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正經的烏鴉嘴
索小友嘻嘻一笑,伸過手來,抓德廣和尚。
德廣也嚇了一跳,這個一臉傻相的人,是怎麼回事?
王寒桃罵道:「小友,躲開,滾一邊去,這個老棺材瓤子,經不住你折騰,給老娘聽好了,不許殺,不許打,你那些割耳朵,剜眼睛,掏腸子什麼的手段,一樣也不許使,聽見了嗎?」
郎秀在旁邊聽著,只覺得脊背發麻。
德廣和尚更是心驚膽戰,嘴裡念叨,「阿彌陀佛。」
索小友倒是聽她的話,乖乖地躲到了一邊。
王寒桃走到德廣和尚面前,手裡拿著一顆藥丸,便往老和尚的口裡塞。
德廣嚇了一跳,急忙躲閃,「喂喂,你做什麼?你們……是什麼人?」
王寒桃罵道:「老娘是你娘。」
德廣和尚六十多歲了,年紀比她大了怕有二十多歲,這個婆娘張口便「是你娘」,直讓旁邊的郎秀皺眉,這人簡直毫無人倫之念,和畜生一般無二。
「老娘的臊鼬丸,香甜可口,給你當早飯,還不滿意了么?」
郎秀和德廣,都不知道「臊鼬丸」是什麼東西,但想來一定是劇毒惡臭之物,光聽名字,便足以讓人心生懼意。
德廣和尚喘著氣說:「這位……女施主,有什麼話,儘管直說,不必這麼窮凶極惡,老和尚年紀大了,可跟你……開不起玩笑。」
「哼,」王寒桃用鼻子哼了一聲,「不想吃臊鼬丸,那就老老實實,把《廣陵之圖》交出來,若想跟老娘耍滑頭,除了臊鼬丸,還有百蛇丸,抽瘋丸,讓你吃了舒服無比,自己脫光了屁股,到大街上耍寶……」
德廣大驚失色,這個女人簡直不可思議,她是個什麼東西?
「阿彌陀佛……女施主,殺生惡報,劫果因循,你如此……盡出兇惡之語……」
老和尚嘴裡嘮嘮叨叨,旁邊的索小友湊上來,嘻嘻一笑,「娘,把這個老烏龜,交給我好了。」
德廣和尚停住了口,嚇得渾身直抖,閉了眼睛,兩手合什,只顧「阿彌陀佛」。
郎秀拍拍德廣的胳膊,「老師父,你還是想開點吧,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要是再迂腐下去,這娘兒倆……你看看,會給你好果子吃嗎?」
德廣睜開眼睛,看了郎秀一眼,見這個年輕人眉目清秀,長得挺周正,心裡升起一線希望,開口說道:「小哥,你……看樣子是個知書懂禮的人,我一個行將朽木的老和尚,你們又何必如此相逼。」
郎秀冷笑一聲,「德廣大師,我們費這麼大勁,把你弄來,你以為念兩句佛,就能混過去么?還是快把《廣陵之圖》交出來,咱們好聚好散。」
「小哥,那《廣陵之圖》,沒在我兒啊。」
「德廣大師,您這可就有點不識相了……」
郎秀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那個傻小子索小友,撲上來一把抓住德廣的胳膊。
德廣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索小友伏下身去,張開大嘴,象只野獸那樣,咬住德廣的手臂,姿勢神態,就和狼、狗等野物咬人,一般無二。
「啊——」德廣痛得大叫起來。
郎秀躲在一旁,冷眼觀看。
「鬆口……鬆口……」德廣疼得深身顫抖,哆哆嗦嗦地叫道:「聽我說……」
王寒桃踢了索小友一腳,「等一等,你咬這個老傢伙幹嗎?又酸又臭,不是告訴過你,不許吃人肉了嗎?」
「媽,這老和尚是不是唐僧?吃了唐僧肉長生不老,我得嘗嘗。」
德廣的胳膊上,已經滲出血來,若是任其咬下去,只怕真的會咬掉臂上的皮肉。
郎秀冷冷地說:「德廣師父,我們可沒嚇唬你,你再死迂腐,索小友真的會生吃了你,還是老老實實把圖拿出來,大家交個朋友吧。」
「可是……那圖真沒在我這兒,它被別人拿走了。」
「誰?」
「南宮仕。」
這句話一出,山洞裡的幾個人,一下沉默起來。
郎秀和王寒桃對望一眼。
「南宮仕」這個名字,似乎象一道符,把這幾個妖魔鬼怪登時給鎮住了。
就連畜生似的索小友,也悄悄縮進了山洞的角落裡。
郎秀疑惑地瞅著德廣,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德廣師父,你少拿大話嚇唬人,拿著南宮仕的名頭作招牌,就能混過去了么?」
王寒桃也大罵起來,「老禿驢,南宮仕又怎麼樣?老娘一樣把他踩在腳底下,象捻臭蟲一樣捻死,告訴你,死在老娘手下的英雄好漢,多了去了,就算南宮仕立馬冒出來,老娘也讓你看看怎麼搓弄他……」
一句話沒說完,郎秀忽然變了臉色,扭身朝洞外看去。
「壞……壞了……」郎秀說話突然結巴起來。
「怎麼了?」
「南……南宮仕來了。」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
山洞裡,立刻亂成了一團,四個人,都驚異萬分,索小友瞪起眼睛叫道:「媽,每回你一罵南宮仕,都把他給罵出來,你這張嘴就是正經的烏鴉嘴。」
「放屁,」王寒桃手忙腳亂,再也不顧得德廣和尚,扭著八字腳,往洞外便跑。
郎秀「嗖」的一下,拔出手槍,緊跟在王寒桃的身後。
「等等我,」傻小子索小友跌跌撞撞,跟著往外跑。
洞外,一個提著駁殼槍的人,正在迅速接近洞口。
這人正是南宮仕。
原來南宮仕和何碧瑤騎著快馬,一路追蹤,很快,便順著山路,追到了這一片坡下。
「南宮,那有一輛驢車。」
何碧瑤發現了拴在路邊樹上的驢車。
發現了驢車,那說明,匪徒就在附近。
南宮仕拔出手槍,「碧瑤,你跟在我後面,咱們向上搜查。」
兩個人爬上山坡,南宮仕是「山裡通」,很快便尋蹤尋跡,找到了這個崖壁下的洞口。
當南宮仕提著槍,朝洞口疾進的時候,郎秀也恰好發現了他。
此時南宮仕距離這個小小的洞口,已經不足百米了。
郎秀提著槍,一頭鑽出洞口。
南宮仕猛抬頭,他看見了郎秀。
兩個人的目光,正好相對了。
這一剎那間,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