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出事了!
拳勁有如長鯨喯水,龍騰虎躍,賓士如電,一個竄騰,旋空一繞,瞬間扎向來勢洶湧的劍氣!
呼啦!一聲,空間先是驟然一縮,卻又突然之間,極度膨脹,爆發出了澎湃的浪潮,紊亂卷開。
幸好早在開始的時候,古博通等人便已有先見之明,為了不要每次都驚動他們出手,也為了不讓不該插手的手插手,他們在比拭台周設下了禁制。
滾滾雄渾的氣浪衝到右側,全被禁制擋住。
饒是如此,只見那台周的四處空間全被龜裂,像是破碎的鏡面一般,場面極其的瘮人,好多弟子都嚇得不由自主往後退。
「啊!張少宗跟著嘶咆一聲,聲音歇斯底里,整個人陷入一種瘋狂的樣子,入鄉隨俗而一直都未剪的長髮根根據飄起,有如瘋魔亡君出世一般,他的後背空間突然爆炸了起來。
不過,正是他身體中衝出來的氣浪極其的強大,以至於空間收縮擠壓,便有如爆炸形成了一個個奇怪的浪渦。
撲哧!隨著張少宗氣勢再變,原本被壓倒的拳勁再次錚耀起來,音聲驚天震耳,竟然直直的將劍光悍動!
「哼,去死吧!」梁荏怒吼,挾起全身的力量,就算面前是華山,也要一劍劈山,劍光耀眼刺目,劍威霸猛無敵。
一劍裂,欲將張少宗劈成肉沫子。
澎湃的劍光滾滾有如悶雷聲,聲聲撕裂,如若千馬同騰,聲勢之浩,驚天震聵!
來勢之威,足有欲往裂而絕不退之意!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拼一拼內勁!就算你得到了朝遷梲的加註又如何,我豈會懼了你!」張少宗念頭一想,心橫意烈,身體的中每一處骨骼,每一寸肌膚中所蘊含的力量,都被他導引,灌入到了手中。
無情劍法,橫生而息!
「死也無悔!」隨著張少宗狂喝,手中的力量全部湧入劍中,水藍色的劍光平地一聲炸響。
噗拉!
熠熠的光輝之中,一個『情』字,竟然從光芒之中一閃,由小變大,速度極快,也僅僅是一個恍眼。
「情!」看台上,幾人都驚了,裁月雲納納念道:「劍法之中竟然蘊含著一個『情』意,好怪的劍法,好怪的劍法。」
「為什麼不是別的字,偏偏是一個『情』字!」懿蘭也微微的吃驚。
「劍法藏字,他這是將自己的心念都寄於劍法之中,此子……此子……難怪此子劍法如此霸道。」古博通微微驚愕。
卞厲鏤也皺起眉頭,又在點頭又似乎在疑惑什麼,總之神色古怪。
朝遷梲和涼遒杭兩個人則是一臉的黑線,他們怎麼也料想不到,張少宗的劍法之中竟然會意含一個『情』字。
「是『情』字「無情師兄這到底是什麼劍法?看不懂,看不懂!」獨孤傲納納的搖頭皺眉。
「劍法藏字,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他……他到底是什麼人?」鎮猊驥幾個臉上露出了絲絲的懼色。
隨意劍法出去,無悔之意更遠超了死意,劍光崩裂得外邊的禁制都在顫抖,彷彿也在害怕這劍法的強勢一般。
一股如山丠般的劍浪壓過來,就算梁荏現在身上有朝遷梲的加持的修為,也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壓迫,令他心中發怵,生出膽寒之意。他拚命壓下心中的懼意,咬著牙與張少宗搏上最後一擊!
