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夏鑠立在雪中四處搜尋他的身影
“為什麽?!為什麽他就是不能喜歡我?!”寢室裏傳來樂米醉醺醺的聲音,夏鑠僵硬地停住了腳步,心裏有淡淡負責,有點苦澀。
“好了,你別哭了。”羅擱淺紳士地替樂米遞紙巾,有些心酸地瞧瞧自己外套上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眼裏充滿無奈地看向拿著酒瓶隻顧一股腦喝酒的樂米。
“你懂什麽?!你懂什麽愛情嗎?喜歡一個人喜歡得不得了,他的眼裏心裏卻沒有你!你隻能傻傻的喜歡著他,繼續那種見不得光的暗戀,這他媽的簡直要折磨死我樂米!我從高一時就開始喜歡著他,.……”樂米綿延不絕地訴說著過往。
“.……”羅擱淺微皺著眉細細聽著,搶過她手中的酒瓶,將她扶到了床上,脫掉了她的鞋,輕輕地將被子蓋在她身上,見樂米在床上不安分的嚷嚷著,他煩躁地拿出一支香煙來抽著,這幾天他已經能漸漸熟悉那種味道,淅淅瀝瀝的雨珠打在窗上,絲絲雨點透過縫隙打進來,羅擱淺瞧了瞧時間,心裏不由煩躁不安,眉頭皺得更緊了。
躲在門外的夏鑠全身上下被雨水打了透徹,她僵硬在那兒,無法動彈一步,不知為什麽她心裏就是有點難受,就像是螞蟻在一點點地啃噬那顆早已冷凍沉浸的心,原來樂米與羅擱淺在一起。
這時門從裏麵打開了,右手握門柄,左手拿著外套圍巾的羅擱淺打開門便瞧見了狼狽的夏鑠,他眼中閃過心疼,他趕緊拿他的寬大外套披在了夏鑠肩上,一手將她拉進了屋:“你到哪裏兒去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你怎麽會將自己弄成這樣?!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他語氣透著焦急與不安,他想要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你怎麽在這裏?”夏鑠瞥了瞥滿地狼藉,遍地破碎的酒瓶子,還有扔得到處都是的生活用品與書籍,顯然是某人發泄的傑作,她心中不知怎的就鬆了一口氣,對上羅擱淺那雙澄澈的雙眸,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心安,進駐的眉眼也舒展開來了。
“我在樓下碰見樂米的,那時她正醉得不清。”羅擱淺老實說著,那時的樂米蹲在寢室樓梧桐樹下,抱著弱小的身軀掩麵哭泣著,腳邊躺著幾個喝得差不多的酒瓶子,四周的人都朝樂米那邊張望著,對樂米失控的言行指指點點著,他實在看不過,再加上樂米是夏鑠的朋友,所以。
“.……”夏鑠瞧向窗外,這雨嚇得越來越大了,雨中還夾著大片的雪花,屋簷上早已結成了一層冰,今年的冬天真冷啊!
“很冷吧?”羅擱淺握著她的手,嘴裏朝那雙熱手嗬著熱氣,他用著自己熱乎乎的雙手捂著夏鑠冰冷的手,希望這樣能幫她取點軟。
羅擱淺拿了毛巾溫柔地擦拭著夏鑠的濕發,眼裏滿是柔情,手上的動作很輕柔。
“我自己來吧,我有手有腳。”她今天很累,累得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但她還是不習慣男人這樣靠近她,那件事留在她心裏的陰影仍然揮之不去。
羅擱淺手上一頓,拿著幹毛巾一角的手停在半空中,臉色很僵硬:“.……”
“我隻是有點不習慣而已,既然你願意,那我隻好對你說聲謝謝。”夏鑠感覺到了他的僵硬,他周身的氣息給了她一種沉悶的錯覺,那一刻,她覺得時間好像停止了,兩個人的僵持使她感覺很壓抑。
“我在這方麵顯然不是很在行呢?”羅擱淺頹敗的說了聲便又道:“那我來習慣你好了。”他臉色漸漸緩和,繼續幫夏鑠擦拭著濕發。
“.……”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你到哪兒去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羅擱淺找著話題打破他們之間的僵局,他很不喜歡夏鑠靜靜坐在那兒一語不發的神情,那張臉就像是在淡淡思考著什麽,昏暗的光暈打在她美麗的側臉上,顯露出淡淡憂傷,眼角半磕著,整兒個人微低垂著頭,令人不忍心打擾,但他就是想要與她說話,因為自己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
“我出去隨意逛了逛。”
“一個人?”
