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他捨不得，哪怕是死
第687章 他捨不得，哪怕是死
「止凌，止凌……」葉修淮一顆心都被舒止凌哭疼了。
他擁著她的手臂越收越緊，越收越緊，不論怎麼樣都不願放開她，只能一遍遍的喚著她：「止凌，止凌……」
他不是那麼想的，並沒有想過詛咒舒止凌死，也從未想過讓舒止凌陪著自己一起死，他只是、只是捨不得啊！
他捨不得。
哪怕是死。
自從兩人領證后，舒止凌便再也沒提及過要嫁給他的事，葉修淮心裡有些苦也有些甜，舒止凌不知道，每天晚上他睡不著的時候懷裡就抱著那本紅色的小本本傻傻的笑，他這一生都沒想過，有一天舒止凌真的會成為自己的妻子，也從未想過，她對他的愛並不比自己對她的愛要少……
只是，或許是人之將死的原因，現在的葉修淮也會顯得多愁善感，顯得敏感脆弱，顯得惴惴不安。
舒止凌不提結婚的時，他就會想，是不是止凌想通了，不願意嫁了？
那麼，在他離開之前，他還要想辦法讓他們領的證失效，畢竟，之前止凌是嫁過人的，他不想讓她因為自己又背上一段婚姻的束縛，這些天他也在著手這件事，眼看就要有了結果，可舒止凌卻找到了這裡來，又讓她看見了墓地里他身邊的那件婚紗，這讓他如何能不慌，如何能不亂呢？
「止凌，止凌……」
葉修淮不斷的喚著，一邊的方言看在眼裡撇過頭狠狠紅了眼眶。
舒止凌依偎在葉修淮懷裡，小手緊緊拽著他腰際的衣服：「葉修淮，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葉修淮以為舒止凌是被嚇著了，他連忙鬆開她彎腰一把將墓地里的婚紗撿起來狠狠要摔在地上，連聲說：「我不這樣了，我再也不這樣了，我不帶任何東西，我什麼也不帶，有你陪著我走最後一程，我還那麼貪心做什麼？止凌，我什麼也不要了，你別生氣，別哭……」
舒止凌淚眼朦朧抬眼看他，伸手一把拽過葉修淮手裡的婚紗，轉而退出他的懷抱，她那麼一動葉修淮嚇得臉色蒼白，腳步踉蹌著上前想要再度觸碰她卻怎麼也不敢再靠近，生怕因為自己的靠近惹她煩惱，她便再也不願讓自己多看她一眼了，舒止凌後退開一步：「你就是那麼想的嗎？你想離開的時候，你化為一抔黃土，而我，哪怕還活在這個世上，但卻再也看不見你，甚至，我連自己陪著你都不知道嗎？」
「止凌……」葉修淮紅了眼眶，死死壓抑著哭泣。
舒止凌嬌俏的臉上滿是淚水，拽著婚紗的手一緊再緊，她憤恨看向葉修淮，彷彿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葉修淮而是老天爺一般：「為什麼，你要那麼對我？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的！我嫁給你的時候，從未讓人碰過我！我還能做你的解藥，我還能懷上對你有利的孩子，可葉修淮！你寧願瞞著我給我做個衣冠冢陪著你，你也不願意讓我懷上孩子，陪你一起努力一把！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你可真狠心啊！」
葉修淮唇瓣顫抖，眼眶裡的淚水狠狠打著轉怎麼也不落下。
舒止凌向後再退開一步，拉開了自己和葉修淮之間的距離，葉修淮眼睜睜看見舒止凌身後的樓梯頓時再也不敢靠近她，他只連聲哀求著：「止凌，止凌，你別在退了，你身後是樓梯，止凌，你別嚇我，別嚇我，我求你……」
這短暫的一生里，他甚至連上天都沒祈求過，沒祈求讓它給自己多一天的生命，卻在此刻哀求著舒止凌。
哀求，她別傷了自己。
此刻的舒止凌哪裡還聽得進去，那麼長時間以來壓抑在心裡的情緒似乎一下在這裡找到了宣洩口，她抬眸看向那個低下方格，冬風吹過來，她覺得好冷，冷得她的骨髓、她的血液，她渾身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疼，可他，她最愛的那個男人，卻要長埋與此？
呵呵……
舒止凌嘴角揚起一抹凄冷的笑，眼裡的淚水一下砸在婚紗上，灼痛了她的手背，她灼傷了那件她一直就想要為他穿上的婚紗！
舒止凌狠狠深呼吸，抬眸看向葉修淮：「葉修淮，你怎麼可以那麼狠心？你明明知道我愛你，明明知道我為了愛你可以付出一切，我能懷上你的孩子，我也願意和孩子一起拚命去救你？可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從你碰我的那一天開始，第二天你就在我的牛奶里給我下藥，然後你便開始吃藥了！你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吃，甚至你害怕我換了你的葯，你害怕我懷上你的孩子，所以在家裡每一個角落都放了葯，家裡每一個人都盯著我，就怕我換了你葯，就怕我懷上你的孩子，就連青山小公寓你也不相信，你每次過去都會自己帶著葯去……」
忽的，舒止凌說著說著就笑出了聲，嬌俏的臉上滿是淚痕，可她卻笑得那麼凄美，她渾身都在顫抖，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哭的，亦或者是不幹，她怒吼著：「葉修淮，你明明捨不得我，卻不願意為了我努力一下？你在這裡可笑的為我建下衣冠冢，讓我陪著你，可你就不願意和我賭一把！」
葉修淮不敢說話，他全部的精神都注意著舒止凌，他生怕她後退一步就摔了下去。
可因舒止凌的話，他心如刀割。
他捨不得，所以那麼可笑的做了她的衣冠冢，哪怕裡面以後不會有她，哪怕裡面只有那件她不過為他穿過一次的婚紗，他就是願意，甚至想著，哪怕以後死了，身邊還有『她』陪著，他都會覺得開心了兩分。
他就是那麼可笑。
葉修淮喉頭難受，但卻緊緊憋著眼裡的淚水不讓它落下，渾身高度緊張的看著她。
舒止凌心裡難受無比，人人都說她巧舌如簧，她曾經將婷婷從高樓上勸下來，也曾經因為蕭家的事而絞盡腦汁的保全著蕭家和自己，那時候的她多聰明啊？一張嘴將任何道理都說得頭頭是道，可在葉修淮這裡，她就成了全世界最嘴笨的那個人，她甚至覺得，自己站在他面前連話都不會說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服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自己心裡的難受和不舍，更不知道該怎麼去陪他度過後面的日子，甚至，明明她曾絞盡腦汁要換掉他的葯，或者在他沒吃藥的時候懷上他的孩子，可從來從來，她都沒有成功過啊，那個男人，用最後全部的生命在防著她，防著她懷上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