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欲望的火花
夏鑠突然放棄了掙紮,身體似是死魚般任憑身上的人擺弄。
眼裏滿是濃濃的絕望色彩,突的她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眼角嫵媚至極,唇角與眉宇間彌漫著無盡的諷刺:“你的愛不是愛,你不懂愛,愛是舍得,你純粹就是活生生的占有。”
“不是你想的這樣!”霍竣廷感覺到了莫名的心慌,他狠狠地掐住夏鑠精致的下巴,怒氣衝衝地大聲斥責著。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夏鑠毫無恐懼地直視著他的眼眸,直直地望進他的心裏。
“夠了!”霍竣廷終於忍不住怒吼出聲,他雙眼通紅,如發怒前的豹子,無法再控製自己的情緒。
麵目猙獰的他伸出那雙魔爪漸漸地逼近夏鑠纖細白嫩的脖頸,待看到夏鑠無所畏懼的眼神時,心神一震,終是不忍心敗下陣來,瘋狂地從夏鑠身上起來,朝後快速退了幾步。
眼裏滿是痛苦至極與糾結的霍竣廷冷癡癡地凝視著躺在地上無助可憐的人兒,心裏沒來由地便感覺到了心痛。
為什麽總是要逼他?他們之間就不能好好相處嗎?眼角的淚終於肆無忌憚的滑落下來。
“你是魔鬼!你的眼裏隻有霍滐從來就沒有我!他傷你千萬分,你心裏還是隻有他,你告訴我,我要怎樣做,你心裏才能為我騰一個位置?”霍竣廷失控地怒吼著,不停地搖晃著她廋削的雙肩,急於想要知道答案。
‘如果可以,她很想親口問一問霍滐,當初他究竟是恨自己到了什麽地步,為什麽要以那麽殘忍的手段對她,難道他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嗎?可是愛情裏向來就不是平等的,也許從一開始便是錯的。’夏鑠默默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神無助地看向天際,任由那人瘋狂地折磨自己,臉上已片茫然,神情一片恍惚。
夏鑠嗓子間幹澀得難受至極,心裏五味雜糧,她狼狽地匍匐在冰涼的地上劇烈地幹嘔起來,眼淚從她眼角悄無聲息地滑落。
一道熾熱複雜的目光射向她,眼中濃濃盛怒火焰。她閉著眼睛也知道那種狠毒欲除之後快的目光的主人是誰!
他手緊緊地握成拳頭,胸口上下難以自抑地劇烈起伏著,他跨步坐在夏鑠腰上,狠狠地撕扯著那頭長長如海藻般柔軟的發絲,痛得夏鑠連掙紮的力氣都沒了:“jian ren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也許霍滐可以這樣說我,但你不配!”任何人都可以說她賤,賤得連尊嚴都不要,但眼前的這個粗暴的男人不配說她!
:“biao zi ,果然還是因為他!”
一輛車瘋狂地行駛在街道邊,一路橫衝直撞,開得毫無章法,輪胎重重地滑過高速路,狂烈的大風肆無忌憚地跑了進來,暴戾地侵蝕著裸露在外的肌膚。
霍竣廷一路上都沉著臉,不斷地踩著油門,窗外的風景成了一道道風景線飛快地向後流逝而去。
車速快得令她不得不懷疑霍竣廷想與她同歸於盡,緩緩地閉上了沉重的眼皮,那顆心絕望得沉入了海底,死對他們的解脫,生是對他們活生生的折磨。
待到了醫院,霍竣廷粗暴地將她拖拉出來,絲毫不顧夏鑠一雙赤裸在外的小腳丫踩在冰涼的地麵,不顧冷風侵蝕進她的肌膚,冷得她牙齒劇烈地顫抖著,整個身體無助地顫抖著,猶如秋天孤零零的落葉。
行人皆向兩人投來奇怪的目光,無聲地默默打探著她,眼裏有著輕蔑、鄙視、可憐……,無數道複雜的眼光交匯在她身上,逼得那廋弱的人抬不起頭來。
兩人衣著稍顯糜爛,絲絲頹廢的曖昧氣息漂浮著,女人臉上脖子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愛的痕跡,令人浮想聯翩,不堪直視!
