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青的話也引得許多在場的人議論更大聲了,似乎與離青站到一國了,也是,女子無才便是德,豈能參政,還是他國來使,弄不好可是要引起戰爭的,我心裏歎了口氣。
“離青使者,小女子有禮了,使者會被派遣使我國,想必也是貴國的有識之士,不知可否聽過一句古語,古語去:‘是以至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之;常善救物,故無棄物。”
雖小女子隻是名女子,卻深知其意,不知使者可明白?”
說完我笑了笑,又朝之前議論聲看去,果真話湊效了,無人再說話。
“是離青駑莽了,還請姑娘解題。”
離青看著眼前麵色蒼白,卻淡然而立,讓人不敢小覷。
“還請皇上喚人備筆墨紙硯,臣女有用,若要解決此難題,光說怕是難以服眾,再讓人準備方桌,一堆泥土與標杆和一桶水。”
我轉首道,由於幾日沒進飯,站久了竟有些頭暈,光是之前有水果還不足以讓我打起精神。可若此刻撐住,那今日便會無端浪費如此好機會。
一會便有人抬上了兩張桌子,備上了筆墨紙硯,所有人皆翹首以待,想看看這女子究竟能有何好辦法。
“離青使,還請描述一下洪災地區與幹旱地區所在的位置,中間可有何障礙。”
我提筆喚了那粗壯漢子,雖有遲疑,卻走了過來,為我詳細述說兩塊地區的位置,從旁指點出有哪些地區和山戀的分布。不多時我已畫出了一張地圖,那幹旱與洪災地區出現在了地圖上,雖簡易,卻還算精確。
“首先我們解決幹旱問題,拒我所知,有些植物適合種在幹旱地區,隻要挑上些在幹旱地區種植些植物即可,若實在不行,可建蓄水池,冬天下雪之時,在山頂建個蓄水池蓄水,來年雪水便能溶化成為水,到時便可解燃眉之急。洪災,則在洪災地區的河流上修建大壩,以阻礙水流的速度與流量,讓善水利的人測出水流速度,而在此分流可以分流而下,故疏通小河流,以減輕此處的水量。還有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可尚需幾年時間才可完成,便是把這洪災地方的水人工引流至幹旱地區,開設一條人工河流,隻是此法需過大人力,物力,卻也是長治之法,不知離青使對小女子這幾法可滿意?”
說完我抬頭看向那已然呆愣的壯漢正以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我,既而又皺起了眉,我以為他覺得不滿意或是覺得不可行。
“離青使,請過這邊。”那桌子上的泥而壘成了我所畫圖像的樣子,是我畫圖之後吩咐人做的。
“離青使,這裏假設是洪鬧災害之地,而此的是上遊,若在此處建個壩,就可以阻擋部分水流。”說著我把一小塊泥放至上遊地方,再舀水從上遊倒入,果然水流慢了下來。而下遊則讓水分流而下,必要的地方與上遊一般修建大壩。”從桶中倒入水,水流果然如我想得以控製。
“姑娘之法,果真妙極,妙極,離青佩服姑娘之才,皇上,這紙書便是我國有承諾,不隻如此,得以解決之後,我皇願與貴國建結百年邦交。”
離青開心的說道,一臉激動。
“好,好,好,是司徒家生了個好女兒呀,離青使,聯就靜好佳音呀。”皇帝是高興了,隻是看我的眼光更有深意了。
“臣女多謝皇上,使者讚舉。”我輕輕的說。
頭暈的我更是感覺到了四周的目光,有探索,嫉妒,傾慕,鄙視,所有五味雜陳的目光都聚在了我身上。
我正打算走回自己的位置,卻被一個清脆不失溫柔的女子聲叫住了,心裏則哀歎,我真有些暈了。
“姑娘還請留步,皇上,離桑聽說貴國女子多善樂器,今日既已解決難題,離桑願獻上一舞,見司徒姑娘如此才智,必會樂器,還請姑娘能為離桑湊樂,不知,皇上可恩準?”
離桑清脆不失溫和的聲音像流水般淌進人心裏。她的聲音讓我想起了一句話,天下莫柔弱千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我猜她不是什麽善哉。
“準了,朕聞飛羽國善舞,今日能見是件幸事。”
皇帝高興道。皇後則有些皺眉的看著那場中的藍袍女子,如天上的月亮般聖潔與美麗,白如羊脂般的肌膚,光滑而亮澤,明亮如水般的大眼,似有水滴出般,波光斂豔。冰肌玉骨,盈盈一握的細腰,走起路來如腳下生蓮,美得讓人不忍閉眼。
“不知離桑姑娘所要何曲?”
