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貓不吃魚，還是貓嗎？

  南宮仕穿著直貢緞長衫，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順著街口走來，直奔警察局。


  毛機靈跟在他身後，打扮成「隨身小廝」，手裡提著一個禮盒。


  他們去警察局拜訪萬麻子。


  「大隊長，敵人正懸賞要你的腦袋，可得小心點兒，聽說，萬麻子是個賊里不要的手兒。」


  「他們應該先看看，自己的腦袋長結實了沒有。」


  警察局到了。


  南宮仕笑嘻嘻地給門崗鞠了個半躲，「請您通報萬局長，老朋友前來拜訪。您就說……在青玉樓跟他一起逮疑犯的朋友。」


  一會，南宮仕被領進了萬麻子的辦公室里。


  萬麻子倒是神態自若，絲毫沒尷尬的模樣，他沖南宮仕嘿嘿一笑，「老弟，尊姓？」


  「小人牛大寶。」


  南宮仕把禮盒放在桌角，直截了當地說：「萬局長，我來找您，是有一筆錢財上的事情，想跟您合作。」


  「錢財？」


  萬麻子眼睛一亮。


  南宮仕心裡暗罵：「王八蛋，你們這種人，財和色，隨便一勾引，就沒有不上當的。」


  他笑嘻嘻地露出一副神秘狀，「萬局長，我探聽著了有關一幅古代流傳下來的藏寶圖的線索。」


  「藏寶圖？」


  「對，這幅圖，叫名《廣陵之圖》……」


  萬麻子立刻說道：「這幅《廣陵之圖》，這也聽說過，不過，據說，它只有跟《廣陵之譜》相配……你先說說，圖在哪裡？」


  南宮仕見他上鉤了，收住笑容，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道：「局長，圖的線索，據說掌握在一個淵博的老學究那裡，這個人，才高八斗，這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的名字叫簡華。」


  「簡華？」萬麻子愣了一下。


  「對，簡華，」南宮仕肯定地說：「據說，他們祖上是大戶，家財萬貫，珠寶成山……」


  萬麻子站起身來，疑惑地看了南宮仕一眼。


  「牛兄弟，你這個消息……」


  南宮仕哈哈一笑，四平八穩地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說：「萬局長，消息嘛，不光這一條，現在好多人都在尋找這幅圖，至於誰能捷足先登，就看運氣了。」


  「你怎麼知道簡華在我手裡？」


  「您說外行話了，」南宮仕攤了攤手，「簡華被抓，盡人皆知，我們正追蹤他這條線索，怎麼會不知道？萬局長，我這次來，就是想跟你合作，順著線索挖下去，到時發了財，咱們二一添作五，怎麼樣？」


  萬麻子沒吱聲，站起身來，點著了一根香煙。


  南宮仕心裡暗笑。


  這個傢伙，一定在心裡盤算著「錢財」與「得失」之間的關係。但南宮仕並不著急，笑咪咪地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我就不信，錢財在前，你會大義凜然地不上鉤。


  貓見了鹹魚，若是不饞，那還是貓嗎？


  終於，萬麻子臉上綻出了笑容，而且熱情地給南宮仕親自沏了杯茶水。


  「牛老弟，你手裡有多少線索？」


  「嘿嘿，」南宮仕一笑，「不瞞老兄，我們手裡有一張牌，城外，有一個姓『康』的人……」


  「康爾楷？」


  「對，萬局長果然靈通，就是這個康爾楷，他和簡華過從甚密，據康爾楷說，簡華本來約他，共同參詳圖的秘密，因為古圖上，儘是些誰也不認識的蝌蚪文，非常難解，咱們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明白……」


  「那圖到底在哪裡？」萬麻子有些抓耳撓腮了。


  「局長，咱們一塊兒去問問簡華，不就明白了？」


  「對，對對。」


  萬麻子帶了南宮仕和毛機靈，走向警察局的看守所。


  南宮仕小聲說道：「局長，這件事，可得保密，若是鬧得滿城風雨……」


  「我知道。」


  他們徑直進了關押簡華的房間里。


  牢房，是以前縣衙的大牢，用石頭蓋的黑屋，黑暗而潮濕，牆上還畫著清朝時期的牢符，走進屋裡，一股寒冷陰森的氣息，直欲讓人起雞皮疙瘩。


  這是一間低矮窄小的牢房，裡面只有一個人。


  萬麻子命令看守的警察，「你出去。」


  「是。」


  南宮仕睜大眼睛細看，黑暗的屋裡，一個身穿青衫的中年人，坐在稻草堆上，鬍子拉茬，蓬頭垢面，腳上戴著一副鐵鏈。


  「姓簡的，起來，我有話問你。」萬麻子說道。


  簡華也在扭頭打量他們。


  當他看到毛機靈身上的時候，不由得一愣。


  這個渾身透著靈氣的小夥子，怎麼這麼眼熟？


  呀！是他！簡華想了起來，這不是在棋盤山莊的時候，碰到的那個送飯的齊家家丁么？


  他……怎麼回事？


  毛機靈躲在南宮仕身後，朝簡華擠了擠眼睛。


  簡華心裡狂跳起來，象是從胸膛里燃起了一團火。


  萬麻子喝道：「姓簡的，聽見了嗎？」


  簡華把目光移到萬麻子身上，「什麼事？」


  「你把《廣陵之圖》給我，我就放你出去。」


  《廣陵之圖》？

  簡華愣了一下。他聽說過有關《廣陵之圖》的傳說，但自己與之並無瓜葛，這個警察何出此言？


  他看了一眼毛機靈。


  毛機靈沖他點了點頭。


  簡華恍然大悟，他不動聲色地反問道：「你找這圖，想做什麼？」


  萬麻子心裡卻是狂喜，原來，這個簡華，手裡真的有圖，這……簡直是天上飛來的橫財，該著我姓萬的走財運了。


  「簡華，你要想活命，就把圖給我，不……你把圖給我解清楚了，我就放了你，饒你一條命。」


  簡華裝作思索，悄悄看了一眼毛機靈。


  毛機靈站在萬麻子和南宮仕的身後，把自己的汗衫掀開，裡面，寫著三個字：擂鼓嶺。


  南宮仕為吸引萬麻子的注意力，從兜里摸出一盒煙來，遞給萬麻子一支，划著火柴，給他點火。


  他自己也點上一支煙。


  可是南宮仕本不吸煙，吸了一口，嗆著了，連著咳嗽了幾聲。


  簡華對萬麻子說：「圖沒在這兒，我怎麼解？」


  「在哪兒？」萬麻子瞪大了眼睛。


  「在城外，我一個朋友那裡。」


  「你帶我去找。」


  簡華裝作沉吟了一會，帶著懷疑地神色，看著萬麻子，「你真能放了我嗎？騙子，我見得多了。」


  南宮仕心裡暗暗喝彩。


  好，簡老師真聰明，他沾眼既過，並且已經跟萬麻子玩起戰略來了。


  萬麻子賭咒發誓，「保證放你，若是食言，天打雷劈。」


  南宮仕補充道：「姓簡的，萬局長大權在握，跺一腳藍海城亂顫，他從來不說空話，一句話掉地下，就能砸個坑。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