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十全丸

  南宮仕回到野狼谷以後，又有一件事，讓他莫明其妙。


  大隊里有幾匹戰馬。


  這批戰馬，還是殲滅敵人騎兵營的時候繳獲的，大部分作為戰利品，送去了分區，自己留下十餘匹，給偵察班作為偵察報信用。


  南宮仕喜歡騎馬，也喜歡馬，他沒事的時候，常常去喂馬，給馬刷毛、洗澡。


  他帶隊消滅了「狗隊」，心裡高興，就又信步來到馬棚里。


  但是，平常見了他，都挺親熱的幾匹戰馬，卻紛紛顯出了煩躁的情緒，昂首踏蹄，咴咴直叫，並且向後躲閃。


  「嗯？」南宮仕想去摸一匹黑馬的脖子，那黑馬的長脖子卻疾往後閃，差點把韁繩給拉斷了。


  「大隊長，你得罪他們了？」包小樂走過來，笑嘻嘻地說。


  「奇怪啊，我人性有這麼差嗎？」南宮仕撓撓腦袋。


  「你身上什麼味兒？」包小樂問。


  「什麼味兒？」


  南宮仕愣了一下。


  他看了看自己，摸了摸身上，忽然想了起來，自己的衣袋裡，裝著兩顆金銀箱里的黑色藥丸。


  哦，原來是這樣。


  這兩顆藥丸，本來是想拿去讓花嫂和席有仁去辨識的，因為出發匆忙，把這事給忘了，一直裝在衣袋裡。


  難道是這股氣味，讓馬匹煩躁？


  他想起來了，在跟狗打仗的時候，那些惡狗，都躲著自己，難道……也是因為藥丸發出的氣味？


  他滿腹疑問，離開馬棚，匆匆趕往後水峪。


  花嫂母子，還有席有仁一家，怕受毒王母迫害，都暫時安置在後水峪里。


  南宮仕拿著這兩枚黑色藥丸，見到花嫂的時候，花嫂第一句話就問道：「這是什麼？好香。」


  「香？」南宮仕有些納悶兒，把藥丸舉到眼前，「花嫂，香嗎？這股怪味兒就象葯，我怎麼沒覺得香。」


  「這叫陳年葯香，只有百年以上的人蔘、盈尺靈芝，才會發出這麼獨特的香味兒，一般不懂葯的人，沒有體會。」


  「啊？」


  南宮仕此時，才覺得這些藥丸，確實有些獨特了。


  「花嫂，我就是來讓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花嫂小心地接過藥丸，觀察半天，用鼻子嗅了嗅，現出吃驚的神色，「哎喲，大隊長，這……太神奇了，我聞著這葯，裡面至少包含了五種以上的神品，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十全起死丸啊？」


  「什麼？」南宮仕聽糊塗了，「起死丸？」


  「我還不能斷定，咱們拿去讓席大哥看看。」


  兩個人來到席有仁的房間里。


  席有仁被索玉貴抓走以後，挨了打，受了驚嚇，回來便頭痛發燒，正躺在床上休息，他見南宮仕進來，抬頭說道：「大隊長，我正想找你聊聊……咦？弟妹，你拿的是什麼？」


  「大哥，你看看這是什麼？」


  花嫂遞過藥丸。


  席有仁眼睛盯著藥丸，用鼻子嗅了嗅，登時精神一振，臉上泛起紅光，呼吸也急促起來。


  「呀……這難道是……十全起死丸？弟妹，你從哪裡得來的？」


  「是大隊長的。」


  席有仁疑惑地看著南宮仕。


  南宮仕解釋道：「這個，是我從海盜那裡繳獲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因為它有藥味兒，所以請你們鑒別鑒別。」


  席有仁興奮地說：「大隊長，這是寶貝啊。」


  「嗯？這葯……治病挺靈驗嗎？」


  「豈止靈驗，」席有仁說道，穿鞋下炕，把藥丸拿到窗前，在光線下仔細觀察。


  「嗯……看上去，差不多，不，我敢肯定，它就是十全起死丸。大隊長，我先給你講個故事。」


  「好的。」南宮仕盤腿坐到炕沿上。


  席有仁有些貪婪地嗅著藥丸上的氣味兒，慢慢說道：「我聽我師父說過……對了，我師父，也就是索玉貴的師父，還有花家兄弟，我們都是一師之徒，唉，後來索玉貴走了邪路，害死師父，又暗害花兄弟，這回又差點把我害死……」


  「大哥，」花嫂說：「這些往事，提起來傷心，不要說了。」


  「好好，我說藥丸……」席有仁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據師父講，當年有神醫，行走於陸地與大海之上，采陸上珍貴仙草，和海上神獸精華，提煉出精，煉製藥丸，窮畢生精力，以『陸五味，海五味』合成『十全起死丸』……」


  花嫂補充道：「據說，這位神醫，不但醫術通神，而且武功卓絕，水性通天。」


  「是嗎？」南宮仕聽得饒有興趣。


  席有仁點了點頭，「沒錯，這位神人，當真是天賦奇才，曠古爍今，若非如此，也難以把葯料尋齊，陸五味，是百年老參，深山靈芝，天山雪蓮，鐵皮石斛，冬蟲夏草……」


  「啊？」南宮仕吃了一驚，「我不懂醫術，可是，這些卻也聽說過，這不都是仙草么？把這些都找齊？嘖嘖，真夠可以的了，這人……真是絕了。」


  席有仁笑道：「是啊，這些藥材，哪件也都是神物，這也罷了，只要多花精力，倒也能找得全，可是，那『海五味』，可就難多了，全是海上的奇珍異品，是龍涎香，巨賊骨，海蛇膽，白皮子，老羊棲……」


  南宮仕又象聽天書了。


  「聽師父說，光是收集提煉這些名貴材料，便花費了數十年功夫，再佐以配比煉製，當真是窮盡畢生精力啊……這麼著，終於製成『十全起死丸』。」


  南宮仕問道：「它能起死回生么？」


  「那倒不是，」席有仁一笑，「天下沒有起死回生之事，醫者，固本驅邪，提精築氣而已，說是起死丸，其實是指它補氣益血，解毒怯病，有如神助，打個比方，我現在躺倒在床，一聞這葯氣味，立刻精神健旺，中氣上提，這是無疑的……當然了，大隊長，象你這種鐵打銅築般的身體，對於此道，體會自然不深了。呵呵。」


  「既然這樣，那這藥丸，送給你們吧。」南宮仕爽快地說。


  「不不，」席有仁卻收起笑容，搖了搖頭，「大隊長，你還沒明白這葯的神奇……它真的是寶貝，不到萬不利己，決不可輕用。更不可隨意送人，更何況，索玉貴正虎視眈眈……」


  「這與索玉貴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