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扶桑情殤
如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聶霜紫抿唇一笑道:“恐怕如星嘴裏的第一個在鳳城的朋友就是蕭公子吧?”
如星叫他蕭大哥,蕭鈺宸又直喚如星芳名。這兩人進展太快了點吧?
聶霜紫不無惡趣味的想。
被聶霜紫點破,如星臉微微一紅,但並沒有否認。扶桑見她這副模樣,心裏也有些恍然了。
蕭鈺宸看了看眼前三個風資卓絕的美人,最後仍是把目光停在了聶霜紫身上。看樣子,她似乎和慕容扶桑認識,這點倒讓他挺驚訝的。
“你們兩個去哪了?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了?”
聶霜紫對蕭鈺宸的興趣不大,目光一轉就看向扶桑問道。從剛才開始,她就覺得扶桑似乎有點異樣。
“我剛才看到賣糖人的,一時忍不住就跑上去買了幾串,誰知道回過頭來你們兩個都不見了,差點急死我呢。”
如星搶先說道,作為第一個脫隊的,她覺得自己應該承擔責任。
聶霜紫這時才看到如星手裏拿著好幾串糖人,她又看著扶桑道:“這麽說你們兩個沒在一起啊?”
“我本來追著如星,後來不小心被人衝散了。”
扶桑敷衍的帶過她離開的理由,微笑的臉上有些落寞的神情。
聶霜紫沒漏過她的神色,但她不打算在這裏多問,淺笑的點了點頭道:“沒出事就好,下次可不許丟下我一個人了。”
“不會了不會了,你不知道我和扶桑沒看到你有多擔心,幸好扶桑說你可能會來這兒等我們。阿紫,對不起啊。”
如星握著她的手道歉道,小臉上還殘留著擔憂。在她單純的腦袋裏,比起會武的扶桑和從小在江湖長大的自己,柔弱的聶霜紫當然更需要人保護著。
聶霜紫揉了揉她的腦袋,表示自己並沒有怪誰的意思。
“蕭大哥,你也是來拜月老的嗎?”
安慰完聶霜紫,如星又把小腦袋轉向了蕭鈺宸,好奇的問道。
“我是陪朋友來的。”
蕭鈺宸微微一笑,並沒有因為如星的問題太直接而不自在。他看向聶霜紫問道:“即將到用膳時辰了,不知三小姐可決定好在哪家酒樓用膳?”
這家夥的言下之意是打算他也要來湊一腳嗎?聶霜紫眨了眨眼睛看向扶桑,無聲的詢問她的意見,因為是她負責今天出來的一切需要的。
“抱歉,原本在回香樓訂了雅座的。但是我有些乏了,想先行回府。”扶桑歉意的搖頭,看著聶霜紫道:“阿紫,隻能你和如星去了。蕭公子若不嫌棄,可一同前去。”
後一句話她轉頭對著蕭鈺宸說的。
“我剛剛摔了一跤,衣裳染了沙塵。在外行走不免失禮,不如我陪你一起回去吧,正好換身衣裳。”
聶霜紫也不攔她,輕聲說道。可她這麽一說,如星卻不樂意了:“你們都走了,誰來陪我呀?”
聶霜紫輕瞥了一眼蕭鈺宸,淺笑道:“這不還有個現成的蕭大哥麽?”
在如星心裏,讓他這個蕭大哥來陪她吃飯,肯定比她和扶桑要好得多吧?
馬車不急不緩的往來時的路行去,時近中午,路上的行人比來時多了許多。
“小姐,把如星姑娘一個人留在那兒沒問題嗎?”
馬車裏,清霜看著沉默的二位小姐,有些擔憂的問道。
“擔心什麽?蕭鈺宸又不會把她吃了。”
聶霜紫揮揮手,漫不經心的說道。她也許是幾個人裏最不擔心的了,因為是她厚著臉皮把人硬塞給蕭鈺宸的。正在蕭鈺宸萬分推辭的時候,采衣和清霜也回來了。所以她很不客氣的扔下三言兩語就拉著人跑了。
聶霜紫直白的話語讓兩個小丫頭臉紅了紅,蕭鈺宸是正人君子,當然不會做失禮的事了。隻是孤男寡女單獨在一起,終歸是不太好的。
看著從上了馬車後就一言不發,重度失神的扶桑,聶霜紫輕歎了一口氣。對著采衣和清霜揮了揮手道:“你們去馬車外呆會。”
“是。”
采衣和清霜齊齊應了一聲,掀開車簾走了出去。
“還不回神嗎?”
聶霜紫伸出手在扶桑眼前晃了晃,戲謔地道。
扶桑的思緒被打斷,抬起頭來,看著聶霜紫清澈的眼睛不禁苦笑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啊。明明離開了一年多,但還是什麽都沒改變。我的心事,依然瞞不過你的眼睛。”
“扶桑,你離開鳳城一年多,可我們卻相處了十五年,你也在鳳城生活了十五年。一年的時間不算長,你希望改變些什麽呢?”
聶霜紫搖頭說道,平靜的眼中是深藏已久的睿智,她抿了抿唇,輕聲道:“你去見他了?”
雖是問句,卻已篤定。
扶桑斂眸沉默,聶霜紫問了之後也不再言,馬車裏壓抑著長長的安靜。良久之後,扶桑才張了張口,像是要很費力才能從口中說出關於那個人的話,原本清冷的聲音都變得略微沙啞了起來。
“我以為,我忘了他。”
她抬眸,眼中翻湧著痛楚:“阿紫,我以為我能忘了他,我以為我已經忘了他。我以為一年的時間足夠我忘了他的。可是,可是再見到他……”
“心還是會疼是嗎?”
聶霜紫接過她的話,坐過去將她攬進懷裏疼惜道:“傻扶桑,一個人放進心裏麵,哪裏有那麽容易再拿出來。”
“阿紫……”扶桑將頭深深埋進她懷裏,聲音帶了哽咽。
她記得這個味道,記得這個體溫。兩年前,當她心碎成灰的時候,阿紫就是這樣抱著她,抱了整整一夜。那些淚,那些痛也都盡數浸入了阿紫的衣襟。就是這個單薄卻溫暖的身體,將她的理智一點一滴的從絕望裏拉了回來的。
一年來,她看著自己的心掙紮,扭曲,痛苦,再到平靜。她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放開了,卻沒想到在這個最懂自己的人麵前,還是輕而易舉的崩潰。
聶霜紫歎息一聲,輕輕拍撫著扶桑的背,等著她平靜。她沒有問她為什麽還要去見他,她也不必問他們都說了些什麽,她隻要知道自己這個至友有多愛那個人就夠了。
等哽咽聲逐漸低不可聞之後,聶霜紫才撫著扶桑的黑發安慰道:“我們不能自由選擇想要愛的那個人,但可以選擇愛人的方式。不管是哪一種,答應我,別太為難自己好嗎?。”
半晌之後,扶桑才抬起頭來,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除了聶霜紫胸前的點點水漬,根本看不出來她哭過。
“阿紫,你放心吧。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傻女孩了,他,也不是當年的他了。”
苦澀的笑了笑,她說的是實話。早在當年離開,她就知道自己回來的時候還是會麵對他。隻可惜,時間沒能治療傷痛,卻讓她和他的距離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