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她受夠了!
夜裏狂風暴雨,雨點肆意打在夏鑠發絲裏,一輛黑色高級轎車停在一旁,車窗緩緩搖下,露出霍竣廷那張俊美的臉,他眼中有著擔憂。
“你來作什麽?”
霍竣廷已撐著傘來到她跟前,將她擁進懷裏:“下雨了,我來替你撐傘。”
“人與人之間不會存在單純的誰對誰好,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她躲開了他的懷抱,站了起來與他那雙深沉不見底的眸子直視。
“夏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從來不會用這種眼神看人。”他有些心疼的看著她,如果她沒有遇見霍滐,沒有遇見他,那麽她的一生該多麽美好。
“河水不會倒流,就像我般,我的人生也不可能重新來過,你又怎麽能要我如以親般?”
“夏鑠,你不要這樣懲罰著自己,作踐著自己,錯的人不是你。”
“可我卻是那些錯誤的承受者,不是嗎?”“夏鑠,我們回去吧。”
雨越下越大,漸漸模糊了兩人的視線,霍竣廷帶著眼鏡的眼漸漸的不能看清夏鑠的模樣。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我不會接受你莫名其妙的幫助,我們還是兩清最好,免得互相虧欠,命運又將我們的緣分牽扯在一起,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如果你還念著我們之間的友誼,就請你別破壞它,別讓它變質,就請你放過過,不要與我訂婚。”
她不管不顧的衝進雨水裏,她知道這番話很傷人,可她就是忍不住先要通過看他痛苦的模樣來感受一絲絲感覺,她真怕心髒就那樣麻木了。
霍竣廷愣在當地一動也不動,似是在思考著什麽,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
………………
咖啡屋。
夏鑠坐在靠窗的位置點了杯咖啡喝著。
霍滐仔細推著曹曦雯的輪椅從窗旁經過,來了咖啡屋,朝夏鑠坐著的方向走來,霍滐臉上的表情是很溫和的,那是她從未見到過的,也許他隻有在麵對曹曦雯時,才會露出像小孩子般純淨的笑容。
她想起了那個軍訓時,少年靜靜坐在樹蔭下,完美的側臉,那時她就是被他身上那份憂鬱與幹淨的氣質所吸引。
她喝了杯咖啡,鎮定的盯著落了座的兩個人:“你們又想做什麽?”她知道霍滐愛曹曦雯愛得無可救藥,她沒有必要再在他的麵前丟人現眼,顯示自己卑微的愛情。
“夏鑠,是誰給你的膽,掛了我的電話?難道你就那麽迫不及待的讓全天下人親眼目睹你在床上賣弄風騷的樣子嗎?”霍滐斜睨著眼瞧著她,一邊卻極其溫和的對服務員說:“要兩杯咖啡。”他絲毫不顧夏鑠早已發白的臉。
待咖啡來了,他替曹曦雯加糖,攪動著,生怕咖啡太燙了。
夏鑠拿起那杯已冷透的咖啡往唇邊涔了涔,也掩去了眼中的痛苦與難堪。
“說吧,你們越我出來到底想要做什麽,該不會就是想要與我敘舊吧?那我沒什麽可說的,恕我不奉陪!”
“我知道你不想與霍竣廷訂婚,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做,不但你那肮髒的豔門照從此消失,就連此後你我都不會再見,我們不會再插進你的生活,你可以去上你的大學,過著沒有我們的未來。”
“你想要我做什麽?”
“很簡單,隻要將你父親的公司印章偷出來給我就行了。”
“你做夢!”將公司印章給了曹曦雯相當於就是將整個夏氏集團交給了一個外人,那時她父親一輩子的心血!
曹曦雯拿出一疊光盤:“這就是你的豔門照,如果你同意大可就這樣拿去,如果你不同意,那麽明天就會是你夏鑠這輩子最黑暗的日子!”她的模樣變得凶狠起來,眉毛擴張著,瞪著夏鑠那不停顫抖的身體一字一句的道。
夏鑠一下亂了章法,她不知道該怎麽辦,要是那光盤公布了,她該怎麽活,她隻有十八歲!
“不要!!”
“不要?那就乖乖聽我的話將印章偷出來!”曹曦雯揪著夏鑠的衣領,臉靠近夏鑠,呼吸打在夏鑠的肌膚上,令她如墜寒窖。
“不,不,不行!”
“不行?”曹曦雯霍的鬆開了夏鑠,令夏鑠一個不穩跌撞在了窗子上,血順從著窗戶直流而下。
夏鑠趕緊抓住霍滐的手,沒骨氣的哭泣著:“我求你不要那樣做,你要我做其他的,隻要不偷我父親的印章就行,我求你!!”
霍滐厭惡的將那雙緊拽住自己的手一根一根的搬開,眼神冷漠,似乎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隻是一個局外人:“求我?”
滾燙的煙灰落在了夏鑠的手背上,她也不覺得疼,她知道那種黑暗,所以那盤磁帶絕對不能公開!:“對!!我求你!!”
