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感動
“是,是,阿花說錯話,給你賠不是,外麵天熱,快吃口茶。”夏花道。
文五吃了一口,香鬱、味醇,一連吃了幾口,一杯茶快見底了。
“這是龍井?”文五道。
“五哥真真會吃,這是陛下賞賜的,既是五哥喜歡的口味,待會帶上一包。”夏花道。
“嗬嗬,五哥就不客氣了。對了,今兒來向你道喜的,妹子放心,我已向說了,他不敢欺負你的。”文五道。
夏花恍然一笑,難怪那日何三沒頭沒腦的一句,原是這般。
“多謝五哥,談若他欺負我,我就來找您。”夏花道。
文五開懷大笑,這就是了。
兩人隨意敘了幾句,文五顧及夏花事忙,便提出告辭。
何忠辦事穩妥又得力,近一個月,府裏各處人手就齊了。這些經過他挑選的人,夏花又揀著緊要的麵談了,果真不錯。
何忠並未馬上離開,他說,何三讓他在府裏呆上一段時日,以待理順,直到夏花出嫁。對此,夏花巴西不得,夏誌安夫婦對何三又滿意了幾分。何忠離開時,曹氏給了一個厚厚的封紅,此是後話。
是夜,夏花有些睡不著,她幹脆起來,翻了幾頁書。雖說她與何三是上麵指婚,他倆日後也是以朋友相待。然,無論是在何府還是夏府,又或是外麵,她倆都是夫妻,於何府而言,她是何三少奶奶。既擔了此名,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做,就當是為了報答何三吧。想通了關節,翌日,她便回憶著前些時日何三告訴她何府的人員情況,思索著見麵禮的事兒。
“姑娘,少爺回來了,這會兒子在順和苑呢。”小慧道。
夏花聽聞,立馬起身前往。
“黑娃。”夏花還未進屋就喊了起來。
“姐……。”黑娃忙向夏花走來。
“慢點兒,當心摔著,怎麽這會兒子回來了?下學了,禮哥哥沒回來?”夏花道。
“咱們班上今兒夫子有事,禮哥哥還在學堂。姐,你真的要嫁人了嗎?”夏鈞悶悶地,一回來,他頗為詫異。府裏多出好些人,且各個喜笑顏開,似有好事。進了順和苑,爹爹告知姐姐要成親了,不禁有些失落。
“嗯呐,還在府城,你若是下學了,給姐姐帶個信,回來看你一樣的。”夏花道。
夏鈞瞬間笑了。
“走,跟姐姐去庫房,陛下賜了好些物件兒,你喜歡的都拿去。”夏花道。
姐弟倆一路說笑往庫房去了。
“姐,明年秋闈禮哥哥打算下場,我想等下一回。”夏鈞道。
“也行,明年時間是有些緊,你年歲小,再過三年不過十八,底子打得更牢靠。”夏花道。
“嗯呐,禮哥哥說若是中不了,三年後和我一塊兒下場。”夏鈞道。
夏花點點頭。
“對了,姐,我能見見未來姐夫嗎?”夏鈞道。
“當然能,不過明兒你就要上學,下回吧。”夏花道。
“好吧。”夏鈞走進庫房,雙眼圓瞪,“這些都是陛下賞賜的?”
