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棄天之人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棄天之人
蘇白額頭的「卍」字佛印徹底消失，金蓮佛身額頭的「卍」字佛印卻越發璀璨，透露出一絲亘古不朽的氣息。
終究是「卍」字佛印發現金蓮佛身更為和它的胃口，是根紅苗正的傳人。
蘇白被這種偏袒弄的頗為哭笑不得，輕輕搖頭。
佛威迅速消散，秦簫那股汗毛炸立的感覺這才消失，後背早已冷汗直冒，他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應該是師尊獲得了什麼奇遇，從小學習的帝王心術，讓他識趣的沒有多問什麼。
金蓮佛身也是很滿意這個懂得拿捏分寸的三弟子，暗中點了點頭。
突然。
禪房的木門，在猛烈晃動，在一股狂風下，齊齊指向一個方向。
有一股令秦簫戰慄的氣息，席捲而來。
蘇白和金蓮佛身，卻一臉淡然之色，看向外面，一副預料之中的模樣。來者出了那個名叫棄天的妖僧的分身，還能有睡？在三年前，他就見識過這尊存在的恐怖。
但現在，卻能淡然處之。
一是因為他誤打誤撞下，得到了渡厄佛宗的傳承，算是半個渡厄佛宗的弟子。而那夢境中的老和尚，應該就是渡厄佛宗的方丈了。
是一位踏足法則之路，幾乎破人真仙境界的大能。
二是蘇白感覺到了，自己因禍得福重傷垂死涅槃之後，實力暴漲，就算不是棄天分身的對手，自保有餘。
果不其然，一位中年和尚徐徐走來，身上糾纏著一股黑色佛光，和妖氣，如同一尊從黑暗深淵歸來的佛，妖氣更是裂天。
出現的一刻，這片空間都被割裂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朗朗乾坤，一部分是妖氣肆虐，黑色佛光滾滾。
這種手段，讓蘇白大吃一驚。
這個傢伙在忘情一道，走到極其高深的地步。
「你且下去。」金蓮佛身摸了摸秦簫的腦袋，安撫他那驚亂的心緒，一臉的雲淡風輕，彷彿即將面對是一個好友。
「是。」秦簫遲疑一下，終究是懼於棄天這位妖僧的威名，選擇退下。
棄天進入了禪房，啪嗒一聲，禪門自動閉合，一盞盞佛燈亮起，照亮了昏暗。
禪房裡只有棄天、蘇白、金蓮佛身三人。
蘇白選擇了一個蒲團坐下，金蓮佛身亦是如此，笑眼看著對方。棄天明顯神色一愣，但還是選了一個蒲團做下。
「你就不怕我？」棄天收斂一身氣息，真如一個虔誠禮佛的信徒，滿是慈悲。
「我為何怕你？」蘇白反問。
棄天怔怔地看著蘇白和金蓮佛身，以他的眼界，蘇白也沒有刻意掩飾，自然看出了金蓮佛身是蘇白的一個分身，或者說，兩個都是主體，將意識一分為二，眼裡迸發出精芒。
能修鍊出這種分身之術，眼前這個少年，大有來頭啊。
突然，棄天開口，沒有外人眼中的暴虐和殺戮，有的只是在回憶歲月時的恍惚：「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叫棄天？」
蘇白洗耳恭聽。
「我以前的佛號是聞寶，是方師傅最受喜歡的弟子之一，渡厄佛宗的佛學，傾囊相授。只是，師傅多次告誡過我，渡厄佛經的禁忌篇章，不得接觸.……」
悠悠的聲音中，解開了一段往事，在這破敗的土地上，伴隨著冷風，久久回蕩。
當時的聞寶和尚，雖天資聰穎，但性情頑劣。
他很不憤，明明渡厄佛經的禁忌篇章那般強大，只要修鍊了，就會讓渡厄佛宗再造輝煌，超越祖師，可為何每代方丈都不許弟子修鍊。
有一次，聞寶潛伏禁地，去偷取渡厄佛經的禁忌篇章，被他師傅發現，仗著一百，嚴厲呵斥之後，罰面壁一百年，希望能藉此磨滅心裡的唳氣。
可人心中的貪嗔之念一旦起了，就一發不可收拾。
聞寶面壁一百年，終究是沒能打磨心性，還是偷的渡厄佛經的禁忌篇章。
懷著激動到顫抖的心，他修鍊了禁忌篇章。
「可是，我.……我沒有想到，我修鍊了之後，才明白這其中的大恐怖，這哪裡是渡厄佛經的禁忌篇章，分明是，分明是.……修鍊到一定的境界之後，終究要面對那種大恐怖。」
棄天情緒難以抑制的激動起來，眼裡充滿血絲，一臉的苦大仇深、無盡悔恨，終究是沒有說出禁忌篇章中的大恐怖是什麼。
只是從此之後，聞寶和尚性情劇變，墮入邪道，取名棄天。
「渡厄佛經的禁忌篇章，一旦沾染了，就是被天地遺棄之人，不被大道認可，哈哈……」
棄天的神色，有一絲癲狂：「我也在自我的沉淪之後，覆滅了渡厄佛宗。」
蘇白靜靜地聽完了這個故事，眼神淡漠。
這就是渡厄佛宗，以渡厄佛經命名，卻又毀滅於渡厄佛宗。
只是，渡厄佛宗的方丈是一位實打實的半步真仙，現在的棄天，都不是對手，何況是數千年前的棄天。
只怕是，渡厄佛宗真正毀滅的原因，另有其他。
而棄天的一道分身，就長年留在渡厄佛宗的廢墟上，終日於青燈古佛為伴，洗刷一生罪孽。
金蓮佛身輕輕一嘆，額頭的「卍」字佛印出現，佛光璀璨，法則之力流轉。
他開口道：「實際上，你師傅，一直沒有怪罪過你。」
這話如同雷擊，讓棄天的身影，僵在了原地。許久之後，眼淚奪眶而出，跪伏在地，雙拳緊握。
蘇白如實相告。
夢境中的那個老和尚是一道法則碎片凝聚的身影，承載了部分昔日的記憶，在最後，老和尚和他交談了，他從來沒有怪罪過棄天。
「師傅.……」
棄天哽咽，雙拳不停的捶打地面，收斂了一身的氣息，自然是滿是鮮血。
這個結果，不如沒有，更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讓他感到罪孽更加深重。
有時候，原諒比怪罪，更加讓人內心崩潰，讓自身的罪孽，無處救贖。
這一刻，整個渡厄佛宗的廢墟上，空間震動，元嬰天君的氣息，席捲天地。
與此同時，天妖域中，棄天的本尊突破了大能境界。證道大能的一刻，天地交感，整顆星球都多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模糊意味，玄妙無比。
附近的妖族勢力，全部感應到了，前來恭賀棄天突破。
但棄天的本尊，得知了結果，卻早已經淚流滿面，許久之後，一聲輕輕的嘆息，天地有感覺，風雷交加，異響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