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何彩薇的親事
兩人請安後回了夕拾苑。
“何大哥,母親身子不適,今兒你就留在府裏,我自個兒去就行了。”夏花道。
“好,路上當心,你將小慧帶上。”何三道。
夏花點頭。
達意縣的田莊,中規中矩,夏花當場就決定買下,她打算全部種成果樹,不但可供自家吃,還能賣些餘錢。這樁差事她便讓周管事去辦了。
回程的路上,馬車經過聚興錢莊時,夏花無意瞥見一人,有些麵熟,“小慧,你看,那人是不是三老爺?”
小慧順著夏花所指望過去,“是,是三老爺,他麵上焦急,似在等什麽人,咱們要不要過去問問?”
“不必,周管事,馬車慢些。”夏花道。
馬車緩了下來,夏花盯著那處,駛過一段距離,依然見何三老爺東張西望,看不清他麵上神色,直到人影兒越來越小,她方收回視線。
夏花回苑後,杏雨來報何三這會兒子在二太太那邊,估計晚飯不回來吃了。她見時辰尚早,便將小慧叫了進來,問其這些天打探的府中諸事。
“府裏庶務是大房打理,老太太隻是偶爾過問。外麵的事兒在老太爺手裏,其中大爺管的是府上的各處田莊,二爺管的是茶園,繡樓這一塊兒由三爺管著,酒樓等吃食鋪子由四爺負責,布莊和餘下的鋪子交由五爺打理。”小慧道。
夏花聽聞,若有所思。
“府中庶務一直都在大房手裏?”
“也不是,聽說先時是已故的二太太管家,後來才到了大太太手裏。”小慧道。
“嫡庶始終有別,即使何府不像別的人家那麽看重,然仔細一看,府裏的根基在於茶園,而這塊兒恰巧在父親手裏。”夏花道。
“若是如此,庶務也應當由二太太管著才是正理。”小慧道。
“嗯,你才剛不也說了,先時的確在已故的婆婆那裏。當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又或是為了平衡大房二房,畢竟大房是庶長子,這般身份在何處都是一個尷尬的存在。”夏花道。
“姑娘說的是,我下去再打聽打聽。”小慧道。
“嗯,不過你謹慎些,咱們知曉這些是為了日後遇上事方便應對,倘若惹了別人不快,鬧了誤會就不好了。”夏花道。
“我省得。”小慧道。
“對了,草莓三個,你帶了有段時日,瞧著如何?”夏花道。
“如今看來,草莓性子偏靜,做事仔細;菠蘿活跳,說話討巧,很快就能與她人搭上話;桑葚性子中等,行事穩妥,講理很有章法。”小慧道。
“嗯,我曉得了。”夏花道。
“還有一事,這幾日杏雨揪著空閑就往外去,有一日我便悄悄跟著後麵,見她去了棠溪苑。”小慧道。
“意料之中,她和沁雪兩個原本和我們就不是一路人,況她兩個藏著心事呢。”夏花道。
小慧小嘴一撇,心道天下哪有這般女子,盯著別人的夫君不放,巴巴地要去做小。
這晚,何三回來時,夏花已經睡著了,手邊還放著小人書,他輕輕將書取走,替她掖好了被子。
翌日,兩人穿戴整齊往棠溪苑去了,快到門口時,隻聽兩個小丫鬟正在嘀咕,“你說少奶奶是怎麽了?太太病得這般嚴重,也不見她侍疾,反倒是少爺每日呆到太太歇下才走。”
“可不是,聽說這幾日一早就出府了,還男子裝扮。”
“不過少奶奶身上是有品級的,似乎不用服侍婆婆。”
“自古孝字就排在首位,不說縣主,就是公主的婆婆病了,還要侍疾呢。”
兩人說的起勁,抬頭一看,何三和夏花已到了門口,忙慌慌張張前去通傳。
“阿花,她們不過閑來無事,說著玩笑的。”何三道。
“嗯,走吧。”夏花道。
何三見她麵無異色,心下一鬆。
夏花像昨兒一樣,請安後便站在何三身側,微低頭,不言語。
“母親,今兒氣色好了不少。”何三道。
“才剛大夫把脈,說好轉許多,還有幾日就過年了,滿府都是喜氣,你倆今年又是新婚,倘若因這老毛病犯了晦氣自然不好。”二太太道。
“母親說的哪裏話,您的身子要緊。”何三道。
二太太擺了擺手,瞥了一眼夏花。
“太太,該喝藥了。”蘭月道。
“哎,也不知何時才能離了這藥。”二太太道。
“母親,喝了藥自然就好了。”何三道。
“罷了,你倆還未用早飯吧,這滿屋子的藥味,就不留飯了,回去吧。”二太太道。
待兩人出了苑子,蘭月湊近二太太耳旁嘀咕了幾句。
“你確信燁哥兒和少奶奶都聽見了?”二太太道。
“婢子確信。”蘭月道。
“燁哥兒當時神色如何?”二太太道。
“少爺和少奶奶麵色並無變化,婢子看不出什麽。”蘭月道。
“太太,都說水滴石穿,凡事需要時間。”曾媽媽道。
“我曉得這個理,就是咽不下這氣,罷了,總有一日,燁哥兒會看清夏氏。”二太太道。
那廂,杏雨見何三和夏花回來了,忙去擺飯。
“何大哥,府上過年是怎樣光景?”夏花道。
“其實和平常人家並無區別,隻是爆竹聲略大略久了些。”何三道。
用過早飯,何三去了二老爺處,夏花去了書房。
兩日後,迎來了夏花在何府的第一個年頭,她不禁想念以往夏家的今日,不知大夥兒是否還是圍著堂屋吃著熱騰騰的角子,敘著家常。
何府的大年三十也有角子,不過它隻是其中一道菜,多是大魚大肉,新奇野菜。
此時,眾人已用過晚飯,齊聚世安苑。男人一處,女人一處,每人臉色都帶著笑意,看似其樂融融。
“三嫂,你曉不曉得五姐快定親了。”何曼薇道。
“聽說了,五妹歡喜嗎?”夏花道。
“這有什麽要緊呢?三伯娘和三伯喜歡才是正緊。”何曼薇道。
“你是說,五妹她……。”一語未了,何蝶薇和何彩薇一同過來了。
夏花一驚,何彩薇和先時相比似憔悴不少,兩眼無神,除了開始叫了一聲三嫂,餘下時候都沒有聲音。
快子時,爆竹震天,府城煙霧繚繞。眾人有了困意,相繼散去。
“何大哥,五妹的親事你知道嗎?”夏花道。
“今晚聽三叔說了,他和三嬸甚為滿意,是陶家四房的庶子。此人長得一表人才,且頗具頭腦,在家中深受老太爺器重。”何三道。
“可是五妹瞧著不大歡喜。”夏花道。
“哦?這倒是有些奇怪,按理是門當戶對,你聽五妹說什麽沒有?”何三道。
“五妹一個字也沒說,明兒我去找她敘敘。”夏花道。
“嗯,時辰太晚了,快歇著吧。”何三道。
夏花點頭。
翌日天蒙蒙亮,兩人起身去了世安苑,夏花是晚輩,又是新媳婦兒,收了好些封紅。
拜完年後,老太太這邊提議打葉子牌,老太爺帶著一幹兒子去了申一閣。
大太太因事忙,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陪著老太太一桌,五太太坐在一旁,幫忙盯著。
夏花見何彩薇一人坐在角落,正巧走了過去。
“五妹,今兒出了太陽,外麵倒還暖和。咱倆出去走走吧。”夏花道。
何彩薇點點頭。
“三嫂,有話對我說?是吧。”何彩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