“嗯,途中遇到了多年的老友。”她想起韓恪笙,眉頭不自覺便皺緊了。
“他對你很重要?”羅擱淺不留痕跡地將夏鑠複雜的表情受盡眼裏,這個人怕是在她的心裏占了很大的重量吧。
“嗯。”
“男的?還是女的?”羅擱淺不經大腦便問出了這句話,話出口後,他後知後覺地想到他這樣好像男朋友詢問女朋友的語氣,就像是一個盯哨的東西,怕一個不留神又多出一個競爭者!
“他為了救我,傷了耳神經,他戴著擴音器,相當於半聾子,我愧疚於他,這輩子是還不清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羅擱淺瞧見了從她眼中滾落下來的眼淚,心裏頓時七上八下的,她難受,他也很難受,她哭,他的整顆心都是陰天。
“沒關係……,隻是我有些累了,.……我眼睛就快要打架了。”
“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羅擱淺放下紙巾,站在門邊戀戀不舍地看了眼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心裏既心疼又難受。他輕輕掩上門,朝外走去。
夏鑠突然想起了什麽,她瞧向窗外的雪,驚慌地找出一把雨傘,噠噠地快速跑下樓去四處張望羅擱淺的身影,下著這麽大的雨,他就這樣走了?!她看了看緊握在手中的雨傘,再次仔細瞧瞧密密麻麻的雪地裏是否有羅擱淺的的身影。
“你在找我嗎?我真的很高興,你能為了我追出來。”羅擱淺唇角綻開笑容,手裏接過夏鑠手中的雨傘,打在他與夏鑠的頭頂上。
“你是啞巴嗎?!!這麽大的雪,你就這樣打算走回去嗎?!!”學校為了防止男女之間的亂搞,G大的女生寢室與男生寢室間隔得很遠,起碼需要兩個小時的步行時間。
“我見你傷心,不願意再勞煩你。”羅擱淺傻傻得笑著,溫柔地替夏鑠拈掉發間的飄雪。
“你這個傻瓜!!大傻瓜!!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你怎麽那麽傻!”不知為什麽,她心中有著點點感動,心間躺著熱呼呼的氣流溫軟著心髒。
“我隻是為你一個傻而已。”羅擱淺緩緩笑著,眼裏盛滿夏鑠破涕而笑的影子。
天空漸漸放晴了,冬日裏的第一絲陽光溫柔打在厚積的雪上,一條條細細的雪水蜿蜿蜒蜒地流淌著。
“小懶豬,起床了!!”樂米的手機鈴聲反反複複的想著。才睡醒的樂米頂著一頭蓬鬆的亂發揉了揉惺忪的眼皮,瞧了瞧窗外,眼睛立即一亮,扯開嗓子大喊著:“啊!!!要死人了!!天都亮成這樣了!”她抓過枕邊的手機,瞧著手機上的時間十點十五分!!救命啊!!今天是母老虎的英語口語考試!!啊!!為什麽她偏偏在昨晚喝了酒呢?!!
