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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陰陽刀,初試露鋒芒

  南宮仕並不算是仁武會弟子,只不過是擂台賽上臨時雇的雜役,因此郝大鵬並不認識他。


  台下觀眾,看見一個鼓手上台應戰,又興奮起來,鼓掌叫好。


  南宮仕登上高台,朝著台下躬身行禮,又轉身朝郝大鵬抱拳一禮,「郝師傅,冒犯了。」


  郝大鵬站起身來,打量南宮仕,見此人身材瘦削,但氣宇軒昂,渾身勁力,一雙眼睛澄澈有神,豪氣外露,周身上下,滿是朝氣勃發之狀,他不敢大意,抱拳回禮,「敢問尊姓。」


  「小人姓牛,名叫牛大寶。」南宮仕胡謅了一個名字。


  司儀在台邊重新點上兩柱香。郝大鵬與南宮仕相向站定。


  南宮仕從習練「陰陽九刀」以來,除了和臘月對練,還從未與人對敵,此時面對一個壯如黑熊的高手,不禁有些心癢難耐。


  但管波制定的策略是:只准輸,不準贏。


  不贏就不贏,老子也得掂量掂量你到底幾斤幾兩。


  南宮仕手起一掌,直劈郝大鵬右肋。


  這一掌去勢凌厲,南宮仕使的是陰陽刀法,以掌作刀,取「狼刀」之陰刀起手,惡狼撲食,往往陰冷無聲,突襲忽至,刀勢飛快而無聲無息。


  郝大鵬面色凝重,向右斜身。


  南宮仕心裡冷笑,「我還以為你敢象剛才一樣,拼著挨上一掌,不躲不閃呢。只要你騰挪躲閃,那就好辦。」


  這一掌劈到中途,掌勢忽變,以掌變勾,使出「鷹爪手」,直取郝大鵬襠部。


  再強的武功,再壯的身子,也抵不住抓襠。


  郝大鵬剛上手,便心下吃驚,他早已經看出南宮仕出招怪異,掌勢如風,不敢再象剛才斗毛阿狗那樣託大,因此斜身閃避,同時飛掌擊向南宮仕右肩,但忽然發覺南宮仕一招只使了半招,忽然手掌箕張,抓向自己褲襠弱處,趕緊收掌後撤。


  一招之間,郝大鵬連避兩下,與剛才硬接毛阿狗拳掌時的不躲不閃,判若兩人。


  南宮仕心裡一陣歡喜。


  他沒想到,陰陽九刀如此厲害,刀法沒有一毫的花哨架勢,每一出手都直取人的軟處,郝大鵬如此凶蠻強悍的身體,也不敢攖其鋒。


  這還只是拿掌作刀,若是手中有刀,又何其鋒銳?


  自己以前,學過兩年武功,只是渾打渾練,現在想來,只怕還及不上毛阿狗。


  他正自胡思亂想,忽然郝大鵬一腳踢到。


  郝大鵬又使出了剛才的絕技「飛腳連環錘」,拳腳交替,勁如疾風,南宮仕稍一遲延,便已失了先機,急切中又使出「地趟拳法」,連翻兩下,堪堪躲開。


  「好,」台後的仁武會弟子們,見教官佔了上風,齊聲歡呼。


  南宮仕反應敏捷,身子疾退,勉強躲過郝大鵬勢大力沉的飛腳飛拳,但郝大鵬這套「連環錘」綿延無盡,一佔上風,便步步緊逼,台上,又掀起一陣拳風腳浪,象狂風暴雨般將南宮仕逼得步步後退。


  南宮仕忽然覺得腿上一痛。


  他的傷,目前還未痊癒,雖然沒傷著骨頭,但手術后時日尚短,奔跑縱跳,還不自如。


  管波站在台下,卻是暗暗著急。


  按照商量好的計策,南宮仕上台,露上兩手,不管兩人孰高孰低,好歹輸掉就是了,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年輕人好勝之心,太過強烈,自己從虞老人處學到的功夫,不使喚一番,總是心有不甘。