霍竣廷不管人群裏的流言蜚語,他拖拉著夏鑠穿進人群裏。
路過的行人皆將他們看成了怪胎,對他們指指點點,小聲地竊竊私語著。
兩人進了電梯,電梯裏的乘客都在細細打量著這一對奇怪的男女,見女人顫抖得就像是一個篩子似的,令見者憐心。反關男人,他衣衫不整,臉色極其陰沉,無形之中給予人極大的壓力,單是氣勢方麵便震懾得他們不敢直視。
婦產科檢查室門外。
霍竣廷一直緊閉著眼眸靠著牆角,嘴裏叼著煙,煙霧籠罩著他,眉宇間有淡淡哀愁,令人看不清他現在究竟在想著什麽。
“叮鈴鈴”手機鈴聲響了,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他緩緩睜開雙眸,眼中的痛苦神色溢於言表,心情十分沉重地接起了來電:“阿姨。”
“那個臭丫頭在哪兒?!”夏媽語氣很急,帶著淡淡擔憂。
“醫院,鑠兒身體有點不舒服,我陪她來檢查。”霍竣廷輕描淡寫地說著,眼神複雜地瞧著懷孕檢查室緊閉的門‘她已經進去好一會兒了,怎麽還未出來?’他心亂如麻卻又深深地害怕著。
“她怎麽就讓人這麽不省心呢?!”夏媽聽至此,心裏很是擔心但是又拉不下來臉問。
這時檢查室的門從裏麵打開了。
霍竣廷回頭去,見夏鑠失神地走出來,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靈魂般毫無生機。
他的心裏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心間一緊,全然沒將夏媽囑咐的話聽進去一句,最後是誰先掛了電話他也不自知,隻知道麻木地站立在那兒,渾身冰冷冷的,一股寒意迅速沁入骨髓,令他失去了所有力氣。
“砰!!”手裏的手機重重地垂落於地,他覺得現在什麽也抓不住了,心裏空空的,沒來由的恐懼!
那具如行屍走肉般的人兒一步步地走向自己,眼裏帶著濃濃的憎恨與厭惡!
那是他最愛的人啊,用那種眼光看自己,他的心瞬間如石沉大海,泛起了許多漣漪,千萬個念頭在他腦中飛快地運轉著,但是他還是帶著一絲僥幸!
夏鑠將那張檢查單子狠狠地揉捏成一團,重重地朝木訥的霍竣廷身上砸去,眼淚奔湧而出:“現在你滿意了?!”
眼淚哭花了夏鑠的臉,顫抖的身子奔潰的依靠著牆角,將頭埋進雙膝間,用手緊緊捂住嘴唇,不想讓自己哭泣出聲,她總是想要保留尊嚴,不想無此無助狼狽!霍竣廷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蹲下身子撿起那張他一直都渴望的報告單的。
神情嚴肅而小心翼翼地撿起那張報告單時,‘假性懷孕’四個字赫然印在他眼前,直覺得天昏地暗,他一個踉蹌重重地跌倒在地!
瞬時放大的瞳孔死死地鎖著報告單,眼中被不知所措覆蓋,翻天蓋地的悔恨襲上心頭。
他的雙手都在顫抖,猛的撕碎了那張報告單,將碎片摔向四處。那一刻的霍竣廷很脆弱,他發了瘋似了狠狠地錘向醫院牆壁,無助地怒吼著。
回家的路上,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車間裏滿是壓抑與沉悶的氣息。
霍竣廷透過後視鏡心疼地瞧著夏鑠手腕處的紅痕,臉上滿是愧疚,心裏被悔恨淹沒,眼裏盛滿了對她的心痛。
如果仔細瞧瞧便知他的嘴唇在輕輕地蠕動,似是在輕輕哭泣,可是臉上卻極力做出麵無表情的萬年冰山臉。
夏鑠回到夏家大宅後,霍竣廷便立即調轉車頭,徑直地朝A市監獄探監室,他的心情無法平靜,也無法麵對被他傷害得傷痕累累的女人。
當夏鑠走進繁華富麗的夏家別墅時,心底蔓延出了無限蒼涼,一眼望進的便是冷冰冰的母親。
夏媽衣著華貴,高貴不可攀,儼然一副貴婦人的主母模樣。
雪花紛紛擾擾地打在夏鑠顫抖地長長睫毛上,那一刻她突然看不清自家母親的模樣,第一次感覺母親的麵目是如此模糊,第一次她覺得眼前的母親是多麽的陌生,她想要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地瞧瞧阻攔在她們母女之間的距離究竟是什麽?
麵對母親的刻意疏離,她的心就像是被無形的刀子狠狠攪著,痛得不能自己,那是她的親身母親啊!現在她們之間隔的不是幾步的距離而是永遠也邁不過去懸崖。
經過這一次變故,夏鑠的瞳孔裏再也無了一點生機,如泄了氣的木偶娃娃,被人用線牽扯著淡淡從母親身邊走過,不帶一絲痕跡。兩人的身體都很僵硬,兩人都心知杜明無法再回到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