夏花笑了笑。
夏鈞一箱一箱,挨個兒仔細看著,忽得眼前一亮,“姐,你看,這裏麵全是。”
夏花立馬走了過來,當日先時她還看的仔細,後來見了金銀後便隨意瞅了瞅,便沒見過什麽書,還是整整一箱子。兩人當即一本接一本翻了起來。
夏鈞越看越放不下,一心鑽了進去。良久,他腳蹲得有些麻了,方慢慢起身。一臉討好地看向夏花。
“這些多是經史子集,還有曆朝學士的評論講義,姐姐又不考狀元,也不入朝為官,於我不過多了些談資。然,於你卻是用得著,或許大有用處。你就是不說,這些也會給你留著。不過,得給禮哥哥留幾本。”夏花道。
“這個自然,我和禮哥哥可以一同看的,裏麵的好些我還不能完全明白,不過日後就能看懂。”夏鈞道。
早前在夏鈞剛進學堂時,每晚,夏花都要檢查夏鈞的功課,那會兒子她就覺著夏鈞頗有天賦,稍加用功,就能考的極好,隻是不像曹懷禮那般自律。後來,他中了案首,看上去是意料之外,其實也是意料之中。這回,他不那樣急切,等待三年之後的鄉試,夏花是極為讚同的,多一些沉澱,將來走得更穩,或許有朝一日,夏府真能出一個狀元。
晚飯後,夏誌安單獨留下夏鈞,有事商量。
“黑娃,今兒你回來了,爹趁此跟你說說你姐嫁妝的事兒。咱們和別家不一樣,你倆感情又好,如今你姐姐嫁的是府城的大戶人家,若是嫁妝少了,難免被婆家看不起,所以爹想著,莊園和繡莊都作為你姐姐的陪嫁,吃食鋪子給你留著,你看這樣可行?”夏誌安道。
“爹,我不要,都給姐姐作為嫁妝,不過目前鋪子爹先管著,畢竟我現下還要讀書,沒有銀子供奉二老,待他日我有了功名,這些就歸還給姐姐。”夏鈞道。
“好,好,你能這般想,爹很欣慰,長大了,爹的好兒子。”夏誌安道。
夏鈞嗬嗬笑著。
翌日,用過早飯,夏鈞向家裏辭行後,去了府學。
“姑娘,順和苑傳話,老爺叫你過去。”小慧道。
夏花放下毛穎,出了曦苑。
“爹,你找我?”夏花道。
“嗯呐,來,坐下,咱們慢慢說。”夏誌安道。
夏花上前坐下。
“是這麽一回兒事,有件事,你得答應爹爹。”夏誌安道。
“瞧您的樣子,好些有難,不過您放心,隻要女兒能做到,定當盡心。”夏花道。
“那行,爹就當你答應了,萬不能反悔。”夏誌安道。
夏花忽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夏誌安今兒有些怪異,滿臉疑惑。
“是這麽回事兒,很早之前,咱們剛剛開鋪子那陣子,爹就說了,日後你出嫁,家裏這些大部分都是歸你的。昨兒,我與黑娃商議一番,顧及何家家大業大,倘若你嫁妝少了,不好看,況,爹和你娘也用不著那些錢,故而,咱家的莊園、繡莊、鋪子你都帶著……。”夏誌安道。
夏花怔了半日,這些年,她一點一滴地融進了這個家,原先的夏花得知她掉進河裏的真相時,就徹底離開了。原主的記憶也完全沒了,她對這個家,對夏誌安夫婦,對夏鈞,已是她完整的感情。相同地,她也能真切感受到這個家裏每個人對她的真心實意。隻是,這會兒子聽見夏誌安說的這番話,還是被感動了很久,要知道這與她原來的世界不一樣,按理不要說全部,就是一半也是極不容易了。她眼睛有些閃爍,晶瑩的淚珠子轉來轉去,嘀嗒嘀嗒落了下來。
“阿花,你怎麽了?有話好好說,你別哭呀。”夏誌安見她不似高興的模樣,心下忐忑。
“爹爹,娘親,弟弟不要我了,日後我就是孤零零一個人。”夏花哽咽。
“胡說,你聽了什麽?咱家就你和黑娃兩個,寶貝似得,任誰來,爹也是不給的。”夏誌安語氣堅決。
“可是爹爹要女兒將家裏的東西都帶走,分明是和女兒劃清界線,日後不相往來。”夏花道。
“哎喲,阿花,你平日那般聰慧,咋回這麽傻,家裏給你這些,是為了給你撐腰呀。”夏誌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