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十一章,誰是韓恪笙
權衡再三,夏鑠被迫留在了這座陰雨綿綿的城市。
她太了解霍竣廷了,他不可能放過她,霍竣廷瘋狂的偏執已經掩埋了他的人性。
如果她又落到了霍竣廷的手裏,那該是多麽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地獄生活!
夏鑠一想到這,心裏總是湧起許許多多的不安,左眼皮總是跳個不停,心裏好似陰霾籠罩的天氣,十分壓抑,好像就要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這次的事情是韓恪笙利用了家族關係從中扭轉局麵,他能幫她一次……兩次……,但他能幫她一輩子嗎?
霍竣廷的心機深不可測,如此狠辣的一個人不得不防,韓恪笙對於霍竣廷始終是太嫩了。
以她對那個男人的了解,霍竣廷一定會想方設法不擇手段地逼她回去。
夜色深深,城市的破舊黑暗的角落,四麵城牆破爛得早已千瘡百孔的。
無數個小石頭滾落在地壓死了縫隙裏艱難求生的小草,陰霾的天氣令氣氛顯得更為詭異。
天際雷電交加,電閃雷鳴,像極了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
隱在黑暗裏的男人周身彌漫的是濃濃的戾氣與殺氣,因他臉上的沉穩與肅殺,令人猜不透他的年齡。
男人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令一旁的莎瑪更加膽戰心驚了。
這位男子人稱鬼閻王,他的手段殘忍至極,為人十分暴戾。
莎瑪戰戰兢兢地站在那兒,雙腳囉囉嗦嗦地抖動個不停,幾乎就要癱軟倒地。
他的臉上戴著青麵獠牙麵具,麵具上尖銳猖狂的獠牙為此人添了幾分詭異與恐怖。
男人斜睨著眼冷冷地瞧著顫抖不止的女人,嘴角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失敗了,就要付出代價。
跪在地上的莎瑪聽此,雙眼籠罩著盛載不下的恐懼。她
一想起組織裏詭異多變的十大酷刑,心裏忽的覺得發嘔,那些手段殘忍凶殘惡心至極!
她的額間的冷汗大顆大顆地墜落下來,眉頭緊緊處著,她顧不得擦拭掉冷汗。
臉色十分僵硬的莎瑪連勉強出的一句話語都帶著濃濃的顫音:“求軍長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負所望!”
她不怕死,但,害怕組織非人的懲罰。
他重重地甩給了莎瑪一巴掌將她打倒在地,優雅地抽出一張方形絲巾狠狠地擦拭著觸摸過莎瑪的手指,眼裏的目光猶如藍罌栗般詭異可怕。
莎瑪的唇角沁出大片的血,可見男人是下了多重的手!
妖異的血液在這一如既往的夜裏,顯得格外刺眼。
“我沒有必要再相信你,你的話我聽得太多了。”
男人的眼角閃過濃濃的嘲諷,麵無表情地狠狠地擦著莎瑪細嫩白皙的柔夷,似乎廢了她的手就像踩死螞蟻般容易,雲淡風輕。
高級軍靴重重地踢向她的小腿肚,令她腳上的筋骨幾乎都要斷了。
冰冷的語氣傳來“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真是罔顧組織費盡心血培養你一場!”
“軍長請息怒,怪隻怪半路闖出一個陳咬金。本來我們已經得手了,隻是關鍵時刻韓恪笙帶著特種部隊來圍攻我們,這才造成了任務失敗。我們人少不敵對手,連槍支彈藥裝備也差了特種部隊一大截,這才造成了任務失敗,這一切都怪那個韓恪笙!”莎瑪咬牙切齒地念出韓恪笙這三個字,就差那麽一點點,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卻半路間殺出韓恪笙這個陳咬金!
他的眸子在黑夜裏變得格外危險,嘴裏細細呢喃著:“韓、恪、笙?”
“對,就是他破壞了我們的計劃!”莎瑪的一雙狡猾的眼睛不停地轉過不停,心頭冒上無數個想法,她在想著如何才能讓軍長放過她!
眸子裏的精光一閃,軍長的軟肋便是夏鑠!不如從夏鑠下手?
隱在黑暗裏的男人向發呆失神的莎瑪透過一抹銳利的視線“你的借口倒不少。”
他迅速地掏出一把無聲手槍,誰也沒看見他如何掏出的手槍。
速度太快,快得令人也看不清他是如何扣動扳機動手的。
男人冷漠地朝她的柔夷射發了三顆子彈,每顆子彈都鑲進骨頭裏,估計這隻手再也沒有用處了!
他冷冷地從薄唇裏吐出一句令莎瑪冰凍三尺的話語:“組織裏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男人輕輕地吹著還冒著青煙的手槍,眼裏閃出濃濃的戾氣,沒有價值的棋子就沒有必要繼續留下去!
