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追蹤
一輛出租車疾馳在帝都的街道上，正值下班高峰期，所有的主幹道都擁堵不堪，原本三十分鍾的路程足足走了快一個小時才終於停在了一家古玩店的門口，店鋪的招牌上寫著兩個字：魂坊
陳麗還是一副慵懶的樣子坐在沙發上，隻是臉上多了一道淺淺的血印子，看樣子應該是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劃過的痕跡。
“陳姐，你的臉？”
“小事，前幾天出去的時候遇到點意外。”
意外？這個詞從陳麗口中說出來多少讓洛川雲有些驚訝。
別看這個女人身子窈窕，樣貌妖豔，卻實打實是個狠角色。
幼年習武，一練就是幾十年，三個腰肥膀圓的男人都很難近她的身。
曾經有一個不長眼的家夥想非禮她，可還沒等他近身，就被一腳踹到了臉上，整個人幾乎是飛出去的。
這麽一個女人，竟然會出意外？
“怎麽？你來著不會是為了關心我這張老臉的吧？”
陳麗嘴裏吧嗒著煙袋，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陳姐，我現在需要找一個人，你這裏法子多，有沒有什麽辦法？”
“找人？什麽人？”
“一個叫徐紹鵬的學生，約莫十八九歲。”
“行吧，有什麽貼身的東西麽？”
陳麗不問他找人的目的，他也不問陳麗的意外。
但是兩隊對於對方的身份，心裏也是知曉一二。
洛川雲搖了搖頭：“沒有，知道他的電話號碼算麽？”
“不行，至少需要一根頭發或者衣物之類的東西作為媒介，否則重名的人那麽多，想找到一個指定的人談何容易。”
“好吧，過程大概需要多久？”
“五分鍾，足夠了。”陳麗用力抽了一口細杆煙袋，一縷火星燃盡了裏麵的煙絲。
一陣電話鈴響。
來電人是周仁。
“喂，正好我有事要找你。”
“我先說，剛才發生了一件十分蹊蹺的事情，你還記得病房裏的那個窗戶麽？”
“當然記得，那個窗戶怎麽了？”
“那個窗戶的玻璃竟然不翼而飛了，沒人知道它去哪了，樓下也沒有任何玻璃的碎片，現在醫院這邊已經開始人心惶惶的了。”
“什麽？玻璃不翼而飛了？你的人沒在現場麽？”
“為了保護現場，都拉上了隔離帶，他們也在病房外麵等著，要不是一陣風吹得門直響，他們完全沒有發現。”
“嗯，我知道了，先不說這個，你先幫我個忙，查個人。”
“什麽人？”
“徐紹鵬，徐夢清的同學，一起去81號的四個人其中之一，也是最後一個還沒有噩耗的人。”
“沒有噩耗？”
“嗯，電話打不通，所以我想找你查一下他的住址，聯係一下他的家人試試。”
“好，等我消息。”
掛了電話，洛川雲徑直走到了地鐵站，現在這個時間段，趕時間就隻能坐地鐵。
不一會，周仁便又打來了電話。
“查到了，徐夢清的同學，徐紹鵬的家庭住址在石坊胡同三號，你可以去那看看，不過我們打過電話了，說是不在家，現在住在那的隻有他的爺爺奶奶”
“他的父母呢？”
“說是從小就離婚了，徐紹鵬就一直跟著爺爺奶奶生活。”
“好，那我先去石坊胡同一趟，正好離得也不遠。”
半柱香的功夫，洛川雲進了石坊胡同。
胡同裏大多數是青磚綠瓦的建築，也有幾座老式的木製民房，門口都掛著重點防火單位的銘牌，朱漆大門上斑駁著有一塊沒一塊的漆皮。
這地方算是帝都的中心圈，但是就是這麽個地方，卻有著最為破舊的民宅四合院。
別的地方不是高樓林立便是青山綠水，隻有這裏連個超過四層的建築都難看到。
這倒不是因為這裏窮，恰恰相反，是因為太富了，地皮太過值錢，所以沒有人願意付那麽多錢去拆這一片地段。
也因此，保留下了這一段曆史的文化遺產。
徐紹鵬的爺爺奶奶住在石方胡同三號，相較於這個破落的小胡同，不遠處的百花深處胡同倒是更為著名一些。
老舍這樣描寫百花深處：“胡同是狹而長的。兩旁都是用碎磚砌的牆。南牆少見日光，薄薄的長著一層綠
苔，高處有隱隱的幾條蝸牛爬過的銀軌。往裏走略覺寬敞一些，可是兩旁的牆更破碎一些”
不過百花深處在世人皆知的曆史之外還有過一段秘聞，這多少讓洛川雲感到一絲隱隱的不安。
同樣破敗的石坊胡同裏，沒什麽人經過，狹窄的路麵上還有前一天下雨殘留的積水。
徐紹鵬家門口的大門虛掩著。
“咚咚咚”
洛川雲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誰呀？”
“您好，我是紹鵬的朋友，他同學托我來找他一趟。”
吱呀一聲，木門被向裏麵拉開。
一個銀發蒼蒼的老太太站在門裏，眨巴眨巴眼睛，盯著洛川雲看了片刻。
“你是紹鵬的朋友？”
“是的，奶奶，我是邵鵬的朋友。”
“哦，既然是邵鵬的朋友，那就進來坐吧，我給你倒杯茶。”
“不了，奶奶，我這還有事，跟邵鵬說句話就得走，不過他的電話打不通，您知道他在哪麽？”
“著什麽急啊，邵鵬，就在屋裏呢，有什麽話啊，進屋說。”
“在屋裏？”
洛川雲有些疑惑，之前他隱隱的感到了一絲不安，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怎麽？我一個老太婆，還能騙你不成？”
“不，不，奶奶，既然邵鵬在這，那剛好，麻煩您帶我進去一趟吧。”
“你們年輕人的事啊，我不懂。”
老太太一邊關門，一邊操著沙啞的聲音說著。
“不過啊，邵鵬這兩天，好像是不太對勁，看他那樣子，要不是老頭子攔著，我都差點給他送到戒毒所去。”
“這大煙啊，可是真不能碰啊，對了，你這頭發？”
洛川雲無奈的笑了笑，看樣子，老太太是覺得他這頭發白估計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了。
“奶奶，我這頭發啊，是天生的的，我也沒辦法，你放心，那些東西，我們是不會碰的。”。
“得了，小夥子，你先在這坐會，我去叫紹鵬來見你。”
來太太端來一杯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泡出來的茶水，青綠色的茶水上麵漂著一層淡淡的顆粒物，像是一些蟲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