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作畫
怎麽回事？唐塵和上官心月對視了一眼，神明的痕跡在大陸上應該非常少見了才對。更不要因為其神明屬性的緣故，黑夜之神在神代的諸神之中也算曝光度比較低的類型。可現在這青年居然能夠畫出和他們在黑夜之神的遺跡中見過的雕塑一模一樣的畫麵，難道這人親眼見過那雕塑？
唐塵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那個青年，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妥的地方：金色的長發可能是有一段時間沒有洗過了，所以顯得有些油膩膩的糾結在一起。本人似乎對此並不在意，直接用帽子將所有的頭發都壓在腦袋後麵。雖然身上的衣服很是破舊，可青年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卻讓人覺得其實他好像是一個豐衣足食生活無憂的人似得。青年左手扶住畫布，右手執筆在畫布上飛快地作畫，從這個角度唐塵兩人是看不到他的畫麵的，但唐塵認為那一定是一張非常漂亮的畫。因為，如果不是這麽漂亮的畫麵，怎麽可能會讓人露出這麽純粹的笑容呢？
“去看看吧。”唐塵拉了一把上官心月，兩人朝著青年畫師的方向走去。雖然圍觀的人不少，但這兩人還是在沒有接觸任何人的情況下穿越人潮到了青年麵前。像是感應到有人接近了，青年抬起頭看向唐塵他們的方向，唐塵這才看清楚，這個青年雙眼有些泛白，而且瞳孔很，遠沒有常人那麽靈動。他是殘疾人？唐塵心裏有種不出來的味道。
“兩位是要畫畫嗎？可以稍等一下嗎？這幅畫我很快就能夠畫完了。”青年對著二人露出一個笑容，一個極其純粹的笑容，不摻雜半點雜質。沒有那些路邊的畫師招攬客人時的殷勤，也不像是商家在推銷時的熱切，隻是單純地笑著和兩人打招呼而已。
唐塵看了眼上官心月，然後對青年畫師笑著回答：“如果可以的話，能請你為我們也畫一幅嗎？”
“當然沒問題，請你們稍等一下，等完成這幅畫之後我立刻就可以為兩位作畫了。”青年開朗地回應，然後重新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畫布上。即使青年似乎因為視力不好的緣故，需要離畫布很近，可他下筆卻沒有絲毫的遲疑，那行雲流水般的作畫過程看得人賞心悅目。圍觀的人似乎對此見怪不怪，唐塵隱約能夠聽到周圍的人輕聲交談著：“皮埃爾的畫什麽時候看都是那麽漂亮，明明連一節繪畫的課程都沒有學過，卻能夠作出讓王公貴族都愛不釋手的作品，真是太厲害了。”
“你聽了沒？據連商業大臣都有意請他為自己作生日時的畫呢！”
“唉，可惜了，他要是有個好的出身，這時候恐怕已經是聲名響徹大陸的大畫家了吧？”
“我也覺得，皮埃爾的畫真的是太厲害了，雖然我們不懂繪畫，而且很多時候我們都看不懂他畫的東西，可那畫讓人看著就是不出來的舒服啊。”
青年畫師對於周圍的議論置若罔聞，隻是一門心思地撲在畫上，那笑容真摯，沒有絲毫的勉強，似乎他能夠從作畫中獲得莫大的幸福與滿足似得。
這街頭畫師作畫不僅技藝高超，速度也是一等一的。根本沒有過多久，唐塵和上官心月還在專心地看著他畫畫時，他已經將手上的作品畫完了。完成的作品中，那對姐弟的身影現於紙上，姐姐帶點憐愛地摟著自己的弟弟，雖然家長就在旁邊，可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神情多少還是有點緊張；而弟弟縮在姐姐的懷裏，僅僅隻露出半張臉，神情有些害怕，卻又有點隻有當靠在姐姐懷裏才會感覺到的安全，那怯生生的樣子顯然是將沒有比自己大多少的姐姐當成了依靠。
真的好厲害！這是唐塵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打從心底這樣讚美一幅畫。前一世的他不懂畫，不明白一些亂七八糟的線條纏繞在一起究竟有多大的藝術價值和多深奧的藝術思想，可唐塵在看到這幅畫的時候，心裏卻在微顫：一張畫布上，將姐弟倆的神情，動作甚至是心裏的細節都描繪了出來，畫上的姐弟和現實中那對撲到自己家長懷裏的姐弟簡直毫無二致，這是什麽樣的作畫水平啊？！