蘇家別墅莊園。
一波一波的醫生來過,又一波一波的醫生被送出去。
醫生們又搖頭歎氣地對著夏鑠說:“抱歉,你的病發現得太遲了,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
A市所有的權威專家都被韓恪笙喊來治療夏鑠。
他們齊聚一趟積極地七嘴八舌地討論她的病情症狀,應該給她開哪副藥才能阻止她病情的惡化。
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她得的是心理疾病。
如果她無法麵對自己的心結,無法打開那個結,那麽她就一輩子走不出來,一輩子被困在那個死胡同裏痛苦煎熬著。
他們機械地囑咐她如何吃藥,吃藥的劑量時間等注意事項。
醫生重複著千篇一律的叮囑:“希望你能打開心扉,打開與世界交流的心靈窗戶,。如果你能將心結打開,病也就好了大半。這些藥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無法根除你的病。”
韓恪笙靜靜地呆在蘇琪的書房替她完成學校規定的網上作業。
門被推開的吱呀聲,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韓恪笙朝動靜處看過去,見一抹單薄的身影靜靜地站在那兒,他有些驚訝於她的出現,見夏鑠臉上的神色很凝重,他微微地處起眉頭。
“進來吧,別站在門口。”韓恪笙的語氣帶著些許溫柔與心疼。
“恩”她淡淡地答,眼光掃過書房的布局。
他對這間書房的布局、堆放的體育器材、書櫃上書籍的擺放位置都一清而楚,甚至比自己的家還熟悉。
來過蘇琪家的次數太多了,久而久之,熟能生巧。
“你想要看書?”韓恪笙淺淺笑著,嘴角邊掛著兩個醉人的酒窩。
見夏鑠的視線凝聚在書櫃上,以為她想要借什麽書。
於是他又熱情地說:“你想要看什麽書?我給你找。我對小琪書房的布局可是一清二楚,每一本書每一個歌手的專輯擺放位置都信手拈來。”
他的臉上掛著些許自豪,眼眸裏滿是洋洋得意。
她不是來借書,隻是不知道如何打破沉默,如何開口蘊晾在心裏許久的話。
“呼嘯山莊”
“你等等,我給你找這本書。”韓恪笙起身離開電腦,徑直地來到偏左邊挨著窗子的書櫃,仔細地一排排地查找著。
蘇琪的書很多,應有盡有,她從小就知道。
在這短短的間隙間,她竟然不知如何開口打破沉默。
曾經那麽熟悉的兩人,現在隻有禮貌的問候語。
“小琪呢?怎麽不見小琪?”
“她出去買我愛吃的豆腐腦了。”他一邊找著書一邊淡淡地回答著。
“哦”接下來她又應該說些什麽呢?
‘拜托說點什麽,就說一句,找點話題來聊……’她心裏暗暗焦急。
“蘇琪的書可真多,高中時她可一直是學霸。”她略帶神傷的看著一排排整理得十分有秩序的書,蘇琪的高中生活很充實,而她的高中生涯,卻很悲劇。
“是嗎?高中時的小琪還是學霸?”找著書的韓恪笙來了興致,為什麽小琪從未提起過她高中的事情?
“是啊,她的成績可是一直名列前茅呢!我媽經常拿小琪教育我,要我多多學學小琪是如何學習的……。”談及她的母親,想到她母親從出車禍的那一刻起,便一直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昏迷不醒,心裏不由一陣感傷。
“小琪可從未與我談起過她的高中生涯,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拷問她高中的輝煌事跡……”韓恪笙從書櫃的最底層的小角落裏找到了那本沾滿了塵埃的《呼嘯山莊》。原來是本全英文的外國名著,看它書麵上布滿的灰塵,小琪應該許久沒有翻看了這本書了吧。
“高中?”夏鑠的臉色慘白,似乎想到了什麽吧,一雙憂傷的眼睛緊緊凝聚在韓恪笙身上。
命運安排韓恪笙失去了過往的三年記憶,她又何必再提起以前的事情,徒惹傷心呢?
“我很好奇國內的高中是什麽樣的,聽聞高中晚自習要上到十點才放學,國內的高中學生可真夠苦的。”他一邊輕輕擦拭掉《呼嘯山莊》書麵上的塵埃,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說者無心,聽者便有心了。
這番話令夏鑠迷茫了,臉上布滿了震驚之色,她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麽?”
“怎麽了?”韓恪笙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他抬起頭來,將手裏的書遞給她“你要的書-——《海嘯山莊》。”
夏鑠一句也聽不進去,失神地呢喃著“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她沒想到會聽到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的容貌五官棱廓分明就是韓恪笙,可他為什麽會說出這一番話。
他失憶了,忘記了過去,這很正常。
為什麽他的記憶裏會有另一番迥然不同的人生?韓恪笙的高中三年是聖華高中度過的啊,這是鐵一樣的事實!
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她眼底的疑惑更深了。
夏鑠的瞳孔睜得很大,似乎想到了什麽,她踮起腳尖看向他的左耳。
慌張無措的夏鑠湊近他的脖頸間,瞪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左耳邊緣處蔓延著的一道不易察覺的傷疤。
韓恪笙的左耳神經受損,這是不容反駁的事實!
“你~聽見我~說了什麽嗎?”夏鑠的嘴唇湊近他的左耳哽咽著說悄悄話,肆意橫流的眼淚朦朧了她的雙眼。
滾燙的呼吸噴灑在他血脈噴張的脖頸處,他的眼裏滑過一絲不自然。
一抹人影靜靜地站在門旁,蘇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從她的這個角度看見了夏鑠踮起腳尖依偎在韓恪笙的左肩上,卻無法看見夏鑠眼裏的痛苦與滿臉的眼淚。
恰好隻瞧見這一幕的蘇琪,她氣得胸口上下起伏著,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裏恨恨地想道:“夏鑠,我當你是閨蜜,你當我是什麽?既然你先對我不義,我何必對你仁慈。”
緊緊地提著韓恪笙愛吃的豆腐腦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任由指甲鑲進肉裏,疼痛沁入骨髓。
蘇琪決絕地轉過身去,眼淚早已打濕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