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困局
“車禍，一死兩傷，死者姓名：李麗。十九歲。”
一名交警在掛了周仁的電話後，轉過頭來道。
“死者的身份已經證實了，我們找到了身份證和學生證”
“不過這事也蹊蹺，傷得最重的是坐後排的李麗，車子變形嚴重，沒辦法救援，最後是被活活燒死的，前麵兩口子都被從窗戶摔了出來，隻是輕傷，哎，都是命啊。”
“你說，死者名字叫李麗？”
“嗯，沒錯，還是個馬上就要高考的學生。”
洛川雲心裏咯噔一下。
原本他以為自己唯一的突破口隻剩下了李麗，可這個李麗竟然就這麽死在了他的麵前。
這一切實在是太過於巧合。
巧合到令他感到了一絲膽寒。
似乎在這一切的背後隱藏了一個巨大的陰謀。
這些人的死，隻不過是這個陰謀的冰山一角。
“有目擊者麽？這車禍是怎麽發生的？”
“有，那邊那老兩口看到了車禍，不過他們聽力不太好，年齡大了，你也懂得。”
交警搖了搖頭，表示無奈。
“我把他們留下了，現在就等刑警隊的來人來做筆錄了。”
“刑警隊？交通事故為什麽要找刑警隊？”
“你不懂，我是警察，警察有一種獨特的嗅覺，我覺得，這事不簡單。”
“嗯？你是發現了什麽？”
“看到那輛車了麽？豪車，至少六十萬以上。據說車子開過來的時候車速至少超過了一百。”
“你再看看地上，發現什麽沒有？”
洛川雲看了看，問：“什麽？”
“刹車印啊！你可真夠笨的，這刹車印隻有幾十米，我問你啊，你見過誰看到前麵有堵牆，還非得等到快撞上了才去踩刹車的麽？”
“你是說？”
洛川雲右手拇指在左手食指的關節上搓了搓。
這是他思考時的一個習慣性動作。
“沒錯，這是謀殺，而且凶手不是別人，就是那個中年男人！他一定是對自己的女兒做了什麽，怕東窗事發，殺人滅口，我剛才還懷疑他是繼父，覬覦……”
“停，停，打住。”洛川雲趕緊製止了交警繼續說下去，讓他再自由發揮下去恐怕要發展出來一出家庭倫理劇了。
“怎麽？你不信？”
“不，我信，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不過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
“怎麽了？”
“是這樣…”
小交警突然變得有些扭捏。
“我從小就相當刑警，可是沒考上警官學校，家裏妥了不少人，才給我找了份交警的差事，既然你和周隊那麽熟，不如幫我說一說？我的推理你也看到了，可謂是天衣無縫，如果給我一個合適的場合，破獲個大案特案還不是家常便飯？而且……”
“得，得，得，好，好，我一定幫你跟周仁說，你還是在這繼續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遺漏的證據吧，要是找到了什麽或許有幫助呢？”
“嗯，有道理。”
洛川雲沒有再理會他，徑直走到了那老兩口的身邊。
那兩個人一直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大多數到這個年齡的人身上都會或多或少的帶著些死氣，但是他們卻很幹淨。
“大爺。您喝水麽？”
“什麽？和誰睡？現在的警察，什麽問題都問麽？哎，大爺老了，沒你們年輕人那麽有精力，現在都自己睡了！老板睡覺輕，我怕吵著她！”
“不是，大爺，我是問你喝水麽？天氣挺熱的！”
“什麽？你餓了？那你去吃東西去，沒事，大爺不走，大爺幫你們作證，那個車啊，是自己撞牆上去的！”
“當時可嚇了大爺一跳啊，大爺正走著呢，忽然就從背後竄出來一輛車，你是不知道，那車快的，一陣風差點沒把大爺掛到，擱我這暴脾氣，剛準備躺下啊，他就撞牆上去了。”
“我一看，這躺下也沒用了，人家比我還慘，本來我怕他是碰瓷的，都打算走了，結果你們來了，正好你們給我作證，我可是路燈過的馬路，是他闖紅燈，這事啊，不怪我。”
“大爺，這個你剛才已經說過了，你還看到別的什麽麽？比如司機接電話啊，什麽的？”
“什麽？沒有，沒有，大爺不看別人，老伴不讓！”
洛川雲頗有些憐憫這個問詢的小警察。
不過從他們的聊天裏，他大概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回想起來剛剛那輛車差點撞到自己，也不難預料，這很有可能就真的隻是一個意外。
就是俗稱的，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一陣電話鈴響，來電顯示竟然是他自己的事務所。
“喂？你是？”
“聽著，我隻說一遍，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則你會後悔的。”
“嘟……嘟……嘟……嘟……”
對麵掛斷了電話。
“啊……為什麽事情越來越麻煩了呢？！”
電話剛斷，又是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洛小子，快去醫院！徐夢清不見了！”
“你說什麽？！”
“她失蹤了！就他媽那麽憑空消失了！外麵守著的護士，醫生和家屬沒有一個看到她的，別說那麽多了，你趕緊去醫院，這事恐怕要麻煩！”
要麻煩？這事早就變麻煩了好麽？
洛川雲心裏無奈，腳下不停的直奔醫院。
一進三附院的重症監護室，就發現裏麵已經亂做了一團。
醫院竟然丟了一個病人，還是一個依靠儀器維持生命的重度昏迷患者。
這是史無前例的。
先來的警察已經對醫生和護士展開了詢問。
鑒於徐夢清的年輕，他們初步懷疑是有居心叵測的人打上了器官販賣的主意。
就如同曾經發生過的販賣夭折嬰兒的那件案子。
所有的醫護人員都有嫌疑。
凡是在她失蹤之前到過重症監護室的人一個都不許走，全都得接受盤問。
“洛小子！”
身後一個聲音叫住了洛川雲。
“周警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人會丟了？”。
“借一步說話。”
周仁帶著洛川雲到了一個偏僻點的地方，壓低了聲音道：“我已經查過監控了，沒有任何人進出過她的那間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