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下不了手

  這一切的轉變更快，令穀雨湘子都有些難相信，畢竟在她看來，張少宗即使再厲害也不可能如此輕鬆的便殺了這中年人，她雖然不知道這中年人有多厲害，但是卻知道川騰秀有多厲害，想來這中年人至少應該比川騰秀還要厲害，畢竟他的年齡已經不小了，歲月的積累總是讓他比川騰秀還要沉甸得多。


  林慧雅倒是並沒有如穀雨湘子這般慌愕，畢竟她與張少宗所經厲的事情太多，殺的人也不少，所以對這事也已麻木了。


  張少宗將此人的屍體處理掉，看了看林慧雅，又看了看穀雨湘子，對林慧雅道：「回去吧。」


  「回去？去哪？」林慧雅微微一愣，看向穀雨湘子，道：「還有事情沒有解決，還不能回去。」


  張少宗直問：「你想怎麼解決？」


  林慧雅被張少宗這樣一問，卻即又是答不出來，雖然她一直都說要殺了穀雨湘子，可是現在真到見面時讓她動手殺了穀雨湘子，她卻乎又有些下不了手，雖然當年穀雨湘子害她那麼慘，但畢竟時間過了這麼久了，就算是恨，也早已淡化了，而且沒有穀雨湘子，或許她倆也不會如此快的走到今天這一步，躊躇之下，林慧雅卻即又愣了住。


  張少宗見她不回，又道：「要殺她？」


  林慧雅被張少宗這般直問，又是一愣，過了片刻，卻即答不出來。


  張少宗過了片刻，又道：「決定了沒有，若你真的要殺她，那便殺了她，我們好走了。」


  林慧雅愣愣的看著張少宗，道：「你怎麼說的如此乾脆？」


  張少宗道：「不是你想的嘛，我只是問你，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你，當然你現在不想殺也可以，我等你。」


  林慧雅看了看張少宗，又看了看穀雨湘子，心中一橫，對穀雨湘子道：「我要殺你，你後悔不後悔？」


  穀雨湘子一怔，道：「你有本事殺我，我也反抗不得，但你若沒本事殺我，我自是要反抗，你若讓他殺我，我知道我反抗也是沒用。」


  「不用他殺你，我便可以殺你。」林慧雅道：「當初你對我如此殘忍，嚇得我……我連……」林慧雅本想說嚇得尿都流了出來，但又不知該即如何開口，幾翻吃口，卻是說不出來，道：「我這一輩子都沒被人如此嚇過，你是第一個，你不僅嚇了我，你還差點要了他的命。」


  穀雨湘子看了一眼張少宗，也知當年自己確實心狠，道：「你既然如此恨我，那便殺了我吧，不過我只有一個條件，別把我隨便的葬在這裡。」


  「我殺你，你不反抗？」林慧雅疑惑的問。


  穀雨湘子卻乎坦然了，只道：「不反抗了，你殺吧。」


  林慧雅見她此般態度，又即一怔，「你不後悔？」


  穀雨湘子兀然的睜開了眼睛，思索一會，道：「我只後悔當初成全了你們。」


  「你什麼意思？」林慧雅有些不解，她見穀雨湘子的眼睛里神色不對。


  穀雨湘子卻乎一笑，道：「或許我又不該後悔成全了你們，總之後悔與不後悔，我已經沒有感覺了，你殺吧，若是你不解氣，多捅我幾刀也無所謂。」


  林慧雅一怔，見穀雨湘子如此坦然，她卻乎有些猶豫起來，張少宗一直不說話，只看她們聊天，心嘆：林慧雅這是想把人家折磨死人，哪個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還能夠有如此坦然，人家心態已經調整了，她還要問人家問題，卻乎是要從心理上徹底的擊敗人家似的。看來女人發起狠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兇殘。


  穀雨湘子見林慧雅不說話，想起了一事，道：「我想知道，川騰秀是不是你們殺的？」似乎又擔心什麼，她不由多解釋了一句，「我只是想在死之前明白一些事情而已，如果是你們殺的，我倒是要謝謝你們。」


  「是。」張少宗知道林慧雅可能不會回答，便是應口回了一句。


  穀雨湘子深吮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是你們殺的就好，不過我也得提醒你們，川騰秀不是一般人，他是忍者，你們今後自己小心，不過想來你們也應該不會懼怕，剛才那個中年人在你們面前就像是嬰兒一樣毫無還手之力，看來你們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這樣我也就不必再多說什麼。」其實她一口一個你們，說的主要的還是張少宗。


