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求證
第四百四十五章 求證
郁默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放下手中的資料看向陸霆昭，想告訴他自己做這些事並不像他想的那樣，她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可一對上陸霆昭的目光，郁默所有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做過的事情就是做過了，再怎麼解釋都像是在推辭自己的責任罷了。而陸霆昭眼睛中深深的失望，更是徹底的將她淹沒。
郁默更希望陸霆昭能對她生氣，哪怕是大發雷霆也好，這樣反而會讓她覺得這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可陸霆昭的失望，深深的刺痛了她，讓她明白這次的事情，她是從頭錯到尾了。
陸霆昭看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不易察覺的輕輕嘆了口氣，輕的連郁默都沒有發現他的無奈和痛心。
「郁默，我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我。」陸霆昭終於將心中的最後一點痛心都收了回去，在他這裡，柳若北的事情是沒有商量的餘地的。
郁默聽到陸霆昭冷靜到可怕的聲音，整個人如墜冰窖。她知道陸霆昭現在還肯聽她說話，就是在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其實不管她回答什麼，結果都是一樣的。
但郁默沒有拒絕的勇氣，所以十分疲倦的點了點頭。她現在只希望這一切儘快的過去，以及，陸霆昭能夠不要徹底的否定她，再給她一次機會。
「你手上拿到的這份資料，裡面所說的，都是真的嗎？」陸霆昭本來都不想再和郁默多說，但可能是因為郁默心如死灰的樣子刺痛了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想聽聽郁默的辯解。
如果她說的情真意切的話，或許他對她能夠不那麼的心痛了吧。或許他可以稍微原諒一點郁默的所作所為，再試著重新相信她一次吧。
郁默知道自己早在來之前就已經被陸霆昭在心裡判了刑，下午陸霆昭打電話的語氣就已經足夠證明這一點了。她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喉嚨十分的酸澀，最後她只沙啞著吐出了一個字。
「是。」
說完之後她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雖然真相早已擺在眼前，但是當她真正在陸霆昭面前承認自己所做的一切時，她還是清楚的感覺到承認這一切對她來說有多麼的艱難。
「你幫柳若水掩蓋當年若北出事的真相，然後一步步的獲得柳若水手上的全部股權，是不是？」陸霆昭直直的盯著郁默，好像要這樣將她看穿。
郁默知道陸霆昭應該不知道這其中還有周楠的關係，聽他這麼問，她也不能再將周楠牽扯進來。因此郁默就將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的身上，輕輕的點了點頭。
「現在藍光幾乎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還藉機成功的扳倒了周決，你應該很開心吧？」陸霆昭說著，整個人臉色更加的陰鷙。
其實他還有未說出口的話，他很想問問郁默，這些她得到的東西都是用幫助一個殺人兇手為代價換來的，她心安理得嗎？
郁默知道該來的都一定會來，只是沒想到陸霆昭對她的態度已經如此的冷漠，說出來的話都帶了幾分譏誚，光是那語氣都已經在她的臉色狠狠的扇了幾巴掌。
「霆昭，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欺騙了你，但是，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你是知道的不是嗎？而且，柳若水也不是找不到了，我幫了她這一次，她總不會一直都逍遙法外的，你還是可以對柳若北的事情有交代的。」
郁默情急之下胡言亂語了幾句，說完之後就知道自己失言了。無論是她的復仇還是陸霆昭對柳若北事件的追究，他們都是為了自己愛的人。
而她自私的只顧著自己，徹底的踐踏了陸霆昭的心意，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為自己辯解？
「霆昭，對不起。」沉默了片刻之後，郁默最後只是低聲說出了一句道歉。
現在再道歉又有什麼用呢？錯誤已經犯下，她也已經狠狠的傷了陸霆昭的心。這道歉，更像是她對自己的一種安慰罷了。
陸霆昭知道郁默能做出那些事，就肯定會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做了。這說明，在郁默的心裡，復仇是遠比他要重要的。
既然這樣的話，又何必再去問那些讓兩個人都為難的問題呢。
陸霆昭有些疲倦的往沙發上依靠，對郁默說：「既然這樣的，請你先離開的，我想我們暫時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郁默聽這個陸霆昭冷冰冰的下了逐客令，心裡十分的不是滋味。但她仍然不後悔為了扳倒周決而做出的那些事，那麼現在她所經歷的一切，就當做當初一意孤行的懲罰吧。
郁默甚至沒有再出言解釋，也沒有和陸霆昭告別，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陸霆昭的家。
陸霆昭聽見郁默輕輕將門關上的聲音，那一下敲在他的心上，不輕不重卻恰好讓他難以呼吸。他忽然不知道就這樣說穿了以後，他以後應該如何去面對郁默。
郁默撐著最後一絲力氣走出了陸家，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剛才和陸霆昭的對話就像一場噩夢一般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會讓有些後悔今天來赴約。如果她不來的話，那麼她面對現實的時間就會被推遲一些。
一切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
郁默有些無奈的想著，撥通了周楠的電話。就算現在再讓她選擇一次，她也仍然會像之前一樣那樣選擇。所以既然是噩夢的話，經歷過了就沒事了。
周楠很快就接起了電話，郁默將陸霆昭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告訴了周楠。周楠聽了之後先是大吃一驚，然後立刻反應過來開始安慰郁默。
可郁默現在心情低落到聽不進去任何話，她知道自己和陸霆昭，再也回不去了。
「周楠，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全部都認了。雖然我不後悔，但我也要補償他，無論他怎樣報復我，我全部都接受。」
郁默緊緊的攥著手機，她虧欠陸霆昭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她早就該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