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交易

  地窖裏每日都會打開，蜷縮在牆角的夏鑠聽到了開鎖的聲響，夏鑠單薄的身體因著那越來越近的的腳步聲而顫抖著。老婦人踱著細碎的步子來到地窖，那雙滿含滄桑的手會握著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她瞧了瞧蜷縮在牆角的女孩，眼神中麵無表情。


  她撿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臉上有些落寞的神情，一邊邊忙活著一邊找著話題來打破地窖裏安靜詭異的氣氛。


  “我有兩個兒子，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他們了，甚至再也記不起我孩子的臉……小兒子與你年齡相仿……可惜我一笙下他，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看看他的模樣就要被迫去完成組織的任務，也就是那一次任務失敗了。也許是報應不爽，我被流放到禁地快要二十年了……”說到傷心處時，她還會拿出枯燥得如老樹藤的手摩擦著眼角，倔強地不讓眼淚流下來。


  “莎瑪……莎瑪在哪兒?”


  “那個女人?”老婦人的眼裏露出了滿滿鄙夷之色。她放下手裏的活計，仔細瞧了瞧蜷縮在那兒瑟瑟發抖的人，也不知她是冷得瑟瑟發抖還是害怕得瑟瑟發抖?

  老婦人打著火把，拿著那把瑞士刀踱步來到男人身旁，雙眸一眯，便刮下了貼著骨頭的人肉。一邊與夏鑠講著話:“你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有心情擔心別人?她可是在外與老頭子逍遙快活呢!那個女人可不簡單。”銳利的刀鋒倒映出老婦人嗜血的雙眸，她伸出舌尖享受至極地舔舐著肉上的血絲。


  “……”夏鑠瞧見了老婦人眼中露出貪婪光芒，她一點點吞食掉人肉，意猶不盡地舔舐著嘴角殘渣。


  “啊!!”夏鑠破聲尖叫起來，捂著頭埋進了膝蓋，這世界怎麽可以如此殘忍?!如果說以前隻有聽人說過生吃人肉，可是現在的這一幕卻是真真實實地發生了!

  “這就受不了了?也許你該去看看那個女人在做什麽?她可比你聰明多了!”老婦人不顧夏鑠的掙紮與尖叫，拉起她脖頸上的鐵鏈朝外走去。


  外間坑上躺著一具雪膚肉體，女人急促的喘息聲，男人汙穢不堪的語言。


  莎瑪匍匐在老頭的身上，滿頭碧發遮擋著嫵媚不已的臉頰，嘴裏吐露出銷魂不已的床笫汙穢語言:“好哥哥，嗯……對，就是這樣……好哥哥……嗯。”


  眼淚從夏鑠的臉頰上滑落，她被這糜爛的場景呆愣在原地，動彈不得。她心裏不由懷疑這真的是莎瑪嗎?天真無邪如天使般的莎瑪?!

  坑上的兩人似乎聽到了聲響，莎瑪甩過發絲，回眸瞧見了滿臉震驚的夏鑠，她臉上有種說不清的複雜神色，似是苦澀似是無奈，但更多的是羞愧!!

  “砰!!”一聲槍聲劃破天際，屋子的門被一些穿著軍裝的士兵粗魯地踢開。一個麵戴青麵獠牙的男人周身帶著冰冷的氣息，訓練有素的士兵簇擁著他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槍聲傳至裏屋，老婦人與老人無瑕顧及被鐵鏈綁著的夏鑠與全身赤裸著的莎瑪，他們抄起家夥飛快地奔向外麵。


  夏鑠透過窗戶的縫隙看出去，隻見一個麵戴著青麵獠牙的男人負手而立，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緊緊地凝視著她。


  “砰!!”麵具男人掏出槍一槍擊斃了老頭，血從老頭的胸口濺了出來。


  “你!”濃濃恐懼浮上老婦人心頭，手裏的刀失落於地，一聲不吭地恭敬跪在地上半垂著頭。


  “王君蘭，我與你做個交易可好?”


