第三百四十九章 好奇
“行了,你倆還未用早飯吧?你父親出去了,我一人也用不完。蘭月,多備兩雙筷子。”二太太道。
“多謝母親。”兩人先後道。
夏花起身為二太太布菜。
“坐下吧,我這兒沒這麽多規矩。”二太太道。
夏花福了福,回了桌前。二太太心下冷哼,麵上不顯。
夏花低頭吃飯,一碗米粥見底後,歇了筷子。
兩人出了棠溪苑,夏花明顯一鬆。
“阿花,母親待人有些嚴肅,如若遇到事情,你不必太過認真,交給我就是。”何三道。
“我曉得,何大哥。”夏花道。
兩人剛到夕拾苑,王媽媽一臉焦急地來報“少爺,鄭媽媽病了幾日,也不見好轉,求主子給請個大夫瞧瞧。”
“苑裏之事,稟報少奶奶即可,阿花,我先去書房了。”何三道。
夏花點頭。
王媽媽忽的跪了下來,“老奴求少奶奶……。”一語未了,隻聽夏花道:“菠蘿,你和元寶去請泉水巷的武大夫吧。”
王媽媽一驚,武大夫那是給府上主子看病的,愣神之際,傳來夏花的聲音:“王媽媽回房等著吧,武大夫到了自會過來。”
“是,多謝少奶奶。”王媽媽退了下去。
這廂,鄭媽媽見王媽媽去了好一會兒子,也不見回來,心下失落,她掙紮著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快躺下,少奶奶已派人去請武大夫了。”王媽媽幾步向前,扶著鄭媽媽歇下。
“武大夫?這怎麽會?你說是少奶奶?”鄭媽媽既震驚又疑惑。
“你沒聽錯,我先求的少爺,少爺說如今這些事是少奶奶在管,我想著當日拜見少奶奶,我倆並未去,以為她不會理睬,不料,她未等我說完,就吩咐下去了。”王媽媽道。
“如此看來倒是個心善的。”鄭媽媽道。
“再看看吧。”王媽媽道。
半個時辰後,菠蘿帶著武大夫過來了。診脈後,說是傷寒引起的肺熱,開了三天的藥。王媽媽趕緊跟著去抓藥,回來後熬了一劑,鄭媽媽喝下,沒過多久似乎好受了些。
當晚,二太太身邊的曾媽媽過來了。
“聽說你病了,太太特意讓我來瞧瞧,武大夫的醫術那是頂好的,太太專門囑咐了他給你看仔細些。”曾媽媽笑道。
“老奴這身子勞太太費心,實是罪過,咳,咳.……。”鄭媽媽一句話斷斷續續,直咳嗽。
“好了,你歇下吧,若是短什麽,缺什麽,少奶奶年輕,難免顧慮不周,你直管來找太太。”曾媽媽道。
“多謝太太。”鄭媽媽道。
王媽媽將曾媽媽送到門口,折返回來。兩人相視一看,不再言語,徑直歇下。
那廂,棠溪苑:
“這麽說,鄭媽媽是真的生病了?”二太太道。
“是,看樣子有一段時日了。”曾媽媽道。
“媽媽,當年之事,你說他倆到底知曉多少?”二太太道。
“會不會,是咱們太謹慎了,這些年,自少爺五歲生病,少爺身邊的人前前後後換完了,她倆便在苑裏做些雜活,獨自住在西邊,月銀並未減少,府上都知曉這是您看在先太太麵上對老人的優待。”曾媽媽道。
“或許我真的想多了,不過,還是看著點吧,畢竟現下來了一個夏氏,夕拾苑和以前還是不一樣了。”二太太歎道。
“嗯,老奴省得。”曾媽媽道。
…..
