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大小元山平景懷
“嘖,我當時就說這棺材小了些,這次還得下死力塞!”
棺材板子蓋在何振臉上,外頭的人死命一壓,何振的身體便陷進去一些,身邊也越發擁擠,讓他覺得自己更像是要被活埋,而不是要被塞進棺材裏頭。
“圖個方便嘛,塞兩下又不礙事,你就是憊懶,舍不得出力,年輕人這樣子要不得!”
“老匹夫你可閉嘴吧。”
上麵的人話說著,何振身上的蓋子被挪開了,可還沒等他喘息幾口,一雙帶著巨大力道的雙手便按上來,將他往窄小的棺材裏死命的擠。
可何振卻依舊周身動彈不得,後頸處似乎有一股力量,直接抽空了他全部的力量。
身上蓋著一層劣質黑布的何振,隻能是瞪著眼睛,想要透過黑布的縫隙看看外頭。
隻可惜外頭的人隔著黑布一巴掌扇來,把何振打的側過頭去,那蓋子隨後又被蓋了上來,這一次很貼切緊實。
“完活兒,藥呢?”
“等會兒啊,我找找.……這兒呢,嘖,煉屍五瘟散,好東西啊,可惜最後事了估計剩不下多少。”
棺材裏的何振意識健全,棺材也並不是很隔音,所以自然是能聽到外麵的對話,隻是這聽到現在,何振是越聽心越涼,越絕望。
煉屍五瘟散?
這玩意兒不管聽起來還是從字麵上來看都沒有半點吉利的意思,更別說何振極大可能會享受到這煉屍五瘟散的照料。
天知道如何!
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正當何振準備開始回顧自己的一生時,一聲正氣十足的暴喝突然炸開,即便身處棺槨之中,何振依舊聽的極為清楚。
“視得不正見!吾即生嗔!隨煩惱忿!持劍除滅!”
此聲極為響徹,何振雖不知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卻是狂喜不已,東市本就繁華,就連金吾衛戒備都不能使其消停,隻是微微收縮了規模範圍,行人減少。
如今這湖邊可算不上是偏僻之處,隻是因為城內大洞導致少了些遊人而已,這一聲暴喝如此響亮,這湖邊開著的不少店鋪怎麽也得聽見吧!
而且就算聽不到,這位出聲的人顯然並不是要把他往棺材裏塞的兩個,更重要的是,這出聲的人語氣可說不上和藹,甚至是有些暴怒的意思。
不管怎麽說,有救了!何振心頭極度振奮,全神貫注的傾聽著棺材外頭的動靜,想要知道他到底還有沒有一線生機!
“真是陰魂不散。”
“走嘍走嘍,不然人家叫人來給你圍住,讓你見識見識名門正派的看家本領。”
“身見煩惱!起大慈悲心!邪魔休走!”
“耶耶我走了!你倒是來追我看看啊!”
那兩個賊人走了!?
棺槨中的何振心頭狂喜,拚命想要控製自己的身體,至少得讓那位趕走賊人的好漢知曉他還有一口氣,不然再在這棺材裏待下去,何振覺得自己可能會被活活憋死。
也許是何振的身體終於是鬆緩了過來,他努力良久之後,右腿動彈了下,把棺材蓋子踢的顫動了下,不一會兒,何振便聽到有腳步聲接近。
片刻之後,何振隻覺得眼前一亮,陽光再次透過黑布,讓他能看見點光明。
隨後一隻手將黑布扯下,還十分貼心的將何振不能動彈的頭顱扶正,也好看看何振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這位……郎君?某家平景懷,師從大小元山,那幾個邪魔已經被某趕走了,你還好吧!”
一張略顯青澀的少年麵孔顯露在何振麵前,這少年濃眉大眼,身後背著一把有些寬厚的長劍,臉上的擔憂不似作假,甚至有些慌了神。
何振想要開口,卻也隻是讓嘴巴微微動彈了下,平景懷見了更是有些急,將何振放好後一邊在身上摸索一邊道:“你勿要慌亂,我們元山弟子絕不會見死不救!”
不一會兒,一枚圓潤的瓷瓶被腦門見漢的平景懷掏了出來,從裏頭倒出一枚有些泛紫的丸子,急匆匆的就往何振嘴裏塞。
而何振本就不能反抗,隻能是看著他施為,丸子入口,平景懷用大拇指抵著何振下顎,何振隨即把眼珠子瞪得老大。
他感覺有一股沒由來的力量再將他口中的丸子往咽喉肚腹裏引!
丸子下了肚,何振身體的力量飛速回暖,而這也隻是給他已經到達極致的震驚添上一分而已。
坐起一把抓住那平景懷的手,何振看一眼他的臉,又看看他的手,這才滿臉不可置信的問道:“剛才,那丸子,你是怎麽做到的!還有,那兩個賊子.……關於那兩個賊子你知道多少!”
平景懷看著何振,似乎有些猶豫要不要強行把手抽回去,見何振發出一連串追問,臉上泛著些苦惱道:“額……那不是丸子,那是丹藥。”
鬆開平景懷的手,從震驚回過味兒來的何振也找回了理智,而他對平景懷得出的第一個結論便是,這人似乎是個好人!
隨即何振的腦子便飛快的活動起來,沒過多久便麵有怒色的說道:“丹藥?那.……那兩個賊子,我還不知道他們為何要害我,還請公子將他們的來曆告訴我!我也好報官,請差人捉了他們!”
而平景懷見何振如此言說,抓著腦袋,臉上頗有些不好意思。
“他們的事不好給你說,郎君還是不知道的好。”
“公子為何如此說話!?他們要害我,我卻連知道他們的來曆都不行!公子顯然是知曉的,但卻非要瞞著我!這未免有些不公了吧!”
平景懷麵上已經有些發紅,但還是搖搖頭道:“那兩個人乃是極為歹毒的邪魔,郎君……”
何振心頭一喜,趁熱打鐵,叩首一拜,言語極為誠懇的道:“公子救林山之恩,林山沒齒難忘,待得林山歸家之後,必定盡搜家財以報公子大恩!
但如今害林山之人遁走,那兩人將林山擒下,活生生塞進這棺材裏,而後更是要對林山使用一種名為‘煉屍五瘟散’的東西!
林山當時身處棺中,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隻能任人魚肉!這等大仇!何林山卻是連知曉他們是個什麽身份都不能嗎!?”
“嘭!”
何振一個頭磕在棺材裏,話語裏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心頭卻是沒有分毫悲切,隻是想著‘識時務者為俊傑’與‘君子可欺之以方’這兩句話……
以及……若是再不成,就大著膽子試著將身前這神秘少年拿下!
如此想著,何振又是猛然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