霍滐唇角扯出一個邪邪的笑容,將還點燃著的煙頭重重的按在夏鑠的手上,頓時那雙白嫩嫩的手條件反射的伸了回來,也不顧那上麵帶著黑灰蓋著的傷口便又伸上手去:“我求你!!!求求你!!”這是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必須抓住,她再沒了先前的強自鎮定,現在有的隻是哭得梨花帶雨的臉與顫抖的身體。
“夏鑠?”有個聲音試探性的喊著。
夏鑠抬起那張臉,眼中驚愕一片。
“蘇琪。”
蘇琪跑過來抱住夏鑠,細心的要了杯水衝洗著那杯煙燙傷的地方,夏鑠隻是麻木的承受著。
“霍滐!曹曦雯!!你們欺人太甚!!”蘇琪激動的指著他們吼著。
“蘇琪?好久不見,你的嘴巴還是像尖銳的刀子一樣,一點也不饒人。”
“你閉嘴!!”蘇琪現在再看曹曦雯一眼便也覺得惡心,她不願意再侮辱自己的眼睛,便將頭偏向坐在那兒好整以暇的霍滐厲聲質問:“霍滐!!你有什麽資格這樣對她?!如果不是因為她愛你,你又怎麽可能會傷害到她?!她以愛之名接近你,你卻利用她的愛傷害她!!你簡直就不配為人,你個畜生,人在做天在看,你早晚不得好死!!”
“夠了。”夏鑠拉扯著蘇琪,示意她不要再講下去了,她看見了霍滐那雙充滿雙血的眸子,就像是野獸發怒的前兆,她禁不住害怕。
“鑠兒,你別拉我,今天我就替你好好罵罵這個垃圾!”
她繼續當著咖啡屋裏無數的人數落著霍滐:“夏鑠哪裏惹了霍滐你,你知不知道她從高中軍訓時就開始喜歡你,她會偷偷的將校園裏刊登著你的校報收集起來,高一,你在辦公室裏發高燒,是下夏鑠發現了你,是她救了你,高二你與夏鑠同桌,她每天都盼著你來上學,每天都將你的桌子擦得幹幹淨淨的,地震那年,你被你那瘋子父親暴打,是她—夏鑠,你一直討厭的人,她從你那個精神病患者父親的手裏將你救了出來,將你從鬼門關裏拖了回來,可是你呢?你是怎麽對她的?!!”
“不要說了,我求你,蘇琪。”夏鑠哀求著蘇琪,希望她不要再說下去,何必說出來,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她,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隻會是叫他看笑話。
“霍滐,你要是還有心,就摸著你的心問問,這樣傷害一個真心為你付出那麽多的人,你究竟會不會感到羞恥!!?”
隨著蘇琪說完,霍滐頭腦裏回憶起那一幕幕,眼中不由帶著些茫然,不知為什麽那個心髒的位置像是被針紮住似的一陣陣的疼。
“啪!!”曹曦雯狠狠的帥了蘇琪一腳,也將陷入回憶裏的霍滐拉了回來。
“那是她犯賤!!那是她**!!”
“曹曦雯,你有什麽資格打我?!!”蘇琪捂著幾乎被打破皮的半張臉怒吼。
“你該打!!”她麵目猙獰,就像是修羅場裏爬出來的惡鬼。
“好你個曹曦雯,你以為我蘇琪是好欺負的?以為我是夏鑠,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告訴你今天我跟你沒完,新仇舊恨我們一起算!!”蘇琪瞪大了銅鈴般的眼,挽起了袖子,將夏鑠放在一邊,快步來到曹曦雯身邊,推翻了她的輪椅又揪著曹曦雯的頭發,嘴裏還不斷的念叨著:“你個惡毒的醜女人,心思怎麽就這麽惡毒,你媽給你生個這麽漂亮的臉都白生了,今天不是我跟你拚了!!”
霍滐瞧著在地上扭在一起撕扯的兩個女人,他無法加入戰局,也無法將曹曦雯拖出來,就這樣兩個女人打得不可開交,最後還是服務員報了警。
警察院。
夏鑠,蘇琪,曹曦雯,霍滐坐成一字排錄著口供。
“是誰先動的手?”警察開始提問。
“是那個殘疾的女人!!”蘇琪用一根手指指著坐在她旁邊的曹曦雯。
警察瞧了瞧說話的女人,她臉上可傷得不輕,大大小小的指甲劃傷的口子,頭發亂蓬蓬的,露出來的半截手也是淤青著。
“是你先動的手嗎?”警察轉向曹曦雯詢問。
曹曦雯半邊臉都被打得紅腫一片,唇邊都被撕扯壞了,流出絲絲血來粘在白色的寸衫上,手指也是被人狠狠踩過,那些個食指都被踩的麵目全非。
“不是。”曹曦雯艱難的回答。
“你還不承認?!!咖啡屋裏那麽多人都是證人!!”蘇琪看著她那副弱不禁風,好像誰欺負了她的模樣就像吐,還有那臉上掛著擠出來的淚水,裝給誰看?!
“警察,我有樣東西要交給你。”
夏鑠趁著咖啡屋裏一片混亂時,將那桌子上的磁帶悄悄的揣進了包裏。
“什麽?”
“我要報案。”夏鑠拿出那盤磁帶放在警察桌上。
“那是什麽?”蘇琪疑惑了。
警察根據自己多年的職業敏感度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這是什麽?”
曹曦雯臉色慘白:“夏鑠!!”
“這是曹曦雯與霍滐威脅用來威脅我的東西。”夏鑠深吸了口氣,她受夠了,真的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