  年輕就是年輕,一腔熱血,頭腦易熱啊。


  若果一招不慎,腿傷加重,就因小失大了。管波站在台下急得搓手。


  此時台上,南宮仕已經反擊,他靠著身子敏捷如豹,連著幾個大撤步,間不容髮間化解掉了郝大鵬的攻勢,兩掌齊出,直取郝大鵬兩臂。


  這兩掌,使的是「猴刀」刀法,左手取陽刀,右手取陰刀。本來,一把刀不可能同時既使陰刀,又使陽刀,但南宮仕臨時變化,兩掌同發,陰陽互濟,這兩掌一個威猛,一個陰柔。


  郝大鵬兩臂一揚,硬擋硬架,他自恃力大,兩人手臂相交,佔便宜的自然還是自己。


  南宮仕出手之後,招數立變,「猴刀」在出手途中,已經變為「蟲刀」。


  蟲子細小無力,然而噬人卻狠,又陰又毒,「蟲刀」正取蚊蟲微弱而毒性強大之意,以刀尖鑽啄,力求刀力直透骨髓。


  郝大鵬以力較力,雙臂一擋,忽然南宮仕掌變為鉤,指尖象兩隻小鑽頭,猛地在他臂上「啄」了一下。


  郝大鵬悶哼一聲,兩臂一痛,但此人生性異常強悍,臂上吃痛而招式不停,飛起一腳直踢南宮仕下三路。


  南宮仕一招得手,心中正自歡喜,卻不想郝大鵬出腿也是異常迅急,「飛腳連環錘」重點乃是「飛腳」,雙臂剛出,右腿已經旋風般飛腿踢出。


  南宮仕第一次試手陰陽九刀,雖然以掌作刀,但仍然威力無儔,接連奏功,自然喜不自勝,直到郝大鵬飛腳直踢自己襠部,這才心裡猛然一驚。


  壞了,我怎麼又忘乎所以了?


  這個毛病,曾經讓自己吃了一顆槍彈,幸虧同志們捨命相救,核桃峪養傷,目前傷還沒好,人家說好了傷疤忘了疼,可我這傷疤還沒好呢。


  南宮仕收身收腿,狠命向後一倒。


  這一下,形勢直轉,南宮仕本來剛剛稍佔上風,馬上便突然被動,饒是他動作敏捷,還是未能躲過,腿上被郝大鵬腳尖掃了一下,南宮仕身子一翻,跌倒在地。


  郝大鵬後足前跨,舉起拳頭便是一個連珠炮。南宮仕此時只能使用地趟拳的功底,翻滾閃避,偏偏此時,他右腿又是一痛。


  兩人每一下招式,都是兔起鶻落,沾身即走,稍有遲誤,便露空隙,南宮仕咬了咬牙,左腿虛踢,力求阻得一阻,逃脫郝大鵬的連珠拳。


  郝大鵬並不上當,沒有理會他的踢腿,挺身出拳。就在這時,忽然眼前一花,一道寒光,直奔面門。


  又是一隻袖箭。


  郝大鵬大驚,趕緊收身閃頭,袖箭挾著一股風聲,從他耳旁飛過。


  南宮仕一個鯉魚翻身,滾到一旁。


  郝大鵬愣了一下,若不是這支袖箭飛來,自己本可以揮拳再打,乘勝追擊,打對方一個狼狽不堪。但此時對方滾倒在地,若再上前補拳,不免氣度盡失,近於無賴行徑了。


  他將手一拱,沖南宮仕說道:「承讓。」


  這場比武,他算是「贏了」,但是並不痛快,甚至湧上一陣惱怒,尤其是兩隻袖箭,總在關鍵時候,阻了自己的身手。


  此時,場邊上的香,早已經燒完了。


  郝大鵬臉色陰沉,轉身朝台下說道:「放袖箭的朋友,請現身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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