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日月星辰
「濁靈體不差？」
大先生的話顯然也認同岳青時濁靈體，但既然是濁靈體了，為何會不差？
其他三位先生的本事雖然沒有大先生大，但曾經都是叱吒風雲的人物，要不然燕環兒也不能製作十丈結界，整個落凰島的人都攻不破大龜島，讓五人一驢佔了整座島嶼。
他們無論是閱歷還是見識，都在一等一的高度。
但濁靈體怎麼會不差？
除了岳青之外，他們都見過太多濁靈體了。
不說整個囚海，哪怕隔壁的落凰島，也得有上千個濁靈體，這些孩子在迎仙時便被仙人確定了泉元屬性，然後賜予一部十分差勁的功法修鍊。
功法內提供的修鍊方法很雜，時而練體魄，時而練刀劍，還有練控物的，所以很容易便被確定是沒有特色的濁靈體。
一旦如此，島上的長輩便會根據靈體狀況劃分地位，濁靈體最差就負責務農捕獵，日後會成為其他人的保鏢僕人。
混靈體稍好，便負責研習陪練，混得好也能成為一方首領。
若是遇到最稀缺的純靈體，便能一飛登天，成為島上長老甚至島主的直系傳人，以後的島嶼甚至囚海都是他們爭霸的戰場。
如今岳青便是最差的濁靈體，雖然在大龜島不至於淪落成僕人，但以後的囚海再也不是他能闖蕩的了。
但現在大先生為何說出濁靈體不差的話來？
是在安慰岳青？還是真的另有說法？
幾個人同時屏住呼吸，等待著束髮男子的下一步解釋。
大先生最後看了一眼昆崙山，隨後轉過身，朝著大家伸出四根手指。
「泉元屬性有三種，分別是日靈體、月靈體和星靈體。」
燕環兒悄悄挪過去將大先生的小拇指按下，四根手指變成了三根手指。
大先生毫不在意，繼續淡定解釋：「純靈體之所以強悍，是因為人的心泉力量有限，將泉元分配在一種屬性上，自然比分配在兩種甚至三種上更有前途。」
大家對此早有理解，這就好比一個人時間有限，將所有精力放在一門功課上的收穫，肯定比放在三門課上的收穫大。
「所以世間之人認為濁靈體最差，因為心泉力量被分散了，無論身體素質還是刀劍，都只能發揮別人的三成而已。」
岳青跟著點頭，他並不像幾位先生一樣有如此見識。
「但是！」
大先生話音一轉，「如果一個人的心泉是別人的三倍，甚至是四倍十倍呢！」
此話一出，幾個人茅塞頓開！
既然心泉力量被分散了，那麼便把心泉擴大，如此無論哪一種屬性都能追上別人。
「大先生的算術見識果然無與倫比，我服！」
幾個先生同時拱手表示佩服，隨後一同看向了岳青。
「青兒，你的泉元屬性註定無法更改，現在要看你的心泉到底有多大，能否一雪前恥，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岳青深吸一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睛。
每個人的心泉都有所不同，但大概都是一口井的形狀。
小的只有一個碗口那麼小，非常罕見，大多數的會是缸口大，再大一些的能有一間屋子大。
另外井也有深淺，有的一尺，有的一丈，大多數的會在五丈以內。
心泉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即便是仙人也無法輕易探查，所以岳青自己閉上了眼睛。
「青兒，你的眼前可是一口井？趕緊跟我們說說井口有多大。」燕環兒著急問道。
岳青的意識已經在心泉內，也聽到了燕環兒的聲音，但他在大壩內找了許久都沒看到什麼井。
「姑姑，我的心泉內沒井，只是一堵牆。」
「怎麼可能沒井，你小子看清楚了沒有，心泉開啟了一定有一口井的！」
二先生嚴厲教誨了一句，他眼珠子一轉琢磨岳青的話，驚訝道：「你是說你的心泉內？你不是在心泉外面，而是站在了心泉裡面？」
岳青點頭。
幾個人互看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一般來說，人的意識都是站在心泉之外看井，而岳青竟然站在了心泉裡面，這隻有一個可能性，說明岳青的心泉太大了，大到連意識都給吞進去了！
「牆是圍起來的？」
「嗯，我感覺像一座大壩。」
「你，你沿著牆走一走，看看大壩有多長……」
二先生拿出了紙筆，準備仔細演算大壩的寬度有多少。
岳青便在牆內行走測量，從頭到尾繞了一圈。
只是未等他開口，另一個聲音搶先說道：「三十一丈四。」
岳青吃驚地睜開眼睛，看向旁邊的束髮男子，「大先生，你怎麼會知道！」
其他幾人也無比驚訝，大先生雖然厲害，但也不至於這麼厲害，竟然能一眼看透岳青的心泉大小！
束髮男子朝著木屋走去，空空的袖子跟著搖擺，身體挺拔，但大家在他臉上看不出絲毫得意，彷彿猜到這樣的事對他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十丈寬，十丈高，此乃傳說中的心泉極限。」
他站在了門框下，又朝後伸出三根手指，「日靈體，月靈體，星靈體，再加上辰靈體，便是所有修仙者夢寐以求的四種靈體了。」
老嫗走過去，悄悄把他的小拇指掰上來，變成了四根手指。
「日月星便是辰，原來我是辰靈體。」
岳青握緊了拳頭，「原來我的心泉達到了極限！」
少年的臉色一掃陰霾，握著的拳頭咯吱直響，他的自信在得知辰靈體的一剎那全部恢復，甚至比以前更加堅定。
燕環兒開心地笑了，褶皺布滿一臉，彷彿見到心上人的芳華少女。
二先生的小鬍子翹起來，被他捋下去，然後又調皮地翹起來。
四先生的腦袋閃閃發光，比他的鎚頭還要明亮。
隔壁的禿毛雞停止了尖鳴，取而代之的是一頭驢伸懶腰聲音。
微風吹在「吃雞書堂」的黑色大幡上，陽光照在束髮男子的後背，簡陋而整潔的衣服隨風飄蕩，他再一次轉過了頭，目光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
「竟然高興得起來？忘記境界如何提升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