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意無心
“起來吧,剛才熬的這劑藥剩下的分兩次服用,我再開一張方子,十五日後,老夫診斷後另行開方。病人一個月內不能幹活兒,最好臥床休息,飲食以清淡為主……”劉大夫囑咐道。
“記住了,多謝劉爺爺。”夏花道。
劉大夫移向桌前將藥方寫好後遞給了夏花。
“劉爺爺,我娘估計何時醒來?”夏花道。
“一兩天,倘若病人身子健朗,也可能幾個時辰後。”劉大夫說著起身出了裏屋。
夏花讓青葉守著,與薑氏,夏誌安跟著出來了。
夏誌安忙請劉大夫上坐,小慧上茶。
“阿花,大嫂沒事了吧。”輝兒關切道。
“嗯呐,服了劉爺爺開的藥方已經平穩,待娘醒了後就徹底沒事了。”夏花道。
眾人聽聞,心下一送,李燕蓉還雙手合十念著菩薩保佑。
“劉大夫醫術精湛,甚是佩服。”李郎中道。
“你是先時救治病人的郎中?”劉大夫道。
李郎中點點頭。
“你給病人服過藥丸?”劉大夫語氣肯定。
李郎中誤認為是夏誌安或薑氏告知的,也沒在意,點點頭。
“倘若沒有及時服下藥丸,待老夫趕到時頗為棘手。”劉大夫道。
“慚愧慚愧,幸而劉大夫妙手回春。”李郎中由衷道。
劉大夫不語,擺了擺手。
吃了一口茶道:“時辰不早,老夫告辭。”
薑氏一行人忙站起來欲相送,隻聽劉大夫道:“諸位留步,丫頭送我就行。”
夏誌安、薑氏見夏花向他們示意,便停在東廂房門口,目送至院門方才轉身。
“今日多謝兩位,剛才劉大夫也說了,倘若不是李老弟的藥丸,還得費一番力氣。”夏誌安道。
“每個做大夫的都應當盡力而為,不必客氣。”李郎中心情頗為愉悅,畢竟自己煉製的藥丸不是毫無用處。
“老大,劉大夫是否問起李郎中給你媳婦兒服藥丸之事?”薑氏道。
“不曾。”夏誌安道。
李郎中臉色一變,甚是驚訝,原來劉大夫的醫術比他想象的更為高超。
夏誌安向兩人支付診金後,送至院門。
這廂:
“劉爺爺,下回你來時,我給你做好吃的。”此時夏花知曉曹氏脫離危險,輕鬆起來。
“行呀,老夫等著。對了,前三日不可讓你娘心緒波動較大。”劉大夫道。
“嗯呐。”夏花道。
謝爺見兩人臉色輕鬆,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劉大夫,劉忠先後上車。
“謝爺,我娘沒事了,今兒幸而遇上你。”夏花笑道。
謝爺看向夏花,點點頭。隨後,拉起僵繩,揚起馬鞭,“駕”……。
夏花追著馬車,一直到官道,方才回去。
“阿花,奶瞧著劉大夫不似一般坐館的,言語間自有一股子威嚴之氣。”薑氏道。
“奶,咱與劉爺爺相識也是巧合。”夏花便將與劉大夫相識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原是這樣,我家阿花是個遇貴人的命呐。”薑氏笑道。
夏花嘻嘻。
“這幾日,你們幾個輪流照看,家裏的活兒交給老二兩口子。”薑氏說完出了東廂房。
“老爺,姑娘,二太太說飯好了,你們先去吃,我與小慧守著。”青葉進來道。
“也行。”夏誌安道。
堂屋:
雖說曹氏性命無虞,孩子終是沒了,況她如今還未蘇醒,故而眾人麵色並不輕鬆。
夏花吃完後去了灶房,夏誌安幾口刨完回屋了。
“青葉,小慧,飯在外間桌上,快來。”夏花道。
兩人應諾。
“阿花,今晚守夜算上哥哥。”曹懷誠走了進來。
“好嘞,今夜分成兩組,你與爹守下半夜,我與青葉,小慧守上半夜。你先回屋歇息,養足精神。”夏花道。
初春時節,夜未回暖,夏花靠著床的另一頭,麵上蓋著襖子。青葉、小慧各自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也是攏著襖子。