  “洗耳恭聽!”


  “你湊上前來。”麵目男人輕輕地朝老婦人勾了勾手。


  “是。”婦人戰戰兢兢地湊到了男人身前。


  麵具男人周身散發著死神的味道，眼神肅殺:“放那個女人走。”、他淡淡地吩咐著。


  裏屋的夏鑠見一直盯著自己瞧著的男人嘴唇動了動，但她卻聽不見他們的談話內容，隻是見到老人非常恭敬地站在那兒，她的眼眸露出驚訝與不可思議的神情，但更多的是喜悅興奮之情。夏鑠不知道那個男人說了些什麽，竟然令她那張臉那麽變化多端。


  是夜，小茅屋裏的氣氛安靜又詭異。


  老婦人扭了扭觀音背後的一個暗紅色格子機關，暗藏機關的牆壁露出一個石門。


  “走!”老婦人解開了捆綁著夏鑠的鐵鏈。


  “這是什麽?”她吃驚地看著眼前的石門，石門裏麵似乎是一條長長的地下隧道。


  “看過‘肖申克的救贖’嗎?這是我與老頭子挖了整整十八年的地下隧道，從這裏出去就能重見天日!”老婦人眼裏閃著興奮的光芒，笑眯眯地對著夏鑠耐心解釋著。


  “喂!那個女人你走不走!”老婦人斜睨著躺在炕上滿是風情的莎瑪，眼裏閃過殺機。


  “我不會跟你們走的，我要留下。”莎瑪淡淡地說著，手指拾起一碗茶水小綴了一口，神情十分悠閑自在:“鑠兒，你救過我，這恩我便今天還給你。今天的事情，我是一個字也不會泄露出去的，除非我死!”


  老婦人見她真情流露不惜發毒誓，言語之間字字懇切，不像是說謊敷衍於自己，臉色不由漸漸緩和了，禁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眼眸中的殺氣悄無聲息地疏散了。


  “為什麽?這一切都是為什麽?!”夏鑠不是傻子，她隱隱感覺到了一些端倪。


  “姐姐，你不是問我左手上的傷疤是怎麽來的嗎?今日一別，隻怕相見之日遙遙無期。莎瑪此刻便解答姐姐心中的疑問，那些都是被大大小小的毒蛇咬的，有多少毒蛇呢?這麽多年了，我也數不清了。莎瑪曾向姐姐提起過我的母親，母親眼裏隻有她一手幸幸苦苦創立的商業王國，我在她的心裏不過就是一顆棋子，活得連狗都不如。有些事情是由不得我的，我身不由己。”莎瑪談起心中隱事，將灌了濃的傷口撕給人看，那是極為痛苦的事情。她眼中含著淚光點點，雙肩激動得有些微微顫抖。


  莎瑪斂了斂心情，半垂著眼，別過頭去，不再願意讓人看見自己內心的傷痛:“你走吧。”


  老婦人瞧了瞧天色，強有力得拽著夏鑠的手離開。


  走在漆黑的地下石洞裏，夏鑠伸出手，看不見五指。


  “既然挖出了這條通向外界的石洞，你們為什麽不離開?”夏鑠習慣性地皺了皺眉，瞥了眼那雙緊緊抓住自己的鷹爪，力氣大得似乎要將她的一塊肉活生生地撕下來。


  “一則‘390房組織’裏沒有幫我們打掩護的人，每個關卡都有特定的人在監視著禁地裏的一據一動。二則石洞外必須有人接應你，不然就算你有天大的能耐也難以逃出生天。”她一邊朝前走著，一邊回答著夏鑠的問題。老婦人似乎習慣了黑夜，她任意穿梭於黑漆漆的石洞裏，動作十分靈活!

  “你認識軍長?”老婦人問出了心裏的疑問，眼裏滿是詫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