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三章，熟悉的來客

  半夜，如鵝毛般的雪打在窗邊，堆積成冰，夏鑠本就睡意淺，傻傻地睜著大大的眼睛。


  記憶裏，閃過一抹清晰身影。


  瞳孔猛然放大:“羅擱淺……”


  光著腳丫的她急急跑下了樓，打開門，風雪迎麵撲來，刮在臉上，活生生地疼。


  雪地裏有一抹孤獨身影，她茫然地佇立於雪地間，四處張望，聲嘶力竭地呼喊:“羅擱淺!!”


  “姐姐。”莎瑪一臉單純地喊著。


  “是你?”夏鑠僵硬地回過頭來便望見了雪地裏的莎瑪，如雪中精靈般美好的莎瑪。


  “姐姐記起來了嗎?”莎瑪邪魅地笑著，拈出一支煙來抽著:“我們姐妹好久沒見了呢?”


  “你還活著，真好。”她眼睛裏有著片刻的清明。


  “活下來了。”莎瑪半磕著眼，遮蓋住了眼角的淚水，深深吸了口煙，語氣不痛不癢，好像此刻討論的與她無關。


  “那……”夏鑠鼓足的很大的勇氣都無法問出口。


  “姐姐是想問活下來的另一個人是誰?”


  “……”她茫然地看著莎瑪，不知為什麽她覺得此刻的莎瑪更神秘了，令人看不透，心裏隱隱有股不安。


  “陸敏之。”莎瑪含著的煙點點火光被風雪熄滅了，她狠狠地皺了皺眉，眼裏露出一股殺氣，將唇裏的煙頭一摔，狠狠地砸向被冰雪覆蓋的地麵，她語氣怪異的說了句:“這該死的天氣，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該死!”


  “莎瑪?”她艱難地呼喚出聲，下一刻便體力不支暈倒在雪地上，昏迷前她瞧見莎瑪一步步朝她走來，眼神怪異，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眼裏再見不到曾經的純澈。


  “嘖嘖，姐姐可知於姐死了，香榭麗老鴇也死了，姐姐逃跑的那一天，一夜之間可死了不少人……”


  清晨醒來，她已在舒適的床上。


  風雪過後，晴朗的天際傳來刺眼的光，她皺了皺眉，睜著眼望著天邊的雲卷雲舒，所有的記憶襲來，她漸漸理清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夏鑠皺著眉持起床邊的藥瓶，打開其中一瓶安眠藥吻了吻，安眠藥刺鼻的特殊氣味撲入鼻中，她的眼睛立即便深幽幽，像是一潭古井，看不清裏麵裝載了什麽。


  今日，霍竣廷係著圍裙，小心翼翼地端著滿滿一碗清粥來到了夏鑠臥室。


  “我親自為你熬製的粥，趁熱趕緊喝吧。”霍竣廷的滿含期盼的眸子令她想起了要糖吃的小孩子。


  “……”她靜默地揪著霍竣廷幾秒，輕輕拿起湯匙，卻發現無法握住小小的湯匙，小小的湯匙滾落於地，碎片濺在霍竣廷腳下，他的眼眸中出現驚慌，正不知所措。


  夏鑠瞧了瞧自己無力的手腕，見手腕處的傷疤時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一個大拇指大的肉宛若是被刀剜去般，白森森的骨頭裸露在空氣裏，她傻傻地抬起手腕，緊緊凝視著那兒，眼裏有股轉瞬即逝的複雜。


  “鑠兒?”霍竣廷心裏有股不安，鑠兒的眼神恢複了清明，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他還是撲捉到了，難道鑠兒她?

  “……”夏鑠同樣也從霍竣廷眼裏看到了懷疑，她心神一震，佯裝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滐，怎麽了?”


  “……沒什麽……”也許隻是自己看錯了也不一定，霍竣廷這樣安慰著自己，可是端著碗一直顫抖不止的手還是泄露了他心底的情緒。


  “聞起來很香來，這是滐第一次下廚，我可要好好嚐嚐。”她笑得甜蜜，在旁人眼裏那笑容不含一絲雜質，笑得雙眸如月牙兒彎彎般。


  “……”


  “啊……”她微張開櫻桃小嘴，示意他喂給她吃。


  “……”霍竣廷緊緊注視著她俏皮的笑容，心裏的陰霾一掃而過，如果鑠兒是毒藥，他也甘之如飴:“如果你喜歡，我願意天天為你做。”霍竣廷眼神寵溺地看著她，拿起另一把幹淨的湯匙細細地給她喂食。


  “恩!”


  “慢點吃。”看著鑠兒大口大口地咽下粥，便知她是真的餓了，看著她開心，他也就開心。


  “扣扣!!”傭人敲門聲響起。


  “什麽事?!”被傭人打擾的霍竣廷顯得有些不悅，陰騖地看向門前戰戰兢兢的傭人。


  “來了位老婦人，她說她叫王君蘭，是少爺您的”傭人還未說完，霍竣廷手裏的碗便無聲無息地墜落於地，粥濺髒了他的褲腳。


  “她在哪兒?!”


  “就在樓下客廳坐著”


  傭人一說完，霍竣廷便急急地衝向一樓客廳。


  “你說那個老婦人叫王君蘭?”夏鑠忽然覺得這個名字就像是隔了一世般遙遠，以為與她有生之年再不會見麵，沒想到命運還是將她與‘390’組織綁在了一起。


  “是，小姐，那位老婦人自稱是少爺的母親呢!”傭人蹲下身子收拾著碗的碎片。


  夏鑠刷地從床上離開床，踩著陶瓷碎片奔向樓下，眼裏充滿驚慌與害怕，也許此王君蘭非彼王君蘭，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踩在樓梯間的夏鑠，全身輕飄飄的，臉色慘白，客廳裏的談話清晰地傳入耳裏，她渾身劇烈地顫抖著，幾欲昏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