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這就是過河拆橋
第二百六十九章:這就是過河拆橋
不多會,便聽的樓下傳來了幾聲爭吵聲,好月秉著呼吸聽了聽。
這話的大概意思是,劉君子說,好月性子本就是個落落大方的,劉氏作為娘親,何必要逼著她做什麼大家閨秀。
那一旁的大劉氏與劉老太聽著顯然就不認同。
「好月到底是個姑娘家家的,本就該在家學著綉繡花,做個女子該做的樣子才好,你這個做舅舅的,怎的還要如此毫無章法的去幫著好月,這不是在幫她,這是在害她!」
「害她?」劉君子聽著氣笑了,「那之前怎的不說要好月在家裡安安穩穩的做個姑娘家呢?咱們家裡現如今的一切,哪樣不是靠好月才有的?若不是她,咱們吃的也是稀飯,連果腹都是個問題!
哦,現如今咱們算是安定了,你們這就是過河拆橋了?」
「過河拆橋?君子,你怎的與娘說話呢?」
這聲音是大劉氏的,她道:「咱們哪兒過河拆橋了?娘這番說也是為了好月好,她如今年歲十四了,便算最晚十六也該嫁人了罷?可你瞧瞧,她如今連刺繡都要從最基礎的開始學。
哪個夫家願意要個連針都不會拿的媳婦兒?難不成嫁過去了,還要公婆伺候她?」
「以好月的本事好月的樣貌,若是嫁個連衣衫都要她親自縫補的,我這做舅舅的第一個反對!」劉君子顯然不幹了,「你們之前瞧瞧,好月是個多開朗的姑娘,你們這些做長輩的,這是要將她往哪條路上逼!」
「好了,你們別吵了!」劉老太的聲音很是不悅,「咱們都是一家人,在這嚷嚷什麼?君子,好月的性子的確該減減了,憑著安月那事兒,她這個做妹妹的不勸和,反而還勸分,這哪兒是個妹妹應當做的事兒?
她的性子就是太要強,將來嫁了夫家,哪個兒郎製得住她?做事也太過任性了些,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怎能凡事都能依著自己性子而來?」
劉君子直接氣笑了,「那依娘的意思,秦家那畜生將安月害的如此,就因咱們是小門小戶的,就應當要忍著了,任憑他們秦家將我這外甥女兒不當人看了?您這心思如今怎的變成了這樣?真是……連我都十分費解!」
「高深院戶,裡頭的生活本就是如此!」大劉氏道:「安月當然既嫁給了秦家公子,便應當要知曉這些,考慮到這些,她嫁去了秦家,再怎麼說也是秦家的少奶奶,秦公子的正室夫人!
若是秦家待她不好,外人也是會說閑話,好月這一鬧,兩家關係鬧僵了不說,反而更是不得解決問題……你且聽聽,這村裡村外的,都怎麼來說好月跟安月這兩姊妹的!」
「你們說我便說我,扯我姐姐身上去做什麼?」
聽至此,好月卻是再聽不進去了,放下手中的活計,當下出了房門便朝著樓下大聲道:「我是我大姐的親人,我自然懂的心疼她,秦家的少夫人如何?這個身份再高,高不過她是我姐姐,也高不過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一起生活著!」
她這話說的很響亮,院子里的每一個人都能聽著。
說罷完這些,她便回身去了房裡,又特意將房門摔得砰砰響。
「我也覺著好月的話說的對!」劉君子看著自家大姐冷冷一笑,「罷了,隨便你們怎麼說,你們希望好月做個大家閨秀是罷,好,好,那咱們一家人都等著一塊兒抱團死罷!」
說罷,他也憤憤的出了院子里,悶悶的去了後院里要去消消氣。
這是劉君子第一回對著劉老太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劉老太卻連聲不孝都說不出來。
「什麼意思?」大劉氏聽得那話卻只覺著雲里霧裡,「君子方才的話,是甚意思?」
劉老太輕嘆了口氣,不知要如何回道。
最終,還是劉氏道:「今年年初,皇上來了咱們江南微服私訪,欽點了好月去京城!」
這事兒自打大劉氏來這起,便也無人說過。
她如今一聽,當下便驚訝的嘴巴張了起來,「皇上?欽點了好月?」
劉氏點了點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通。
當然,並未說皇帝在她家借住的事兒,也並未說楊曦便是皇帝。
大劉氏一聽,忽然也不說話了。
安月是在戌時末才回房來的,那時好月正煩亂的勾列著花兒。
「好月,你莫將奶奶的話放心上去,我得多謝你將我從秦府拉了出來!」安月顯然哭過,一雙眼眸均都通紅。
「我不放心上,不論她們怎麼說也好,我決心要做的,她們誰也攔不住!」好月冷笑了一聲,抬頭看向安月。
見著她那猶如兔子一般的眼眸,便又閃過幾分心疼,「你莫哭,只有軟弱者才能哭的,過些日子你住我那院子里去罷,我給你請個麽麽來教你琴棋書畫!」
安月吸了吸鼻子,搖頭,「不用,請個麽麽專門教導,太費銀錢了!」
「費什麼銀錢!」好月笑著,「我聽義父說,有不少上了年歲從宮裡出來的麽麽,那些個麽麽年歲大了,進宮時間又久,家裡也沒了什麼親人……在加上自己也沒個孩兒養老的,咱們就以給其一個安詳的晚年、以及百年以後給她送終為條件,定然會樂意教你的!」
「可是……」
「這些我是前些日子想好的,我覺著此事倒也行的通,咱們家現如今的這狀況,養個人過老罷了,那也是養得起的!
不急罷,等我在這裡待個十來天再說!」
「不急的!」安月揉了揉眼睛,吸了口氣,忍著你看著好月道:「好月,我真慶幸你是我妹妹!」
「我也慶幸你是我姐姐!」好月輕輕一笑,「時間不早了,我再綉繡花,你且先睡罷!」
「莫綉了!」安月道:「夜間繡花對眼睛不好,歇著罷,明日再綉!」
「當然要熬夜綉了!」好月忽然笑的狡黠,那雙眼眸里映襯著燭光,顯得十分亮澈,「不熬夜綉,怎的能表明我的決心?」
安月知曉此事她應當自有主,想了想,便也拿出了針線,兩姐妹一同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