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揭穿
第四百四十一章 揭穿
陸霆昭在知道了是柳若水害死了柳若北之後,整個人都陷入到到了一種頹廢的狀態之中。
他現在好像陷在淤泥里,自己拚命的掙扎,但是卻越陷越深。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算是什麼,因為對柳若水的愧疚,所以他一直在努力的好好照顧她。又因為柳若北臨終之前的託付,所以他看待柳若水,比看待其他任何人都要重要。
可現在這一切都彷彿一個笑話一般,這個他一直在照顧著的女孩子,竟然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殺人兇手。而偏偏柳若水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那個她害死的人饋贈給她的。
陸霆昭被這殘忍的真相殺了個措手不及,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好幾天。他痛恨自己沒有早點發現這個真相,同時也為柳若北感到不值。
柳若北臨死前,唯一牽挂的就是這個一直被他放在手心裡的妹妹。而這個他視若珍寶的妹妹,害他丟了性命。
諷刺,真是諷刺。
陸霆昭無論如何都說服不了自己,他多麼想騙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可事實就是事實,證據就擺在他面前,無聲的嘲諷著他。
過了幾天暗無天日的日子之後,陸霆昭終於走出了房門。刺眼的陽光也在無時無刻的提醒著他這幾天他的頹廢有多麼可笑。人死不能復生,他現在需要做的不是去糾結已經過去的事,而是要背著這真相一直往前走。
雖然他拿在手中的資料上寫的並不詳細,但是他心中已經隱隱約約有了一個大致的推測。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不明不白的下去了,關於柳若北當初的事情,他要徹底調查清楚。
於是陸霆昭循著心裡的直覺,去了以前經常和車隊隊友一起待的酒吧。自從柳若北出事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裡。而這次再回來,他的心情和之前又是完全不同。
重回故地,陸霆昭並沒有半分感慨之情,心中更多的是恨意。這個地方,是當時和他以為最好的朋友,經常聚在一起的地方。但這些朋友里,卻出現了一個叛徒。
越是在這個地方,陸霆昭就越是清楚自己心中的方向。雖然資料中只寫了柳若水花錢找人對柳若北的車做了手腳,但只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能動手的人,一定是身邊的人。
而當時他們身邊的人,就只有一起在車隊的人了。
陸霆昭一邊這樣想著,一邊進到了酒吧里,找到了他想找的那個熟人。而那人一見到他,也是十分的驚訝。
「好久不見啊,沒想到你還會回到這個地方,霆昭。」那人一邊倒了一杯酒給陸霆昭,一邊有些許不大自然的和他打了招呼。
陸霆昭看了他一眼,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這個樣子,樣貌上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倒是真的很久沒有見過面了,楊甄。」陸霆昭看著他的眼神中不知不覺的就多了幾分犀利。
楊甄是當時經常幫他們一起修車的朋友,陸霆昭一直都很欣賞他。當時大家都年輕,一天到晚熱血沸騰的,一起玩車雖然講究安全但是並不是十分的注意分寸,一天到晚磕磕碰碰都是難免。
楊甄當時雖然也小,卻能不管他們將車子弄成什麼樣,都能修的完好如初。
只是後來柳若北出事之後車隊就自然而然的解散了,陸霆昭也再沒有見過楊甄。
楊甄聽出陸霆昭語氣中的不善,眼皮微微跳了一跳,但還是十分鎮定的問:「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總不能是來跟我敘舊的吧?」
從陸霆昭找到他,楊甄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簡單,只是不清楚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而已。與其兩個人在這裡沒玩沒了的繞圈子,倒不如他先問出來還能省點事。
陸霆昭轉著手中的杯子,將查到的資料扔在了楊甄的面前:「我重新調查了若北當時的車禍,這是我查到的資料。我一直猜測當初的車禍不是一場意外,只是沒想到幕後的黑手竟然是柳若水。」
楊甄翻著資料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陸霆昭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尖刀一樣狠狠的插進他的心裡。這麼多年的偽裝、愧疚,在一瞬間全部暴露了出來。
「只是這件事柳若水一個人是做不了的,她找了人。而當時能接觸到我們的車子的人,我一個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你不是也十分清楚嗎?楊甄?」
楊甄聽見陸霆昭語氣冰冷的喊出他的名字,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讓他渾身一顫,手中的資料也滑落到了地上。
這麼多年過去了,楊甄沒有想到他以為被掩蓋的很好的真相,有一天就被這樣赤裸的揭露了出來。
陸霆昭絲毫不奇怪他的反應,一開始他也只是推測而已,現在看來他的想法並沒有錯。當時柳若水花錢雇的人,就是這個他們無比信任的好兄弟楊甄。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做出那樣的事?」陸霆昭的聲音高了起來,也多了幾分的怒氣。他覺得自己頭疼欲裂,但還是強撐著想要聽楊甄給他一個解釋,給不明不白就這麼死去的柳若北一個解釋。
一幕幕的畫面從楊甄的腦海中閃過,當時對柳若北的車子做手腳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他永遠都忘不了自己是怎樣痛苦的答應了柳若水,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下了手。
陸霆昭時隔多年的遲來的質問,讓他再次想起了他拚命想要忘記的往事,讓他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兇手,只是逃了這麼多年而已。
「我是有苦衷的,當時我家裡出了一些事情,柳若水不知道怎麼知道了,拿著一大筆錢來找我。那錢對我來說是救命的,當時你們都小,家裡也管得嚴,那對我來說天文數字一般的一大筆錢是我無論如何也湊不到的。」
「一開始我怎麼也不肯答應,可她的價錢越加越多,最後還是現實戰勝了感情和理智,我選擇了答應她。」
楊甄說著,痛苦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