這天,張管事向夏花稟報了田莊一事,契約在年前已經談妥,隻是遇上過年,待大年過後,官契方才下來。
“嗯,我曉得了,今兒讓你們來,是有些事情要說明白,你倆或是你們的父母都是府裏的老人,跟著祖父祖母有些年頭。我初來府中,隻帶了四個丫鬟,並未有陪房,如今置辦了田莊,日後許是還有鋪子。我想問問你倆僅僅是願意呆在夕苑,還是幫我打理嫁妝?不著急,給你們兩日考慮,考慮好了來回我,你們不必有任何顧忌,若是不願意,無論你們是留在苑裏還是回去,都是可以的。”夏花道。
張管事是經事的,此時聽聞,仍不免大驚,他是府裏老人,少奶奶竟然放心讓他成為她的陪房,不知是麵前的女子太大膽還是太年輕。
“回少奶奶,小的在府中一大家子,還得回去和家中商議一番。”張管事道。
“這個自然,才剛我也說了,都尊重你的意思。”夏花道。
“多謝少奶奶,小的告退。”張管事道。
“少奶奶,小的願意。”周管事道。
“你不用回去和家裏人商議?”夏花道。
“不用,爹娘當日就說了,讓我好好跟著少奶奶做事。”張管事道。
“你可清楚,日後你的主子是我,而不是府上?”夏花道。
“小的明白。少奶奶的事,就是爹娘,小的也不會透露一個字。”周管事道。
“倒沒那麽嚴重,平常之事無礙,行,既然你想好了,過兩日我會去給祖母說。”夏花道。
“小的告退。”周管事道。
兩人走後,夏花有些出神,何三到了麵前,她方才察覺。
“怎麽了?遇上難事了?”何三道。
“沒有,我在想他倆要真是成了我的陪房,祖父祖母會不會怪我?”夏花道。
“昨兒不是說了,按理是不會的,到時候我跟你一塊兒去。”何三道。
“好吧,橫豎你個子比我高。”夏花笑道。
“是呢,對了,明兒元宵,小生在觀海樓定了位置,恭候縣主大駕。”何三道。
何三忽如其來的一句,夏花反應了兩秒,拿眼瞧他,見他畢恭畢敬,煞有其事,不禁抿嘴一笑,輕聲應了。
“姑娘,鄭媽媽和王媽媽求見您。”門外傳來草莓的聲音。
“嗯,進來吧。”夏花道。
何三聽聞,並未回避,坐於一邊,隨手看書。
鄭媽媽和王媽媽進來後,先是恭恭敬敬磕了頭,而後道:“老奴謝少奶奶恩典,身子已經大好了。”
“草莓,菠蘿快將兩位媽媽扶起來,坐下說話。”夏花道。
兩人立馬起身,挨著杌子坐了。
“兩位媽媽平日住的遠,若是有什麽事,我這邊也不甚清楚,你倆都是照顧過少爺的,少爺都記得,倘若有何事直接來報就是。”夏花道。
“多謝奶奶,老奴先行告退。”兩位先後道。
待兩人走後,夏花隨口問起了兩位媽媽的事兒。
“我有些記不得,隻曉得兩位媽媽原先是跟著母親陪嫁過來的,後來有一回我生病了她倆個就沒在我身邊,日後越發少見,隻是知曉她倆住在西邊,不大管事。”何三道。
“哦,母親原先身邊的人隻剩下鄭媽媽和王媽媽?”夏花道。
“好像隻有她倆個留在府裏,餘下的太太都放出去了。“何三道。
夏花若有所思。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何三詫異道。
“沒有,隻是覺得奇怪,兩位媽媽當時怎麽就獨獨留下來了。”夏花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要不問問她們。”何三道。
“那倒不用,每個人都自己的顧慮,過去這些年了,我不過好奇罷了。”夏花道。
話雖如此,好奇的種子一旦播下,就會像野草一樣瘋漲,夏花直覺這期間有事發生,繼而一想,或許自己想多了,還是她前世看多了宮鬥宅鬥劇,有些帶入了,總覺每個人都有故事。這晚,她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後來想著明兒的元宵,她未在府城見過呢,逐漸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