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十五章,警察追鋪
破爛的城牆攔著簡陋破敗的樓房,樓梯間陳舊的電燈泡忽明忽暗,垃圾零零落落地堆在牆角邊。
一個人拖著沉重的身子一步步地踱著長長的樓梯。
待走到終點時,一個蜷縮在門前的女孩闖入了他的視線,手裏握著的鑰匙霎那間墜落了下去,鑰跳過一層層的樓梯,最終靜靜地躺在地上。
他歎了口氣,眼眸裏的神色很複雜:“安淺夏?”
這個與他有過幾麵之緣的女孩,第一麵,她撿到了他的錢包,第二麵,她在雯雯的墓地撿到了他這個人,第三麵,她蹲在他的家門前。
“對啊。霍滐,我們又見麵了!怎麽你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嗎?!”安淺夏穿了件針白色針織衫,整個人彌漫在朦朧的霧中,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如一泓清泉般澄澈,臉上帶著些孩子的期翼。
“男人請女熱進去坐坐,尤其是深夜,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嗎?”韓恪笙不答反問。他轉身欲離去的一瞬間卻被安淺夏抓住了手:“女人一直等著男人,尤其是在寒冷的深夜,你知道這是為什麽?”
安淺夏直視著韓恪笙略帶驚奇的眸子,兩人之間隻有拳頭般的距離,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眼底含著笑地看著他的眼睛裏漸漸倒映出自己的倒影。
“我一個大姑娘家都不怕,你怕什麽?”安淺夏嘴角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輕輕地下了樓梯,將開門的鑰匙握在手心裏。
她自作主張地跑到門前,打開了韓恪笙家的門,並狡猾地將其中一串大門的鑰匙藏在褲兜裏,率先床進了他的家。
:“呃,真奇怪的味道!你們男人就是這麽不愛幹淨!”安淺夏皺著眉頭嫌惡地看著滿地的垃圾與啤酒瓶子,見沙發底下散落了一張畢業照。她高興地彎下腰去,輕輕地撿起,卻在下一秒被人淩空躲了去:“我的東西,你少碰。”
“哼!小氣鬼!不看就不看!”安淺夏別過頭去。
“拿來?”
“什麽?”安淺夏下意識地摸了摸褲兜裏的鑰匙。
“鑰匙。”
“哪有?你哪隻眼睛瞧見了?”她打死也不會承認的!隻要自己不承認,他能拿自己怎麽辦?
這樣想著安淺夏不由放下心來,一想到能有霍滐的鑰匙,她的心裏就有滿心的雀躍與激動!
霍滐眼睛裏有一閃而過的無奈與歎氣,她的眼睛裏讀到了濃濃的執著,像極了三年前明媚如陽光的夏鑠。
蘇家別墅客廳,羅律師,羅擱淺,韓恪笙……一幹人等屏氣凝神地注視著電視機屏幕上的今日新聞。
夏鑠靜靜地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眼睛直直地盯著電視上正在播出的新聞。
女主播清冷的聲音從電視裏傳來:“近日,有媒體爆出一則手機視頻錄像,錄像中的內容直指霍竣廷被殺的那一幕,據有好心人士稱,他當時正好在現場便用手機錄下了……現在來看視頻內容。”
電視上的畫麵忽然轉到了夏鑠拿刀捅霍竣廷的那一幕……
待看清電視屏幕上手裏拿著刀的女孩確確實實是夏鑠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那個沾滿滿手沾滿鮮血不顧一切瘋狂地用刀捅霍竣廷的女人真是夏鑠嗎?他們不由麵麵相覷,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說什麽。
畫麵一波接一波地傳來,在夏鑠的腦海裏定格,視頻上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她的眸子,顫巍巍的手指緊緊握著頭,驚聲尖叫起來。
開庭前一日,一輛裝備精良的警車一路鳴著刺耳的警笛一路橫衝直撞,坐在警車裏的夏鑠不哭不鬧,甚至沒有一絲表情,細細的手腕上被套上了冰涼的鐐銬。
一個小時,警察廳長接到了一個電話。
韓恪笙穩穩地坐在真皮沙發上,陰騖地眼神淡淡掃過矮桌上堆得滿滿的犯人資料,臉上如冰冷的機器般毫無表情,連吐出的話語也冷冰冰毫無一絲屬於人的溫度“她還有故意殺人罪嗎?”