她飛快地將衣裳胡亂套在身上,用手抹了抹頭發,踩著鞋,鞋帶都沒來得及係便提著包準備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考場,她跑到一半又折了回來,她急忙扯開蓋著夏鑠的厚厚被單:“夏鑠!!!你怎麽還在睡?!!!夏鑠起床了!!!”樂米搖晃著夏鑠,想要搖醒她,一滴血從夏鑠唇角落了出來。
“啊!!血!!夏鑠你別嚇我!!”樂米趕緊瞧了瞧夏鑠睡在枕下的枕巾,枕巾上便布著幹涸的鮮血。
一小時後。
C市軍區醫院。
麵無血色的夏鑠躺在病床上,臉上蓋著吸氧器,醫生護士爭分奪秒地將她推進急診室。
“快,病人情況危急,快通知家屬!!”
樂米坐在考場裏,考場裏有五十五個人,外教一對一進行口語測試,相當於是雅思口語考試的形式。
她瞧了瞧前麵的人,她的學號偏後,輪到她起碼要等好一會兒,她緊張地瞧了瞧四周,確定沒有老師看見的時候,她飛快的發了一條夏鑠病危的消息給霍竣廷,待發完短信後,她鬆了鬆口氣。
“學號二十一號同學請準備!!”監考老師念著夏鑠的學號。
“.……”樂米咬著唇正在思量著怎麽向老師解釋夏鑠的事情。
“扣扣!!!”門外傳來急匆匆的敲門聲,監考老師打開了門,樂米瞧過去,是他們國際護理係的輔導員!!開學來隻有報名才見過!這次是第二次見她,她長得很漂亮。輔導員與監考老師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好像是在解釋著什麽,與監考老師打著商量,她們偶爾還會爭執一句。
樂米額上滿滿是汗珠,呼吸不斷加促,臉上帶著緊張。
“學號二十二號同學請準備!!”
教室裏眾人奇怪地小聲議論著,這怎麽直接掠過學號二十一號的同學到了二十二號同學口語測試了?
A市,天宇集團。
股東大會。
壓抑的氣氛彌漫在會議室裏,在座的各位股東都摩拳搓掌著,會議室裏播放著PPT,台前站了位身著黑色職業裝的女士拿著顏色筆記錄著在座每位董事長候選人得到的票數。
霍竣廷褲兜裏的手機不停振動著,他眼神灼灼地盯著黑板上的票數,嘴角閃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愜意地靠在凳椅上微眯著眼,就像是動物獵食般的表情。
羅擱淺是第二個接到樂米求救電話的人,那時樂米已考完,醫院打來電話催家屬去簽字,她不得已隻好打給正在上課的羅擱淺:“羅擱淺,鑠兒病了,她住進了醫院,鑠兒她病的很嚴重,你去醫院看看她好嗎?!我打過她家裏熱的電話,但就是不接!!我拜托你快點去吧……。”樂米握著手機,臉緊張得通紅,這可不是什麽開玩笑的小事,事關人命!
羅擱淺握著手機當著教授與幾百前輩學長同學的麵急忙摔門而去,留下一臉呆愣著的教授與同學:“這真的是品學兼優的羅擱淺嗎?!!他在G大特級教授的課上摔門而去了?!!他就一點不擔心學分嗎?!!一點都不擔心比不了業嗎?!!”
急診科的護士急急忙忙跑出來,擦了擦額間密布的細汗,扯著嗓子大喊著:“家屬?!!”
“這兒!!”羅擱淺跑到護士身邊,其都來不及喘便扯著護士潔白的衣裳著急的問道:“小鑠她怎麽了?!!她究竟怎麽了?!!她有沒有怎麽樣?!!怎麽會無緣無故就出了血呢?!”他皺著眉,幾乎要將護士的衣裳扯斷。
“家屬請冷靜一下,不要激動!!”
“你叫我怎麽能夠冷靜下來!!?”他瘋狂怒吼著,發泄著心裏的害怕,他怕失去她,怕得要死。
“吵什麽!!這裏是醫院!安靜!!”另一個護士急忙從急診室出來,戴著無菌手套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她朝著羅擱淺那個方向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