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以什麼身份呢?
顧景行正在開著會,但是,一接到家裡的電話,說安夏有些不舒服,他嚇了一跳,立刻中止了會議,匆匆趕回了家。
安夏此刻躺在床上,臉色已經看起來好了許多,只是略略還有些蒼白。
顧景行趕忙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
「怎麼回事?」顧景行看向醫生。
醫生小心翼翼地說道:「夫人這段時間思緒過多,勞累過度,現在有一點點先兆流產的趨勢。我已經給夫人打了保胎針,開了安胎藥,接下來只要好好修養,穩定情緒,應該問題不大的。」
顧景行一聽就明白了。安夏這段時間,雖然努力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可上一輩的那些事情,還是對她造成了不少影響。
顧景行不由緊緊地握住安夏的手,眼神中難免有些心疼:「小夏,你聽見醫生的話沒有?以後,你不能再多想了,一定要好好休息。」
安夏的嘴角浮現出一個輕柔的笑容:「我知道了。」
對她來說,景行和寶寶,才是最重要的。
她確實不該再為了旁的事情,影響到寶寶的健康。
顧景行理了理她的碎發,心中微微疼痛著。
小夏懷著孩子的這幾個月,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經歷過生死離別,經歷過兩次綁架,又經歷了親情的得失。
她雖然已經很努力很努力想要保持一個穩定的心情。
可是,她是人,又不是神。
又怎麼可能做到,說不在意就不在意。
安夏朝著顧景行露出了一抹輕笑:「好啦,你不要這個表情,醫生都說了,已經沒事了。你繼續去忙工作吧。」
顧景行搖了搖頭:「不用了,今天我就在家裡陪著你。」
顧景行已經盡量多地陪伴安夏了,可是想起安夏這段時間的經歷,他總覺得自己的陪伴還是不夠多。
顧景行一直坐在床邊陪著安夏。安夏的精神不太好,躺了一會,慢慢地就睡著了。
顧景行只是握著她的手,靜靜地看著她。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顧景行看了一眼屏幕,起身到了外面,才接起了電話。
「你不在公司?」姜正的聲音傳了出來:「秘書說你突然匆匆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小夏有些不舒服,我在家裡陪陪她。有什麼事情嗎?」顧景行問道。
姜正愣了一下,聲音迅速慌亂了起來:「小夏不舒服?她怎麼了?」
顧景行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緩緩說道:「思慮過度,有點先兆流產的癥狀。」
「思慮過度?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道照顧自己。」姜正立刻急了:「你等一下,我立刻過來。」
姜正的聲音十分緊張,顧景行挑了挑眉,突然說道:「小夏現在已經睡著了。你來了也和她說不上話。你要是有什麼想要了解的,不如我們去外面聊?」
姜正猶豫了一下,就點頭應了下來。
小夏不想認他這個父親,他本來是不應該出現給她添堵的。
可他一聽小夏不舒服,就有點控制不住心中的擔憂。
顧景行說了一個茶館的位置,然後,就開車趕了過去。
安夏和姜正之間的事情,原本只是小夏的家事,他是不應該插手的。
可是,姜正和安夏兩個人都太糾結了。
一個明明是關心著,卻不敢說出來。
一個是明明期待著,卻不敢表現出來。
再加上……
顧景行想起傭人彙報說,安夏肚子疼之前,曾經見過姜瑜。
他的瞳孔就微微凝縮了起來。
安夏和姜正之間,本來就存在著一些問題。
還有一個姜瑜在中間興風作浪,這些問題,就會被無限放大。
到最後,姜正和安夏都很難熬,唯一受益的人,只能是姜瑜。
這種情況下,他想不插手都不行了。
姜正和安夏,需要一場徹底的面對面交談。
既然他們兩個,誰都開不了這個口,那麼,只能由他來牽線了。
茶館。
顧景行到的時候,姜正已經等在那裡。
他一看見顧景行,就有些緊張地站了起來:「小夏她到底怎麼樣了?」
「醫生說情況不算嚴重,打了針,再修養一陣子,就沒事了。」顧景行說道。
「都要打針了,怎麼還不算嚴重。」姜正心疼地不得了:「你也沒老忙著公司的事情了,你得多陪陪小夏。」
顧景行看了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我會的。只是姜叔,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在囑託我呢?」
「什麼身份?」姜正有些茫然。
「是單純的一個長輩的身份,還是……岳父呢?」顧景行緩緩說道。
姜正的身體顫抖了一下,聲音不由有些苦澀了起來:「你也知道啦。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顧景行平靜地說道:「安華在法庭上,親口說,小夏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後來,經過一些手段驗證,我們確認,安華並沒有說謊。後來找回了凌心兒,安夏問過她生父的事情。」
「凌心兒是怎麼跟她說的。」姜正握了握拳頭。
「凌心兒當然不敢實話實說。」顧景行說道:「她說她和你是兩情相悅,後來,是你拋棄了她。」
「她說謊。」姜正咬牙切齒地說道,說著,他又忍不住緊張地看著顧景行:「小夏……小夏是不是相信了她的話,覺得是我在胡說?」
顧景行嘆了一口氣:「那天你來,說起了另一個版本的故事。小夏的第一反應,就是相信你。」
姜正心中一震:「她從未懷疑過,是我在說謊?」
顧景行看了他一眼:「不是因為小夏對你有多信任,只是……凌心兒實在太不值得她信任了。」
姜正聽出了些別的意味,他不由有些緊張地說道:「凌心兒對小夏不好嗎?她……她是小夏的親生母親啊。」
姜正知道凌心兒不是個好人,可不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嗎?
姜正自己,雖然沒有和安夏相處過,可是只要一想到,暗示他的骨肉,他的心都不由自主要化掉。
凌心兒生了安夏,又和她相處了這麼久,姜正想著,凌心兒對安夏,只會比他更心疼才是。
「只是不好兩個字,是不足以形容凌心兒的。」顧景行抿了抿唇,緩緩地講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