“沒有!沒有!韓少的朋友怎麽會殺人呢?誤會!絕對是誤會!”警察廳長急不擇言,趕緊畢恭畢敬地奉上一杯他自己平時都舍不得喝的貢品茶,當觸及到韓恪笙的視線時,他連奉茶的手都囉嗦了,險些將珍貴的茶盞滑落。
“怎麽做,難道還讓我教你。”韓恪笙的一字一句咬的極重,無形中透出一股霸氣。
“知道,知道。韓少放心,這件事我明白怎麽做。”廳長擦了擦額間上冒出來的冷汗,十分恭敬地回答著。
韓恪笙點了點頭,見事情已經辦妥,便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韓少慢走,還望您替我向韓首長問好。”韓恪笙的背影早已出了辦公室,但廳長還是諂媚地巴結著。
警察前廳,韓恪笙一眼便看見了人海中的夏鑠。
她的手腕上戴著冰涼的手銬,手腕上裸露的傷疤十分觸目驚心,再瞧一瞧她的臉色,十分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這時,說時遲那時快,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子居然大庭廣眾之下在警察廳將人戴著鐐銬的罪犯帶走了!
霍滐拉起夏鑠的手飛快地朝外奔去,風飄揚起她的發絲,她大步大步地跟著眼前的男人朝外跑去,心裏卻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兒。
門外早已停好了一輛黑色麵包車,霍滐緊緊拽著她的手迅速地上了車,他發動引擎,踩著油門開黑色麵包車便絕塵而去。
緊緊追出來的警察們隻見到了黑色麵包車絕塵而去的背影,亂成一團的警察們神情緊張地撥打著電話尋求支援。
有的警察組成一個分隊迅速敏捷地開著警車緊緊地跟在霍滐的身後,刺耳而急促的警車鳴笛聲響徹著空蕩的街道上。
韓恪笙微微眯著一雙危險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黑色麵包車的背影,眼神裏複雜萬分。
一輛黑色麵包車疾馳在高速公路上,檔已是加了滿檔,車速快得不能再快,刺耳的警笛聲從麵包車後傳來。
警車上的一個警察拿出高音喇叭喊著:“前麵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快將車停下!!”
鐵刺柵欄一排排地立在路中央,警察持槍站立在鐵柵欄旁,等待著那輛犯案者自投羅網。
“停下車,否則我們開槍了!!”
霍滐紅了雙眼,狠狠地拽著方向盤,踩穩油門,額間上沁出層層薄汗,一鼓作氣開著車衝向了柵欄!
他回頭去看了眼旁邊的夏鑠,見她麵色冷靜,無神的眼睛十分茫然,好像一個被掏空了的木偶娃娃。
“砰!!砰!!”就在車要撞上鐵柵欄的前一刻,周圍響起了槍聲,鐵柵欄旁的警察死的死,傷的傷。
不知從哪裏出來了幾輛防彈汽車橫衝撞開了柵欄,幾個武器裝備精良的大漢從汽車裏跳了出來,瘋狂地拿著手裏的機關槍射殺著追鋪者。
開著麵包車離去的韓恪笙聽著身後傳來的激烈槍聲,握著汽車方向盤的手害怕得在微微顫抖。
“你是誰?!”震耳欲聾的槍戰聲令夏鑠皺緊了眉頭,看向霍滐的眼神充滿了防備。
“……”霍滐緊緊地握著方向盤的手發出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他專心致致地開著車,眼睛直直地注視著前方。
夏鑠的眼睛裏閃過糾結,這人究竟是誰?為什麽這張臉的輪廓這麽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細細地搜索著有關他的信息,卻終無所獲。
她緩緩地靠近了霍滐,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的五官輪廓,突然想起了今早從電視上看到的一則新聞,腦海裏忽然浮現一個人!
“我不是故意殺你的!”夏鑠的瞳孔張大了極致,渾身覺得無力,戴著鐐銬的手拚命拍打著車門:“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她傻傻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好像那一幕就是昨日之景,曆曆在目,記憶裏突然湧現出來了一副場景:她拿著瑞士刀瘋狂地捅著霍竣廷!血源源不斷地從他身體裏流出來,染紅了她的雙手。
“我不是他!你冷靜下來!”霍滐見她這般瘋癲的模樣,心裏便沒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