我走近笑問,隻怕這女子已入了皇帝的眼,入了這眾多男子的眼,先前還有大漢擋著,現在有如金子般閃光。
“即興而舞,隻要姑娘湊的,離桑便能舞出。”
這話引起了眾多狼眼興奮的觀注,這又是一才情絕豔的女子,紅顏多薄命。
坐於琴前,看著那場中女子對我微笑頷首,我試了試音,音色很美,這人美,舞美,卻讓我想起那首《葬花吟》。紅唇輕起。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係飄春謝,落絮輕沾撲繡簾?……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風刀霜劍嚴相逼,……質本潔來還潔去,強幹汙淖陷渠溝……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那場中的女子從曲子一開便已舞了起來,動作柔美,與曲子融成一體,仿佛她便是那葬花之人,亦是那所葬之花,無骨的手拈起便成花,勳落了,便已逝,已成泥,不見昔日的美,昔日的豔,凋零的美亦美得如此驚人魂奪人魄。
一曲畢,那藍衣女子依舊婷婷立於中央,定定的看著那撫琴之人,那襲綠色,此刻讓人無法移開眼,似那葬花之人又似那凋零的花。身為女子的離桑,柔柔看著那離開琴座之人一步一步像自己走來,如夢似幻。
“離桑姑娘的舞很美,似那諺語:粘花有意隨風去,微笑無語須菩提。司徒言自歎不如。”我微笑起身望著那同樣微笑以對的女子道。
魏宣逸看著那場中的那抹綠,心中的執念更加的瘋狂。似要把那抹綠吞噬般。
魏義軒驚訝了,這女子竟是如此才華,說那抗旱抗洪的良策,若是事後能為自己所用,定不輸任何良將,而剛才那一曲,更是才情過人,這哪是司徒青可比。雖早已覺得此女子不一般,原以為隻是一般江湖女子,卻不知竟有如此膽識與才智。頓時眼中閃過一抹掠奪之色。
司徒一家則有驚有恐,司徒碩從一開始看著走出去的女兒心中又是驚又是怕,若解決不了那難題,方可如何是好,不想這膽大包天的女兒竟提出如此要求,自責自己曾還懷疑過此女子別有所圖,如今看來,隻是為司徒一家而來。原想若她跟了逸王,如何也會保她一命,竟發現她抗婚不應。看著驚才絕豔的女兒,心底歎息不已,如此的露鋒芒,不知會如何收場呀。文心從女兒走進場中心便提了起來,同時心裏湧出一股不安。
離陌看著那場中的那抹綠,不知怎麽就是舍不得移開眼,一入場便已看到,隻感熟悉,聽剛才一曲才想起這不是那怪醫石思夜,為何成了女子,還成了那司徒碩的女兒,更讓人驚訝的是那男子怕都要歎息的才華,自家妹妹與她站在一起,竟也突顯不了那絕世的美,而從一開始她也隻是淡然處之,那蒼白的麵色更讓人覺得不是人間所有。
文修看著那場中的表妹,刹那間似覺得自己的心跳卻了起來,隻是失神的望著,似看到了那醉花樓一曲絕響的秋夜公子。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那和尚站了出來。
眾人有些莫明其妙的看著起出來的僧人,有些不解,這又是唱哪一出。
“大師,不知為何?”皇帝也有些納悶,仙樂一曲還正在回味。
“阿彌陀佛,回皇上,老衲見施主如此慧根,便想借施主之手解一盤棋局。不知可否?”法真看著皇帝又看著我。
“稟皇上,臣女五毒未盡,六根不淨,七情已生,俗人一個,怕是並沒大師所說那般慧根,還請皇上明斷,大師另覓高人。”一個接一個有完沒完。我趕緊說道,說的也是大實話。
“施主何需過早拒絕,此番法真下普渡山便是尋破棋局之人,皇上,既然司徒施主不願,可還有施主願試一試。若有人能解,便將治世良方送與有緣人,這盤棋亦是此主人所設,於老衲,隻有破此棋局之人能得。”
說罷,便有人抬上了棋盤,棋子已擺好。
“皇上,文修願解上一解。”文修從下首走了出來,自己善棋,倒想見識一下這無人能解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