“客人，你們是想要畫一張什麽樣的畫呢？”青年收拾好東西，接過孩子的家長遞過來的報酬之後對著唐塵笑問：“是需要什麽特別的場景嗎？還是要什麽特別的寓意？”
“嗯···可以以這個噴泉為背景為我們畫一張嗎？”唐塵想了想，然後指著自己身後的噴泉問道。青年畫師笑著點頭：“當然沒問題，可能您還不知道，這座噴泉在這裏被稱作是‘戀情的起源’，據我們這裏古老的傳，情侶在這座噴泉下接吻會讓戀情變得非常順利呢。您是要我畫下您和您的戀人接吻的場景嗎？”
還有這麽回事兒？唐塵心裏一喜，脫口而出：“好——”腰間的劇烈疼痛讓唐塵的聲音有點拐調：“好吧，還是算了吧，就普通的畫一張好了。”上官心月在一旁麵無表情地盯著唐塵，仿佛要將唐塵生吃了似得，這會兒上官心月才鬆開手，然後和唐塵一同坐到了噴泉邊上，很自然地靠在唐塵一邊。
“兩位在一起的畫麵恐怕真的很難用畫來重現啊。”青年畫師看了看唐塵和上官心月靠坐在一起的樣子，片刻之後苦笑道：“老實，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用自己的畫技將這份美麗重現出來呢。”
這並不是恭維，因為圍觀這裏的人們注意力和視線都放在了這兩人身上。在一個精致的雕塑下，唐塵和上官心月坐在噴泉邊上，唐塵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有些慵懶卻不會讓人心生厭惡，甚至還有點寵溺的感覺；而上官心月唇角隻是微微上翹，不熟悉的人甚至看不出來這是心月在微笑，可那恬淡的嬌顏和溫婉而又素雅的氣質簡直像極了那些傳中已經不見蹤影的女神。
一個俊朗英武的青年和一個顏絕世的女孩安靜地靠坐在一起，陽光從側麵灑在兩人的臉上，背後那噴泉中飛濺而起的晶瑩水花像是精靈一樣環繞在兩人周圍，構成一幅唯美的畫麵。
周圍的人都沉浸於這唯美的一幕，青年畫師卻噙著笑開始在畫布上努力地再現這個場景。隻是這笑容有些複雜，也許是因為難以再現這種美而不甘，也許是因為這種畫麵恐怕再沒有第二次見到的機會而惋惜。可笑容中最多的還是歡樂，是用自己的雙手創造美的歡樂。青年畫師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夠碰到這樣一對青年情侶，能夠讓自己有機會留下這美輪美奐的一幕，所以他笑得很開心。
上官心月就靠坐在唐塵身邊，可唐塵心中卻沒有什麽緊張的念頭，準確來，他心中此刻一片安寧。這個從就和自己認識，這麽多年過去緣分卻從未剪斷過的女孩，如今還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已經足夠幸運了吧？想著這個，唐塵的笑容中多了幾分滿足。
即使唐塵安靜如遠古的雕塑，上官心月似乎還是察覺到了他的心境的變化。嘴角又翹了翹，上官心月安心地枕著唐塵的肩膀，身上的氣息愈發柔和。
圍觀的人中不乏青年男女，可那些單身的男女看著眼前這一幕卻沒有嫉妒，隻有羨慕和憧憬，羨慕憧憬這樣一幅畫麵。他們不得不承認，哪怕眼前這對年輕人中換掉任何一個，都不會有這麽美的畫麵了。
“哈哈哈！”在一片沉靜的氣氛中，青年畫師忽然笑出聲來，笑聲打破了這份安寧，人們好奇地看他時，他舉起自己手裏的畫布，笑容純澈：“我畫出來了！我成功了！”
“！！”旁人在看到青年畫師舉起的畫作之後都有些看呆了：畫布上，溫柔的陽光下，一對情侶靠坐在一起，男孩子眼中的柔情和寵溺與女孩子眼中的信任和安心展露無疑，兩人周圍有無數的水滴飛揚，看起來就好像連水的精靈都忍不住要為這兩人做些點綴。
“好漂亮···”有人喃喃自語著，也不知的是畫卷還是畫麵。
“兩位客人，這是你們的畫！”青年畫師興高采烈地將手中的畫卷遞過去，上官心月搶先將畫卷接過然後特意以一個讓唐塵看不到的角度展開，看著畫卷上仿若作之合的男女，上官心月玉頰緋紅，然後急速將那副畫卷收起來。
唐塵看得目瞪口呆：喂！這畫得不是咱們倆嗎？你都不打算讓我看看的麽？！一個人收起來是幾個意思啊！
“哼！”上官心月撇過臉不理他，唐塵無奈，隻能轉向那位畫師：“謝謝你的畫作，雖然還沒有看到——”這話的時候，旁邊的人甚至就連畫師都忍俊不禁：“但我相信那一定是一副非常美好的作品，不知這幅畫要多少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