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又是三房
魏氏見此,放下心來,夏花雖好,終是在外行走,她家兒子是讀書人,如若往後有了一官半職,那是要配官家姑娘的。兩人打小玩在一塊兒,此時還不知人事,日後有了感情就不妙了,所以她必須得防著。
日後幾天,隻要羅二娃趁空尋上夏花,未說兩句就被魏氏叫走。夏花甚感奇怪,莫非魏氏不願她與羅二娃一塊兒玩耍,也不知她怎就看她不順眼,正思索之際,夏蘭走了過來。
“阿花,想啥呢?這麽入神。”夏蘭道。
“沒啥。”夏花不欲多說,轉身朝黑娃那邊去了。
“阿花,你等等,你剛才莫不是在想羅二?”夏蘭假笑道。
“蘭子,你才多大點兒,就想不想的?日後這話別說了。”夏花肅道。
夏蘭臉色一變,道:“你這是被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實話告訴你,魏嬸子可不願你與羅二走得過近。”夏蘭說完扭頭走了。
夏蘭也看出來了?還是她知曉什麽,算了,隻要羅二娃待她如往常一般,管他呢。
麥子曬了幾日,也差不多了,老爺子看天估計明日要下雨,故而便暫時收倉,尋著好天氣曬個兩三日也就可以換成白麵了。這些天夏家大院幾乎人人卯足勁兒,又苦又累,可謂筋疲力盡,但瞧著一麻袋一麻袋的麥子,那可是打心底裏高興。
隻是這天老爺子一行人剛去磨坊換了白麵回來,夏三爺老兩口並著夏誌發、劉氏進了院裏。曹氏深看了劉氏一眼兒,出了堂屋,夏誌安兩兄弟正在南房收整白麵,夏花幾個在灶房準備晚飯,見曹氏進來麵色不好,忙問怎麽回事。
“也沒啥,三房人來了。”曹氏道。
“哎,去年咱家剛換了白麵沒多久,二叔家一來,白麵就沒了。這會兒子大哥,二哥還在收倉,三叔一家卻來了。”輝兒無奈道。
“妹子,白麵全給了二叔,那咱家吃啥?”李燕蓉道。
“待秋季玉麥收了,就吃蒸蒸。”輝兒道。
李燕蓉一聽,急了,這怎麽行,忙道:“咱上堂屋瞧瞧。”
自曹氏那事發生後,三房倒是有三個多月未來,今兒一來,老爺子麵上不顯,內裏還是樂意的。三房見此,也就放開了。
“大哥,今年天旱,收成著實不好。”夏三爺道。
“夠吃嗎?”老爺子道。
“這,要說夠吃定是不能的,待玉麥收了可能會夠。”夏三爺為難道。
老爺子一聽,打算勻一部分給三房,薑氏見老爺子似有所動,不免歎氣,正好李燕蓉進來了,老爺子欲出口的話被其打斷。
“娘,咱剛從南房過來,今年咋就那點兒白麵呢。”李燕蓉道。
“剛才你三叔還說呢,今年天旱,每家收成都不好,白麵哪能天天吃,十天半月打牙祭而已。”薑氏道。
張氏麵色一暗,李燕蓉與曹氏是不同的。
“嫂子新來不久,對家裏情況不了解吧,就是大伯家顆粒無收,有大哥在,照常可以頓頓吃白米飯,更不用說白麵。”劉氏道。
劉氏的話聽在李燕蓉耳裏,略不自在,好似家裏她與夏誌全啥也沒做般。
“瞧弟妹說得,鋪子是大哥家的,咱家能事事靠著大哥嗎?”李燕蓉道。
“咋就不能?一家人本應相互照看,咱家巴不得有大哥幫襯呢。”劉氏道。
薑氏見李燕蓉被劉氏帶偏了,本欲岔開話題,隻聽夏誌發道:“大伯,咱閑著好長一段時日,如今地裏麥子已收,就更閑,上回那事侄兒知曉錯了,況已過去這麽久,就讓誌發去鋪子上工吧。”
