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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不停地爬升,坐在頭等艙的笑笑靠著寬闊舒適的椅背,茫然地望著窗外厚厚的雲海,心中一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四個月前的那天晚上,她拋棄了家人和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男子,拎著簡單的行李,隨著擁擠的人流擠在火車站。現在都能很清晰地記得那天晚上火車站的情景,嘈雜、炎熱、肮髒、窘迫,而她的心,除開緊張不安還充斥著一種犯罪般的刺激與興奮。因為太倉促,沒能買到臥鋪,隻買到了坐票,過養尊處優的日子已經有好幾年,她的身體顯然比精神更加適應那種生活,坐到後半夜,屁股和腰板已經酸痛地開始喧囂發出抗議。她對自己說:“聶笑笑,你今天連自己的名字都已經忘記,難道竟然忘不掉不屬於你的生活?快別給自己丟人了,也不想想你是在什麽環境下長大的!”
在那個時刻,她天真地以為自己不會再回來,她覺得自己可以放下一切,放棄林家掌門夫人的頭銜,開始渴望的新生活,可是僅僅四個月以後,她就自動自覺地走了回去。原來林以墨早已在她心裏成了魔,她的心就握在他的手間,一收一放,就能讓她快樂痛苦。
LF總裁Chris林重病垂危,醫院方麵表示無能為力!LF集團是否會在五年內更替兩任領導人?受近期不利消息影響,LF集團股價震蕩,持續下挫!
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笑笑覺得自己要瘋掉了!她幾乎想要發出歇斯底裏地尖叫,林以墨,你在騙我對不對?你是個說多了狼來了的孩子,欺騙了我一次又一次,最後幾乎讓我感到憎惡和不耐!在你麵前,我簡直就是個被操控的玩偶。所以這一次,你也一定在騙我!
她為他傷透了心,但這次,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他再次騙了她,她願意服輸!隻要……隻要他一切安好。可笑的逃跑,是為了不再被他傷害;可笑的歸來,是為了證實他的謊言,原來一切還是為了他。原來,不論走到多遠的地方,隻要還可以看到廣翱的深藍星空,她就沒辦法忘記他——這就象花一樣,如果你愛上了一朵生長在一顆星星上的花,那麽夜間,你看著天空就感到甜蜜愉快,所有的星星上都好象開著花。
林以墨,是聶笑笑心頭的鮮紅玫瑰。
飛機終於上升到一個平穩的高度,微微令人不適的感覺消失了,窗外陽光燦爛,金色光芒像無數片破碎的鏡子晃得笑笑有些睜不開眼睛。
她伸手將座位旁邊的小窗戶拉下來,身邊有個漂亮的空中小姐正經過,體貼地俯下身子問她:“小姐,距離降落還有兩個小時,你臉色似乎不太好,需不需要一床毯子好好休息一下?”
笑笑想了想,抬頭說到:“麻煩給我信紙和筆,謝謝。”
攤開小桌板,笑笑認真地寫下抬頭:“趙維:你好!我是蕭瀟,很對不起我就這樣不辭而別。我現在正在飛機上給你寫這封信,窗外的陽光很燦爛,雲遊離得很瀟灑,一切都很美好,就像我這幾個月的生活。謝謝你,謝謝你讓我這段日子這樣快樂。我們雖然相識不久,也並沒有談論過彼此的隱私,可不知道為什麽當聽你談及自己的夢想和故事時,我會覺得很親近,或許因為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位朋友。我、他、你還有其它很多人,都曾經有著自己絢爛的夢想,卻因為命運的捉弄,大家都在逐漸悖理,越來越遠……
阿維,不知道我們將來是否還有再見的機會,我甚至不能肯定在下飛機的時候,我是否會將這封信寄出去。但我很想對你說聲對不起——除開我的離開,也因為我一直以來對你的隱瞞,我甚至連真正的名字都沒有告訴你,不過這些都並不重要,如果你願意,可以永遠叫我蕭瀟。
我曾經是個快樂而知足的人,擁有著這世上最兩個最親密的朋友,但是現在,我已經失去了他們,我的一切似乎都已經找不到人訴說,所以如果你願意,請聽一聽一個叫聶笑笑的女孩的故事好麽?也許會有一點長,也許不夠引人入勝,但是在這種美麗的秋日裏,你可以像以往一樣給自己泡一壺紅茶,坐在樓頂上的陽台裏,一邊聽海浪的聲音一邊來聆聽這個故事——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