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一尋一載多
第一百六十五章:一尋一載多
「第三個,看見我之後說話便有些結巴,我是什麼?我莫不是老虎,能吃了他去?」
「第四個……」
好月將方才所有前來應聘的人均都一一說了個遍,而後喝了茶來順順口。
蘇南與她一笑,「我竟是才發覺你這記性不錯!」
「唔,發現的也還不算晚!」好月毫不謙虛,「招工之事不急,咱們可慢慢來,現如今粥少僧多,自然是可以挑一個滿意的。
尋員工嘛,其實會不會說不重要,重要的是絕對服從命令,為人實在,讓人有踏實感!」
「嗯?」蘇南覺著自己聽不懂了,「怎麼說?」
「很簡單,打個比方,你最常用的就是米,買米有兩家,一家是裡頭夥計雖是能說會道,也會說好話哄你開心逗你樂呵,但每回你去買東西都會少你的稱。
但另一傢伙計老實靠譜,不會缺斤少兩,但嘴笨些,你會去哪家?」
蘇南幾乎想都未想便回道,「自然是不缺斤少兩的了!」
「是了,可不就是這麼個意思?」好月難得耐心,「油嘴滑舌雖是嘴甜,但辦起正事來沒人敢去依靠,可話不多卻能字字到重點的人,肯定能讓人更有信任感!」
蘇南一想,倒果真是這麼個理兒。
「可是,咱們招工,與這有何關係?」
「為何沒幹系?」好月覺著他簡直是孺子不可教也,「咱們店裡能說會道之人有你一個撐這門面就足夠了,你需要招的是一個踏實肯干能聽你差遣的人,同時又能讓人覺著這人老實靠譜!
在門面上給人的感覺好了,那顧客就越來越多了,這是生理效應!」
說了這麼一通,蘇南似乎這才懂了些。
他緩緩點頭,「那現如今都無人上門來應聘了,可要如何是好?」
好月回道,「不急,咱們這鋪子里不限男女,其實我覺著,最理想的還是招個老實肯乾的婦人上門來!」
這回不用好月再說,蘇南也是明白了,「前來買豆腐的大多都是女客,你這想法,倒是真好!」
「凡事得將眼光放長遠些,莫要急!」好月與之一笑,正想說再等等時,卻聽見門口傳來男人略帶滄桑的詢問聲。
「請問、你們這是招工么?」
二人聞聲朝著大門口看去,便見的大門口處此時正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約莫四十幾歲,衣衫有些襤褸,頭髮有些凌亂,鬍子因許久未刮的緣故而顯得十分凌亂。
臉上有些些的髒亂,約莫著是許久未曾歇息好,那眸子里看似十分疲憊不堪。
此時他正微躬著身子站在大門前,顯得有些忐忑與膽怯。
這模樣,的確是可同街上那叫花子相提並論。
蘇南瞧了他一眼,忙是要帶著笑意的趕他走。
男人生怕他拒絕,忙是又說道,「無需給銀錢,您管我一頓飯吃就成!」
這漢子身形倒是壯碩,只是此時身子佝僂,乾澀的唇角卻讓他顯得十分滄桑。
蘇南回頭,下意識的看了好月一眼。
好月輕抿唇,淡了聲音,「進來說罷!」
聞言,那一直站在門外的男人這才朝著他哎了一聲,進了門來。
好月便又讓他坐下,拿起桌上倒扣的杯子給他倒了一杯茶。
茶擺在他面前,男人朝著她點頭道了一聲謝,動作有些拘束。
待他一口氣將茶飲罷,好月這才看著他,似做無意問道,「聽大叔口音,北方人?」
聞言,那漢子愣了愣,承認,「北方人!」
好月點頭,又問,「南與北相差數千里,不知大叔怎的就到了咱們這江南來!」
小姑娘的聲音輕且軟,可這話中卻又暗藏玄機。
男人便回到,「我本是安城人,二十年前剛成婚時北疆戰事襲來,我便隨著入了軍隊,一入便是數二十載!也在軍中當了個百夫長。
前年身子受了風寒,將軍便許歸家,不想,我回家之後,家中已是空無一人。
聽人講,我新婚娘子帶著我爹娘來了揚州,我便開始在揚州尋起她們來,不想一尋便是一載多,我身上的銀錢,也都花了個光!
實在難以挨下去時,不得已又將戰馬給賣了,這一尋半載多,仍是未能尋著爹娘妻兒!」
他說著時,一雙眸子變的十分晦暗。
好月聞言之後,又仔細盯著他的手看了一番。
對方手上滿是繭子,一看的確像常年舞搶弄棍之人摸出來的。
在看他臂膀有力,身形雖然佝僂卻不虛晃,倒也將他參過軍之事信了個七七八八。
其餘的,她沒有辦法考證,自然也不會信他一張嘴,由他說她便信。
「我們這鋪子里招的是個賣豆腐的夥計,每月工錢不多,不管住,只管中午一頓吃,你覺得如何?」
男人聞言,抬起眸子看她,「可否不要工錢,管我吃住便成!」
語氣里有幾分急切,看的出來受了不少的苦兒。
好月有幾分為難,「同您說實在,我們一大家子都沒在城內,睡是著實不方便,吃也之能每日正午管一頓!您要是不滿意,不妨再去看看別家?」
「成!」生怕好月會拒絕他,男人立時就點了頭,「就按姑娘說的辦!」
如此,好月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拿著筆墨詢問男人的名字,年紀,以及家中本來住址,又任職在了那個軍營哪個將軍麾下。
一切,問的可算詳細的不能再詳細。
男人一雙眸子深了深,對這個小姑娘細膩的心思暗自感嘆。
待男人將這些一一均都報出之後,便聽的外頭響起了馬車聲。
馬車在外偶停下,劉君子的聲音傳了來。
他提著食盒滿面興奮的從門外走了進來,「你們今日招工招的如何了?」
待他走近時,正好與坐在桌上的男人打了個照面。
劉君子瞧著他,一張臉上露出難得的驚訝,「大哥,你怎的在這兒?」
好月聞言,更是驚訝。
她側頭去看了看那男人,卻見得那男人也是十分驚訝。
「你怎的,也在這兒?」
從兩人的對話里不難知曉,兩人是認識的。
好月更是奇怪了,這兩人,能有什麼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