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證據在哪裡
安華直接被帶到警局關了起來。
幾個警察,輪流對他進行著審問。可安華只是冷著一張臉,什麼都不說。
警察如果逼得急了。
他就咬死了,說他也只是隨便鬆鬆土,也沒想到會挖出白骨來。
安華如今油鹽不進,一堆白骨,想要鑒定身份,也著實有些難。
案件就這麼僵持在了這裡。
「老大,這白骨,我們和近些年的一些失蹤人口,都進行了比對。基因上,全部都對不上去啊。」警察也有些苦惱:「鑒定不出身份,安華又什麼都不說,我們也不好進行下一步舉動。如果再這樣拖下去,因為證據不足,我們就要釋放安華了。」
釋放安華?
安夏的手,微微握成了拳頭。
花園裡,竟然埋著一堆白骨,安華絕對有問題。
媽媽和外公的死亡真相,還沒有一個眉目,就這樣放過他,她不甘心。
「我去見見他。」安夏咬了咬牙,說道。
「這……」警察猶豫了一下:「安小姐,我知道安華是你的父親。可是他畢竟是一個有殺人嫌疑的嫌犯,你去見他,恐怕有些危險。」
「我和她一起去。」顧景行握了握安夏的手,開口了。
「老大你一起去?那就沒事了。」警察立刻放鬆了下來。
他讓人把顧景行和安夏帶進去,甚至還讓審訊室中的其他人都撤了出來,親自給他們關上了房門。
「王哥。」一個小警察忍不住說道:「真的不用找幾個人防備著嗎?這個安華,很有可能是一個窮凶極惡的罪犯。如果顧景行被傷到了,那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傷到老大?」被叫做王哥的警察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小警察的肩膀,「你還不如擔心蚊子會踩死人。」
小警察:「???」
這個顧景行是很厲害,可他不是一個商人么。怎麼看王哥的樣子,對他好像有些莫名的崇拜?
安夏的心中雖然有些慌亂,可是那個警察這麼放心地讓他們進來,安夏還是不由偏頭看了一眼顧景行。
她剛剛好像隱隱聽到……那個警察,喊顧景行:老大?
安夏還來不及深思,就聽見了安華冷漠的聲音:「我說過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說話的時候,死死地盯住安夏,像是一條毒蛇。
這個人……是她的父親。
可他此刻的樣子,卻是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被親人怨恨的滋味,恐怕世界上能夠嘗到的人,也不多。
安夏卻已經有些習慣,她平靜地看著安華:「我只想問你一句。媽媽和外公的事情,是意外還是人為。」
她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安華,等著他的答案。
安華的目光閃動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安夏的手,緊攥住衣角:「你以前,剛剛大學畢業,進了鼎豐集團工作。雖然有能力,卻沒有一點身世背景。是外公發掘了你,給你發揮才幹的機會,還把自己最愛的女兒,都嫁給了你。外公和媽媽,到底有哪裡對不起你?」
安華諷笑了一聲,臉上沒有一絲後悔的神情:「我說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的聲音中,冷漠地沒有一絲感情。
安夏突然有些憤怒了起來,她站起來身來,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你以為,我真的找不到證據嗎。岳凜這個人,你還記得嗎?」
安夏竟然連岳凜都調查到了?
安華驚了一下,但很快冷靜了下來。
知道岳凜沒有關係,可他們還是沒有證據。
「這個人我記得,他不是你外公的私人醫生么。我跟他又不熟,你問我幹什麼?」安華說道。
「你跟他不熟?你跟他不熟,每年給他那麼多錢?」安夏怒了。
「他畢竟幫過你外公,現在處境又不太好,我幫幫他,不應該么?」安華說完,冷冷地看了一眼安夏:「倒是你,有你這麼跟你老子說話的嗎?你這樣不孝的畜生,死後可是要下地獄……」
安華話音剛落,突然,一道凌厲的風聲襲來。
他一驚,下意識地偏了偏頭,一把尖利的匕首,順著他的額角劃了過去,留下一道血紅的痕迹。
安華驚魂穩定地看著顧景行。
顧景行動了動手指,一副淡然的樣子:「你繼續說。」
安華的嘴唇顫抖了一下,生生把咒罵的話語都咽了下去。
「反正,你們要說我殺人,就要拿出證據來,拿不出證據來,我就是無辜的。48個小時后,你們就要放人。」安華咬著牙說道。
他想過了,夏國是不能再留了。等過了48個小時,他就立刻逃到國外去。
哪怕到國外去刷鍋洗碗,也比留在夏國擔驚受怕地好。
安華一副無賴的樣子,眼見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了。
安夏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眉眼,只能暫時選擇離開。
抓到安華之後,安夏一直在警局等著結果。
此時熬得眼睛都有些通紅了。
顧景行皺了皺眉頭,有些心疼。
他低聲說道:「你先睡會,警察會繼續審問的。」
安夏搖了搖手,有些難受:「我睡不著。」
明明知道媽媽和外公的死並不簡單,可因為有著二十年的時光做掩護,她硬是找不出證據來。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絕望了。
顧景行伸手幫她揉了揉,他的動作還挺正規的,安夏的眉眼,鬆弛了一些。
她突然有了訴說的衝動。
「景行。」安夏輕聲說道:「我從八歲起,就再也沒有見過我的母親。我生活在自己的家裡,卻像是一個外人。這二十年,無數次痛苦傷心的時候,我都在想,如果有人願意抱一抱我就好了。可是媽媽和外公都不在了,再也沒有人心疼我了。」
安夏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是害怕驚擾了什麼。
她其實不需要顧景行的回答,她需要的,只是有人傾聽。
於是,顧景行便也只是靜靜地傾聽著。
「我在夢裡見過他們許多次,可是每一次醒來,除了濕透的枕巾,別的,什麼都沒剩下。」安夏的手微微緊握,目光更紅了:「如果他們還在,我還會有心疼我的家人,我也可以盡我所能去孝順他們。可是,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她抬頭,猛然看著顧景行:「如果他們的死只是意外,我哪怕再難過,也只能接受,就如同我過去二十年間一直的自我勸慰一樣。可如果這不是意外……景行,不管要我付出何等的代價,我都要為他們討一個公道。」
「哪怕害了他們的人,是我的父親。我……我也要讓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