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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既想吃,又怕燙的人

  燕槿點了點頭,憤憤地說:「陰陽,你說得沒錯,陳翠姑……真是條毒蛇。長著美女腦袋的毒蛇。」


  「老燕,」霍陰陽笑嘻嘻地說:「別急,這條蛇,咱們早晚砸爛了七寸,清蒸紅燒……」


  南宮仕忽然問道:「老燕,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今天,我從后水峪過,偶然聽村裡人說,南宮仕帶領八路軍,收拾了熊老八,駐紮野狼谷,我忽然心裡一動,看能不能請南宮隊長,給出個主意,幫我們一把……唉,我也不好意思麻煩你們,可是……」


  他嘴裡羅里羅嗦,搖頭嘆氣,就象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


  「老燕,別客氣,」南宮仕說:「群眾遇到困難,能想到我們八路軍,這是信任,你放心,我們一定幫忙。」


  燕槿大喜,「那太好了,我聽后水峪的鄉親說,八路軍從來急人所難……所以才厚著臉皮,前來求援。」


  「老燕,我建議你們,聽陳翠姑的話,跟她進城。」


  「啊?」


  南宮仕向燕槿解釋道:「是這樣,我想,陳翠姑召你們進城,無非是把你們變成順民奴隸,為鬼子服務……」


  「就是啊,」燕槿愁眉苦臉地說:「大家都不同意,紅班主愁得沒辦法,才要解散回家啊。」


  燕槿一邊說,一邊嘆氣,抄著袖子,抖了抖頭上的雪花。


  南宮仕看著他的模樣,不禁有些搖頭,夏天在英雄大會上的時候,燕槿還是一副精神煥發,神氣威武的模樣,一手武功,震驚全場。時隔幾個月,卻變成這副頹廢模樣,看上去象個苦巴巴的老頭。


  「我直接說吧,老燕,如果你們有膽量,能夠跟八路軍合作,我們可以除掉陳翠姑,打掉她的什麼『株式會社』……」


  「您是說,」燕槿眼睛一亮,「我們假裝同意,跟她進城,然後,咱們裡應外合……」


  「對。」


  燕槿想了想。


  「南宮隊長,我願意……不過,我說了不算,我得和紅班主商量商量。」


  「好的。」


  燕槿點了點頭,臉上又顯了一絲慚愧,「南宮隊長,說實話,真是……唉,當初我前怕狼后怕虎,沒有參加八路軍,看看陰陽兄弟,真讓人……不說這個,現在我走投無路,卻又來求助你們,難為你沒有看不起我……」


  「你這是說的哪家話,老燕,八路軍本來就是為老百姓服務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一身武藝,卻沒有用在抗日上,確實有些可惜。」


  「我……」燕槿猶豫了一下,想說些什麼,又吞了回去,沖南宮仕的霍陰陽拱了拱手,便告辭而去。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花里,霍陰陽哼了一聲,「這個人,就是不爽快。」


  南宮仕也搖了搖頭。


  「這種既想吃,又怕燙的人,大有人在。」


  …………


  聞海山在白果寺的大殿里,氣得臉色鐵青。


  他挎著一隻受傷的胳膊,沉著臉在地上踱步。


  眼看著全大隊的幹部,都在反對他,都在跟著「南宮仕」的屁股後邊轉。


  「開會,」他叫嚷道:「全隊幹部繼續開會,不統一思想,絕不罷休。」


  姜水生不滿意地說:「專員,大家剛打完了仗,戰後事理都沒搞完,還開會,有什麼要緊事嗎?」


  「要緊,當然要緊,不解決南宮仕的問題,今後藍海縣,就亂攤子了,我就不信,缺了他一個南宮仕,這槽子糕就做不成了……」


  但是,他這道命令下去,牛半山請假,說是「病了」。


  幾個班長也都沒來。


  焦順說:「專員,先別開會了,咱們大家都冷靜冷靜吧。」


  聞海山氣得呼呼直喘氣。大家跟他頂上了牛。


  事情一下僵住了。


  霍陰陽想了個辦法,把事情給圓轉下來。


  「專員,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你胳膊上的傷,不能掉以輕心,這些天,咱們這裡流行破傷風……我認識一個老中醫,專門跌打損傷,你先去治傷,等把傷口處理好了,咱們再開會,怎麼樣?」


  聞海山實在沒辦法了,便就坡下驢,由霍陰陽派人送去「治傷」了。


  他一走,牛半山便匆匆趕來。


  「老牛,你不是病了么?」霍陰陽開玩笑道。


  「別鬧,」牛半山沉著臉說:「我跟你們說,只要姓聞的在這兒,咱們就好不了,趕緊跟大隊長商量商量,去分區報告……」


  「已經去了,派臘月去了。」


  牛半山這才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焦順默默地坐在牛半山的邊上,卷了一支旱煙,點著了,屋裡裊裊升起一股煙氣。


  大家的心裡,都滿是彆扭。


  雖然聞海山「治傷」去了,可是,誰都知道,這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牛半山念叨道:「臘月,臘月,你快點吧,趕緊找到曾司令員,唉……」


  姜水生走出屋外,看著漫天的雪花,心裡不由有些擔憂起來。


  臘月走到哪裡了?

  她找得到分區司令員么?


  …………


  此時,臘月正騎著馬,走在奔向分區的路上。


  陰沉的天空,漫天的雪花,把大地變成一片雪茫茫的白色世界。


  她沒有去過分區,憑著姜水生畫的路線圖,一路向前探問,摸索著前進。


  一路上,寒風颯颯,行人稀少,臘月催馬疾馳。


  在一個轉彎的路口,她忽然看見路邊坐著一個抱小孩子的女人。


  這個女人披著一塊破圍巾,滿身的雪花,哆里哆嗦,抱著孩子坐在路邊的老樹下,正在輕輕綴泣。


  這麼冷的天氣,抱著孩子在路邊,不怕凍壞了么?臘月心軟,停下來問道:「大嫂,怎麼了?」


  那女人沒理會臘月,只是緊緊抱著孩子,埋頭哭泣。


  臘月下了馬,走上前去,忽然那女人抬起頭來,吃驚地望著臘月,「啊啊——」地連嚷帶比劃。


  原來是個啞巴。


  臘月知道「十聾九啞」,這個女人一定是個可憐人,看著她抱著孩子無助的模樣,臘月搖了搖頭,從背上的包裹里,拿出幾塊乾糧,塞到女人的懷裡。


  那啞巴女人滿面淚痕,抱著孩子站起來,朝著臘月鞠躬。


  「大嫂,回家吧,外面多冷啊。」


  說完了,臘月才想起來,她可能聽不到,便用手勢比劃,但是她不懂啞語,比劃了半天,那女人才點了點頭,抱起孩子,轉身向遠處走去。


  臘月回過身來,正要乘馬上路,不由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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