老爺子聽他語氣可憐兮兮,態度真誠,軟了幾分。
薑氏冷哼,原來三房今日目的不在白麵,在這裏呢,可他們咋就開的了口,當他們不知曹氏小產一事是劉氏害的。
李燕蓉這會兒子也反應過來,不過這就與她無關。
“大哥,你看二哥一家如今在您幫襯下過得多好,就剩弟弟一家了,咱們三弟兄,您也不忍心眼看著弟弟過得不如意是吧。”夏三爺道。
“哎,早知今日,又何必呢,當大哥自是喜歡咱幾個都好。隻是鋪子的事兒,到底由老大經營的,還是得看他咋想的。”老爺子道。
三房聽聞,不由急了,夏誌安態度本就強硬,這樣一來,不就沒戲。
“瞧大伯說的,鋪子雖說是大哥開的,這個家還不是您當家的”劉氏道。
“鋪子上的事兒,咱和你大伯都不懂,何必討這個嫌。”薑氏道。
“大伯娘,你總不能因為誌發一時糊塗就記恨一輩子吧,好歹他也是你侄兒呐。”劉氏道。
薑氏聽聞,沒有作聲。
“好了,老二家的,你去叫你大哥上堂屋來。”老爺子頗為無奈。
李燕蓉應聲出去了。
“大哥,三房來了,爹讓你去一趟。”李燕蓉進來道。
夏誌安一歎,消停了幾月,倒是又來了,他放下活兒往堂屋走去。
李燕蓉本想跟著去,轉瞬一想先去了灶房。
“還以為來要咱家白麵,原是想到鋪子上工呢。”李燕蓉道。
夏花並不意外,三房行事不似二房,從來都直搗中心,以為別人都是傻瓜。
“娘,咱去看看。”夏花想著要是老爺子壓下來,夏誌安恐不好強辯,自己到底隔了一層,況還有薑氏,如若不便,她也好見機行事。
李燕蓉也跟著去了。
夏花進門見氣氛微妙,空氣有些緊張,似無感覺般,走到薑氏旁邊坐下。
“大哥,你不能總盯著誌發那點兒錯誤不放,咱可是聽說了,前些天有戶人家說咱家的鋪子吃死了人,這麽大的事到了衙門不到一日就被大哥辦好了,這樣以來,誌發那點事還真不算啥。”劉氏道。
“嬸子說的好笑,那家故意陷害,縣老爺自是秉公處理,當日升堂,好些街坊鄰裏都是瞧見了的,咱爹良善,沒有反告他家。發叔是的的確確往吃食裏撒了巴豆粉,人證物證俱在,當日幾位叔叔倘若硬是鬧到公堂,事情可沒那麽簡單。”夏花道。
夏花說話還有著童音,可言辭犀利,直逼要害,劉氏臉上很不好看,多是氣惱。
“阿花你才多大,大人說事,小孩子不要插嘴。”劉氏想起以往夏花三番兩次搶白她,心裏極為不舒坦。
“咱家阿花不小了,來年就十二,誌全的親事,因著老大家小產不能料理,不也是阿花操持的,村裏哪戶人家不說辦的體麵?”薑氏道。
劉氏麵色通紅,一時呐呐的。
“大嫂,阿花能幹,村裏都知曉,據咱所知,好幾家都相中了阿花,等到明年說親,大院的門檻估摸都要被踏平。”張氏笑道。
聽著一片誇讚,出自張氏之口,似變了味。
薑氏含糊著笑笑。
劉氏隨即跟著笑。
夏花覺著劉氏就是那打不死的小強,精力之旺盛,變臉似翻書,倒真是難為她了。
夏三爺見幾人說到了別處,看了張氏一眼,幾人繞了一圈話又說回夏誌發上工這事兒。
“兩處鋪子的人手已夠,況夏天炎熱生意本不如冬天,實在無法。”夏誌安道。
堂內忽的靜下來,呼吸聲都變得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