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她要怎麼還啊？
第406章 ：她要怎麼還啊？
這是張怡的葬禮，不是記者招待會。
要不是她舒止凌或者最近江城裡的發生的事，張怡還會是那個陽光、明媚、嬌俏，一心只為舞蹈的女孩子，可現在，就因為沾染上了她舒止凌，她的父母連辦一場葬禮都顯得那麼困難，這些記者還一再的往人家心窩裡戳刀子真的好嗎？她不是善良，只是以己度人的，會覺得，這場喪禮會讓張怡的家人，覺得難堪而憤怒。
周圍的記者聞言，頓時沉默了兩秒，不遠處還有記者在喪禮入口處苦苦哀求著不知是誰家的保鏢想進去採訪。
舒止凌這番話一落，周圍的人都微微楞了一下，旁邊的葉修淮，眸底滿是憐惜。
舒止凌沒再說什麼，轉身直接向著喪禮的地方走去，周圍的記者頓時沒敢攔她。
舉辦喪禮的門口，舒止凌走進了才認出其中一個保鏢是當初在葉家裡見過的人，好像是葉修淮身邊的一個人。
舒止凌沖他微微頷首，轉頭便看見自己舞團里的其他人，梁導、李嵐湘，還有張怡的幾個好朋友都哭得厲害。
梁導宛若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可到底還是有些控制不住，李嵐湘伸手攙扶著她，轉頭安撫舒止凌：「止凌，張怡死得好慘啊，她不該自殺的，她怎麼會想著要自殺呢？這件事早晚都會水落石出的啊，她怎麼就那麼傻，那麼想不開呢……」
李嵐湘是孩子心性，再加上從小就被李兼昊護著，她哪裡知道世事險惡？
舒止凌沖他們微微頷首一下便邁腳踏了進去，一進去，小小的靈堂里其實並沒有多少人，和外面的人山人海相比，這裡簡直寂寥得讓人覺得寒冷，張怡的黑白照片就那麼掛在那裡，年輕，有朝氣，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啊，就那麼自殺了？舒止凌看著眼前的狀況，一下紅了眼圈，目光向下便看見了她的父母站在那裡哭得幾乎快要暈厥過去，堂下坐著寥寥幾個人，都是張家的親戚，張怡母親的哭聲傳過來，讓舒止凌一顆心越發的難受起來，她身後，梁導和舞團的幾個人，還有蕭言煜和岑一柔，以及葉修淮和方言都走了進來，明顯，都害怕這裡會出什麼事……
就連門外，不少記者都紛紛過來，期盼著裡面發生些什麼。
舒止凌站在靈堂外直直看著張怡的照片，周圍是響徹著的靈樂，哀戚動人。
「你滾！你滾！你這個掃把星，你為什麼要來這裡，為什麼要來！我家小怡不需要你來哀悼！」張媽媽看見舒止凌出現，頓時便憤怒的沖了過來，周圍的人也沒攔，舒止凌也沒躲，就那麼生生承受著張媽媽衝過來的撞擊力，她拽緊了她的胳膊：「舒止凌，你這個禍害！禍害！我家小怡從來沒招惹過你啊，怎麼就因為一個吩咐就那麼沒了呢？沾染上你的人都沒好運啊，我不求我家小怡出人頭地，我就想她平平安安的過日子而已啊，可是為什麼……」
張媽媽哭得厲害，身軀都在顫抖，舒止凌將她穩住，不等她開口，旁邊的梁導已經走過來，『咚』一聲給張媽媽跪下去，哭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張怡跟著岑一柔去換洗間，是我的錯，對不起！」
舞團的人迅速上前想要將梁導攙扶起來，梁導一揮手將他們都揮開，抬眸道：「對不起，是我的錯！張怡從進團開始就一直是我帶著的，是我的錯，是我沒顧慮好，是我的錯，讓她進了換洗間，是我的問題，對不起啊……」
張媽媽看著面前的梁導霎時哭得更難受。
張家和梁導的關係也不差，以前張怡進了江城舞團的時候，還總在父母面前提及這位善良而眼裡的梁導。
舒止凌也忍不住哭了出來，看著面前的張媽媽低聲啜泣著：「對不起，對不起……」
一聲聲，一句句，訴說的滿滿都是無奈。
她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今天的模樣，就連張怡因為她的事而被鍵盤俠討伐，她也是在她死後才知。
張媽媽看著面前的兩個人，那種痛徹心扉真的讓人難以言說。
張媽媽也是個母親，舒止凌的事情出來后她也心疼過她，可她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跟自己的女兒說說以後在舞團里的注意事項，她的女兒就因為面前這個女孩子的悲劇而悲劇了？這樣的結果，讓她怎麼能輕易就接受了呢？
「你們……」張媽媽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一時間真的是哭得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舒止凌心疼不已，也跪在了張媽媽面前：「對不起，張怡是因為我而出事的，我、我現在只能這樣來讓……」
「張阿姨。」不等舒止凌說完，葉修淮已經上前將舒止凌給攙扶了起來，旁邊的梁導也被李嵐湘攙扶了起來，他將人護在自己懷裡，嗓音低沉卻帶著透徹人心的穩定：「這件事我們現在誰也沒辦法挽回，讓張怡入土為安吧，生前她最尊重的人是梁導，喜歡的人是止凌，現在這樣的情況她也不想看見的，阿姨你要是願意，從今往後就讓止凌做你的女兒，讓她待張怡給你盡孝吧。」
說著，葉修淮這才鬆開了舒止凌，兩個人連個眼神都不需要，她便沖著張媽媽跪下去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
周圍的人都沒說話，儼然都被眼前的情形給感動了一下。
張媽媽哭得不行，依偎在自己丈夫懷裡看都不願看舒止凌一眼，舒止凌強忍淚水，磕下一個口，輕喚：「爸，媽，從今天開始，就讓我代替張怡給你們兩位盡孝吧，張怡的離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們當我是賠罪也好，當我想讓自己良心安穩也好，我只想……好好陪在你們身邊，至少讓離開的張怡，心底不再有那麼多的挂念……」
這番話一落，張爸爸和張媽媽真的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兩個人哭得厲害，最後還是張爸爸擺了擺手，沖著舒止凌道：「不用了，你的心意……我們心領了。」
說到底，他們還是不願原諒舒止凌的吧。
舒止凌跪在地上，臉上淚已成河，她不期盼他們原諒她，但還是希望他們能接受她的做法。
張家，只有張怡一個孩子啊。
失獨家庭，這樣的罪孽，她要怎麼還啊？
「你還是……」張爸爸強撐著一口氣沒看舒止凌，只說：「你還是好好把害你的人給抓出來的，我家小怡之前說過，你這件事明顯是有人陷害你的，可她不知道你那麼好的女孩子到底是得罪了誰，你把那個人找出來，就算是給了我們一個交代了，至於你……」張爸爸說著這才轉頭看了她一眼：「原諒我們，我們真的沒辦法面對你。」
舒止凌跪在地上，眼淚瘋狂，終究只能沖著兩位長輩莊重而嚴肅的磕下三個頭，道：「我舒止凌發誓，我一定會讓背後主導這件事的人，付出代價，以慰張怡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