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台上的不可描述
程琳琅整張臉都漲紅起來，她縮手縮腳努力把自己塞在鐵櫃的角落，但因為空間狹小，難免和蕭仲羽有著身體上的接觸，鼻息間更是清楚嗅到對方身上的煙草香。
淡淡的，帶著薄荷香氣，溫和並不刺激。
她不由自主地抽了兩下鼻子，耳邊除了一個女人時起時伏的呻.吟聲外，還有和她緊挨著的年輕男人發出的兩聲輕笑。
“教授！”程琳琅壓低了聲音，羞憤地喊道。
男人假意咳了兩聲，掉轉過頭去，慢條斯理地說著：“總不能在這藏到外麵結束。”
程琳琅懊惱地扁了扁嘴。
外麵那享受魚水之歡的女人明顯一副才入佳境的模樣，喘得一聲比一聲浪.蕩，這顯然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事情。
——可再這樣藏下去，她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剛才她正和蕭仲羽不亦樂乎地吐槽考研這事，卻半途被這對不解風情的野鴛鴦活活逼進櫃子裏……
想到這裏，程琳琅抱著豁出去的心情，一把推開了櫃門，在蕭仲羽驚訝目光的注視下，她含憤小聲解釋道：“那我們直接出去吧！尷尬的還不知道是哪個！”
哼，怎樣也比和暗戀對象藏在狹小櫃子裏強。
程琳琅當真探出頭去，所幸注意力高度集中的野鴛鴦根本就沒有賞臉，但她腳還沒踏出去，那兩人的臉就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怎麽？！怎麽會？！……
程琳琅的身體猛地一僵。
“這事怎麽了？”蕭仲羽不明情況地問著，也要探頭出來。
程琳琅趕緊醒過神，手忙腳亂地把人塞了回去，自己也稀裏糊塗地回到櫃子裏，一把從裏麵關上了櫃門，借著櫃子邊緣透出的一絲絲光，仰頭看著蕭仲羽，半天說不出話。
“你這是……活見鬼了？”蕭仲羽戲謔道。
程琳琅想用笑掩過，可眼下真的笑不出來。
誰比較尷尬？
恐怕現在櫃子裏這兩個，還真比外麵的野鴛鴦尷尬得多。
蕭仲羽看出她神色不對，順勢猜到了一種可能，於是溫和地摸了摸她的頭，像疼惜一隻受了傷的可憐小動物。
一看就知道他誤會了！他安慰自己，估計是以為她撞見自己男朋友跟別人糾纏！
這下，程琳琅更是連哭出來的心都有。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
“教授，我接下來和你說的事情，你別激動。”程琳琅咽了口唾沫，想著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一刀，遲早是要知道的，便心一沉，說道：“那裏麵有你認識的人。”
對著蕭仲羽漸漸冷卻的目光，程琳琅大義凜然道：“外麵的是孫老師……您的未婚妻。”
她說完後，蕭仲羽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似的，安靜得讓程琳琅心裏發毛。
是啊，換了誰能受得了這刺激！
可她話還沒說完……
“教授，那個男的……是我爸。”程琳琅看著頭上冒出一片呼倫貝爾大草原的蕭仲羽，喉頭苦澀，欲哭無淚，“教授……對不起……”
“跟你沒關係。”
蕭仲羽平靜地答道，甚至戲謔地搖搖頭，把手按在程琳琅嘴上封了口。他麵上的神色實在是太過冷淡，仿佛從程琳琅口中說出的人，是別人的未婚妻。
下一秒，蕭仲羽更做出了讓程琳琅更為震驚的事——隻見他慢條斯理地從懷裏掏出手機，隨後將櫃門打開一條縫，隱秘地拍了起來。
手很穩，眼神也很冷漠。他甚至輕描淡寫地撥弄兩下屏幕，讓被拍攝對象顯得更清楚些。
程琳琅是沒勇氣去看屏幕了，她最後的一絲理智都用來佩服麵前的年輕教授了。
很快，外麵的女人發出一聲高亢而滿足的浪.叫。
終於……安靜下來了。
“教授，這……”程琳琅小心翼翼地推著男人，剛開口又覺得說話的時機似乎不大恰當，懊悔地閉了嘴。
蕭仲羽聞聲倒彎彎嘴角，收了手機就要推開櫃門。
“別！”
程琳琅眼見著外麵兩人衣服才穿了一半，伸手去攔，就被蕭仲羽輕輕鬆鬆地給捏住往後一推，她人就貼上櫃子最裏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蕭仲羽一把把櫃門推得大敞四開，外麵頓時陷入死寂。
緊接著，程琳琅就聽到她爸用那風流瀟灑了幾十年的調調，大方坦蕩地問：“這兒的學生？”
“不是，我是這兒的老師。”蕭仲羽冷淡地開口。
程琳琅趕緊從櫃子裏鑽出頭來，迎麵對上她爸瞬間大變的臉色，和站在一邊煞白著臉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哭倒在地的孫如月。
蕭仲羽甚至還輕描淡寫地用身體擋了她一下，低聲說道：“出來幹什麽……算了，出都出來了，你下樓去吧。”
下什麽下，下得去嗎！
程琳琅絕望地合了合眼，躲在蕭仲羽的背後，半晌也沒能把喉嚨裏咽下的那個字喊出來。
蕭仲羽倒疑惑，他正要回過頭來，程世華卻先穩不住了。
“琳琅你等等。”他邊問邊抓來襯衫三兩下套在身上，歎口長氣，半晌他才苦著臉皺著眉咬牙切齒地吐了幾個字，“閨女，這位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不是！”程琳琅被男友兩個字一刺，立時對答，同時恨不得找膠布把程世華的嘴封上。
爸，您老綠了人家未婚妻！您怎麽盡把事情往最好的方向想啊！
對於程世華的提問，蕭仲羽簡單直接地給出了最準確的答案，“孫如月是我未婚妻。”
程世華一愣，狹長的桃花眼瞪圓了，再轉過去看孫如月的眼神也就不大美妙了。
再收回目光時，程世華居然比剛才更淡定了幾分，“這事我確實不知情，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
蕭仲羽一搖頭，他晃晃手裏的手機，無所謂地說道：“我沒什麽要求，一句話——孫如月我們的婚約，取消了。”
孫如月仿佛不肯接受現實，她眨了眨眼，眼淚頃刻流了出來。
然而並沒有人同情她，她便隻能抹了眼淚，冷笑一聲，“蕭仲羽，你也沒幹淨到哪去，你跟這女人又是怎麽回事？不過是賊喊做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