若說獨孤傲和張少宗的一戰是激勵的,倒與這兩劍比起來,也略微的遜色,張少宗當時畢竟未下狠手,而這一劍,他是用盡了自己最後一分力量,毫無任何保留的劈了出去。
那時,張少宗只記得自己在劈出那一劍的時候,身體有種被抽空的感覺,彷彿沒有骨頭,在了一灘軟肉。
他只記得那耀眼的一劍,驚鴻四野,睥睨一切,他依稀還記得兩道全光相撞的那一刻,光芒錚開,好像比煙花要美艷許多,但是最後他卻閉上了眼睛,只感覺到了天地動蕩,像是起了地震,也不知道是多少級,感覺地面有如船面一般劇烈的搖晃起來。
當張少宗再次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屋頂還是自己家的屋頂,當然是兩千年後流雲峰上家的屋頂,床還是自己的那張大床,人,周圍還是沒有一個,更沒有曾經睡在他身邊的人。
輕輕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旋即門扉被推動傳出了吱呀一聲,再跟著張少宗熟悉的那張臉從門外晃進了他的眼裡。
「師兄,你醒了啊!」燕輕笑道。
張少宗眉頭一皺,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疼,再從床上坐起來時,發現自己身體的每一寸骨骼就像是脫臼一般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師兄,你剛剛醒,別再動了。」燕輕見他臉上痛得肌肉都在抽搐,連忙說道。
「啊……」張少宗重嘆一口氣,這才舒服許多,抬起頭來看向燕輕,道:「那一戰,結果如何?」
「梁師兄死了!」燕輕在說話的時候,話神之中閃過一絲恐懼,回憶著那天那驚鴻一劍,令他頓時生出幾分畏懼。
「死了?」張少宗並沒有想像中的高興,倒是皺了一下眉頭,「我那一劍應該殺不死他,他怎麼死的?」
「不會啊,可門外里傳出來的消息是你一劍劈死了梁師兄啊。」燕輕一怔,對於張少宗的話顯得有些吃驚。
「是嗎?」張少宗倒很是平靜,道:「我昏迷幾天了?」
「一天。」燕輕回道。
張少宗運起太乙無極訣,頓時一驚,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像是木械一般運作,太乙無極訣竟然比平常慢了十倍不止。
「不可能!」張少宗大驚,連忙坐定掐起法訣,可是不論如何,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內腑竟然越來越慢,像是生了銹的機器,動作起來極其的生硬。
「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張少宗頓時大驚,整個人像是瘋子一樣,驚眉怒目,雙目猙獰。
本來燕輕就對張少宗已經生了懼意,再看到張少宗這個樣子,燕輕嚇得一哆,虩虩道:「無……無情師兄,你怎麼了?怎麼了?」
「不可能……不可能……!」張少宗並沒有理會燕輕,而是瘋狂的大吼,樣子極度的瘋狂,再配上那一頭長發倒有幾分嚇人的樣子。
「師兄……師兄……」燕輕喊了好幾聲,可張少宗依然沒有反應,而是突然之間,整個人面紅耳赤,呼吸困難,像是中了毒似的。
燕輕一驚,瘋狂的向門外跑去。
「以後你若是要見他,來我峰上便是。」卞厲鏤笑著對林慧雅道。
剛才林慧雅便來看過張少宗,不過張少宗沒醒,她一個人雖然很想久呆,但礙於自己的身份,便離開了,恰巧碰到了卞厲鏤回來,於是與卞厲鏤說上了兩句話。
林慧雅還沒說話,卻是燕輕急急忙忙的邊跑邊喊:「師傅不好了,不好了!」
卞厲鏤看燕輕像是在被狗追一樣,迅速的奔跑,不由皺起眉頭道:「慌什麼慌,修為兩年了,還這點本事,遇事就著急,你的修為都哪去了?」
「不……不……」燕輕咽下了幾口口水,乾咽道:「師傅,無……無情……無情師兄……」
「他醒了嗎?」林慧雅見燕輕說話結結巴巴的,不由搶了去。
「不……不是……不是啊。」燕輕結道:「出事了,無情師兄出事了!」
「什麼!」卞厲鏤一慌,一馳絕塵,話聲還未落,人就已經沒影了。
「出什麼事了?」林慧雅也是一慌,雖然問了燕輕,但整個人還是化作一道白影,飛速的馳向張少宗的房間。
燕輕看著二人離開,這才淡定下來,苦道:「師傅還說我修行不深,自己還不是如此驚慌。」
卞厲鏤迅速衝到張少宗的房間,卻看見張少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臉紅得像是燒紅的鉻鐵一樣,更有縷縷白煙從臉上冒起。他一慌,一手抓起張少宗的手,握住他手中的脈博,整個人頓時一僵,眉頭緊皺,「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林慧雅跟著也沖了進來,看到張少宗的樣子,她一對鳳眼睛眸子睜得比銅鈴還大,急道:「卞師叔,他怎麼了「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怎麼會!」卞厲鏤暗暗念道:「難道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
「到底怎麼了?」林慧雅顰蹙秀額,著急恐慌,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看到張少宗此狀會如此擔心,但她不能否定,自己確實是擔心,這是發自心靈深處的感覺。
「他的全身凍結,血脈,身體,內腑,全部都凍結了。」卞厲鏤驚道:「這……這似乎……似乎……」
「卞師叔,似乎是什麼?」林慧雅急得都緊崩著臉。
「走火入魔了!」卞厲鏤最後輕輕的說了這幾個讓他痛心疾首的沉重字眼。
『走火入魔』幾個字,就像是刀子一樣插在了林慧雅的心裡,讓她整個人都僵了住,臉色如冰。
同樣,卞厲鏤整個人也不顯好,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深深的凝望著這個讓自己驕傲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