青葉看見曹氏眼簾似微微動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一陣驚喜,趕緊去叫夏花。
夏花本是迷迷糊糊,聽聞青葉言語馬上清醒了。
“動了,青葉,真動了。”夏花眼裏有止不住的喜悅。
曹氏努力睜開眼睛,感覺身下一空,淚水順著臉頰直淌,無聲無息。
“娘,倘若你一直哭下去,眼睛會瞎的,那時候你就看不到爹爹,看不到長大的黑娃與女兒……。”夏花道。
夏花焦急關切的臉蛋映入曹氏眼簾,淚水漸漸止住。青葉將擰幹的帕子遞給夏花,她輕柔的攢著曹氏的淚痕。
“小慧,去告訴老爺太太醒了。”夏花道。
沒等夏花說完,小慧就出了屋子。
夏誌安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這會兒子聽小慧叫聲,一股腦爬起來,邊穿衣裳邊往外走。
“他娘,你嚇死咱了,日後不許這樣。”夏誌安道。
“孩子沒了。”曹氏本已止住的淚水見了夏誌安,不自覺又流了出來。
夏花三個,輕輕退出去,回了屋子。
“天快亮了,咱幾個多睡一會兒子。”夏花道。
雖說累了一天,夏花躺下來卻睡不著。她索性回想著當時堂屋情景,那時,夏梅本是筆直的走向夏誌安,不料曹氏忽然從門檻的右邊進入,擋住了她的路,夏梅舉起的手明顯停頓了一下,就在此時,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她忽然撲向了曹氏,這裏麵透著說不出的古怪…..
夏花想著想著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後已快晌午了。
“二嬸來了。”夏花道。
“噯,咱來問問嫂子想吃點啥,灶房好準備。”李燕蓉笑道。
“多謝二嬸,娘的吃食交給青葉、小慧,家裏近日事多,就辛苦您了。”夏花道。
“一家人說這些幹啥,那行,有啥需要的給二嬸說一聲就是,這會兒子咱先去灶房了。”李燕蓉道。
夏花笑著道謝。
待李燕蓉走後,夏花尋了夏誌安後說話。
“爹,女兒覺著當時堂屋情景有些怪異…….”夏花道。
夏誌安聽聞,回想起來,當時,曹氏忽然擋在他前麵幾步,他正抬腳上前欲拉開曹氏,瞧著夏梅的手明顯沒有立即落下,可他第二隻腳還未抬起,夏梅就向前撲去,曹氏始料未及。驀地,他腦子裏閃過一幕,那會兒子離夏梅最近的劉氏臉上略微慌張,當時以為是嚇著了,便未深想,這時想起來卻覺得慌張裏似乎有著害怕,興奮,簡直太詭異了。
“阿花,爹想起一幕…..”夏誌安仔細將昨日畫麵說給夏花聽。
是了,此事多半與劉氏有關,不過也不知這裏麵是否有張氏示意。
“爹,估計是發叔的事,他們還懷恨在心,隻是娘這裏,難道就此算了?”夏花道。
“今早,你娘說就此作罷,日後也不再與你大姑婆家來往,爹想想同意了你娘的意思。”夏誌安道。
這樣的結果,是夏花意料之中。這樣的家務事即使報官,官府也不願插入其中,最後多半會不了了之,這是其一,況曹氏良善,又顧忌著老爺子。
“爹,既然你們都不願意追究,女兒無話可說,不過咱們得弄清大姑婆是有意還是無心,心裏得有數,倘若真與三房有關,日後也不要再有牽扯。”夏花道。
“行,隻是此事也是咱們的猜測,要查清實屬不易。”夏誌安道。
“爹,阿花覺著可以這樣辦……”夏花小聲嘀咕著。
夏誌安聽聞,笑著點點頭,念著“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