  林慧雅思想劇烈的掙扎，饒是她殺過太多的魔人，可是現在要殺穀雨湘子，她卻還是下不了狠手，不管怎麼說穀雨湘子不是魔人，雖然她是個日本人，可是日本人也是人，林慧雅並沒有喪心病狂到見人便殺，即便穀雨湘子對她有恨，但現在她卻乎已經不再那麼恨了。可是不殺穀雨湘子，林慧雅心中的恨總是無法化解得了，在她心裡就像是個大疙瘩。


  躊躇之下，林慧雅將目光看向了張少宗，道：「你殺吧。」


  「我來？」張少宗微微一愣，道：「我不想殺女人。」


  林慧雅臉色有些苦，道：「我下不了手，還是你來吧，反正你殺的人已經不計其數了，也不外乎在多這一個。」


  張少宗苦澀一笑，道：「既然是這樣，那我殺了！」說著，張少宗提出了龍牙！


  林慧雅見張少宗提出龍牙，油然一怔，道：「殺她而已，需要用龍牙嗎？」


  「她不希望被丟棄在這裡，龍牙一劍削過去，能把她削沒了。」張少宗道。


  林慧雅一驚，「你怎麼這麼殘忍？」


  張少宗眉頭一苦，道：「是你讓我殺她的，你怎的現在又當好人了？」


  「我……」林慧雅猶豫著，道：「既便是這樣，你也不用用龍牙吧，這太殘忍了。」


  「行！」張少宗無奈的嘆了口氣，把龍牙收了起來，道：「那我殺了。」


  「還……還是再等等……等等吧。」林慧雅又猶豫的拉住了張少宗。


  張少宗苦笑的看著林慧雅，道：「你既不想殺，我便殺，你如何還不願意？」


  林慧雅疑疑的看著張少宗，道：「你不是不想殺她嗎？你怎麼現在不勸我了，你反而想我殺她了？怎麼反而你比我更願殺她了？」


  張少宗一怔，道：「這不是你的意願？我勸你你會聽我的？只怕你反而更會懷疑我，現在好了，我幫你殺了，你又懷疑我，哎……你這人還真難伺候。」


  林慧雅癟了一下嘴，有些不高興，道：「明明是你自己做得有些值得懷疑的，怎的還賴上我了？」


  張少宗已然看出了林慧雅其實本不想殺穀雨湘子，不由道：「那行，你的事我不參與，隨你處理了，你要現在殺就殺，要現在不殺，那我等你，等你什麼是時候殺了，我們再回去。」


  林慧雅見張少宗不管，心中又氣，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便即躊躇著沉默了。


  便是這樣過去差不多快有半個多時辰，穀雨湘子等的實在有些苦，畢竟這死對於一個人來說，還是可怕的，尤其是在死亡之前，更是惶恐，死亡之後倒是不必再可怕，畢竟已經死了，再沒什麼知覺了。她苦道：「你若是想折磨我，請你用刀在我身上捅吧，這樣我或許能死得快些，不會那麼恐懼。」


  林慧雅氣氣道：「你別急，多活一會，對你有好處的。」


  張少宗聽到林慧雅這話，忍不住都想發笑，不過現在若是笑了，只怕林慧雅又會抓住話題找事，便即沉默著，不笑出聲，但他心中已經明白，其實林慧雅真下不去手，也並沒有真心的想讓穀雨湘子死。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穀雨湘子道：「我知道我今天活不了，你是非殺了我不可，可你這樣，會讓我生不如死，要不你乾脆點？」


  「等等，等等，再等等，讓我做好了心理準備。」林慧雅深吸了兩口氣，又呼了出來，看樣子心裡的波瀾很大，想必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又過了十幾分鐘，穀雨湘子實在忍不住了，道：「這樣活下去，就好比在火里燒，你不殺我，我自己殺了得了，免得活著難受。」說著，穀雨湘子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柄匕首，伸手便往胸口刺。


  「等等。」林慧雅身影一飄，已然掠近穀雨湘子的身邊，更是如探囊取物般將穀雨湘子手裡的刀輕輕的奪了過來。


  穀雨湘子一驚，她可沒想到林慧雅竟然有這麼厲害的修為，此時這露的一手，只怕比當年的張少宗還要厲害，若是當年林慧雅有這麼厲害，她豈還能夠再對付得了林慧雅。難道張少宗和林慧雅兩人的談話會如此，原來林慧雅的修為之厲害，絕不是她可以想象的。


  穀雨湘子一笑，道：「想不到你這麼厲害，既然你這麼厲害，你伸手間就可以殺了我，你直接殺吧。」說著，她閉上了眼睛。


  林慧雅卻只是嘆了一口氣，無賴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張少宗，道：「我還是下不了手，她雖然以前害過我們，但我還是不忍心，算了，我們走吧。」


  「回國？」張少宗心想此時回國，林慧雅應該會答允。


  林慧雅點了點頭，道：「回國吧。」


  張少宗一笑，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