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尋仇
第三百六十八章 尋仇
氣氛越來越僵,誰都能看得出來,百里渚對玊公子夫妻二人的態度,可以看出兩人的身份不一般,而白鶴派去查兩人身份的人,一直沒有查出來有用的消息。
有些跟青玉門交好的人,也開口發泄自己的不滿,「是呀,莊主,剛才你懷疑是我等偷的劍,我們二話沒說就配合你,可是現在盜劍的人就在眼前,你又為何要包庇他們,這是將我們置於何地了?」
白鶴滿意地看著現在的情境,頗為滿意,眼底流瀉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來。若是能趁機將玊公子趕下落山,那大哥的計劃就有望實現了。而這個時候的他,並不知道,景珏他們待在山莊里才是白汀州的目的。
原本是百里茗的一場胡鬧,沒有料到白鶴他們竟會藉機生事,哪裡會有真正的盜劍者,要是這樣下去,不是寧雨宣被當成盜劍的人,就是百里茗的計謀被攤開在眾人眼前,哪一樣都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百里渚心中極其不滿,沉著臉道:「諸位,我相信玊公子和她夫人的人品,別說偷走,就是將越澤劍送給他們,老朽也是願意的。相信兇手定然是碧落的那群賊人,大家不必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白鶴哪裡就這麼容易讓他們逃脫了,機會難得,他的神情也嚴肅起來,冷然道:「百里莊主,你說話也要拿出讓人信服的證據來,剛才百里小姐已經拿出了證據,證明就是這位夫人所為的,你又為何不願意承認,要是有什麼隱情,就說出來,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還怕他做出什麼來嗎?」言及此,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景珏。
言下之意,便是玊公子借著自己的身份來壓迫鑄劍山莊,偏偏百里大小姐什麼都不知情,就將事實說了出來,百里渚這一下子圓不會去了。
前廳中一下子就混亂了起來,有人站在白鶴這邊的,有人畏懼玊公子不知情的身份,替他們說話的,也有不願意捲入這些紛爭,只默默地站在一邊看戲的。
忽然,門外走來一人,正是勾魂使者兩人,閔二郎一襲白衣,兩隻手都小心地攙扶著素娘,因為臉上還帶著黑斑,她頭戴一頂黑紗斗篷,步伐有些飄忽,被攙扶著慢慢走進前廳中。
勾魂使者兩人在江湖之中也有一定的地位的,也受得旁人尊重,眾人漸漸停止了爭吵,寧雨宣忍著頭疼,看向素娘,問道:「你的身子還沒有好,暫時不能見風,怎麼出來了?」
素娘摘下了斗篷,露出了那張臉來,左臉頰和額頭上還有兩塊沒有消去的黑斑,雖然顯得可怖,但是因著她那艷麗的容貌,無端多了幾分妖嬈之意。她朝著寧雨宣笑了笑,「我剛才已經聽說了事情,只是有人冤枉到了夫人的頭上,我又豈能坐視不理呢。」
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反轉,百里渚的頭疼總算是好些了,他急忙道:「閔夫人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還請儘快道來。」
百里渚再怎麼精明,到底也是年紀大了,他還準備再說些什麼,忽然身後的百里鈞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朝著他暗暗搖了搖頭。
素娘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笑了笑,沒有理會百里渚,轉身便朝著眾人道:「我可以給玊夫人做保證,萬劍閣發生事情的時候,夫人正在我的屋子裡探望我,坐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外面的動靜,發現是越澤劍被盜。」
有人相信,也有人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白鶴嗤笑一聲,便道:「閔夫人,我們都聽說了你生病的事情,昨晚玊夫人給你治了病是不假,可是你也不能因此顛倒黑白呀,還請閔公子早些帶著令夫人回去養病吧。」
勾魂使者兩人的神情都冷了下來,渾身常年都縈繞著死氣,叫人不敢多看,閔二郎眼眸微眯,他開口道:「熟知我們夫妻二人的,都知道我們從來不會說假話,願意相信我們的,自然會相信,只是白少主不願意相信,我也無法。這越澤劍失竊的事情,原本就是百里家的家事,白少主又過來摻和什麼?」
閔二郎話里的鄙夷十分明顯,一時間幫著白鶴說話的那些人也噤了口,摸了摸鼻子。
白鶴還從來沒有被別人這樣下過面子,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他依舊固執己見,惡狠狠地看著眾人道:「難不成你們現在都想要包庇這個盜賊了嗎?這世上還有黑白了嗎?」
寧雨宣眸中冰冷,平時如水一般,此刻卻是結了冰,白鶴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地誣陷她,究竟意欲何為,「白少主,我早就聽說了你與碧落風雲堂堂主白汀州的關係非同一般,如今這般想將偷劍的罪名怪到我的頭上,我才是想問一句,你到底是什麼目的。」
林長安現在最喜歡看寧雨宣發怒的樣子了,本該柔柔弱弱的臉彷彿覆著一層冰霜,多了幾分冰美人兒的意思。他站出來咋咋呼呼地道:「人家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啊,白鶴,我們都還想問你呢,昨天下午不是說要回蘇城嗎?怎麼今天一早又回來了?還是你那大哥找你說了些什麼?」
沒想到這林長安竟然歪打正著了,知道內情的人頓了頓,沒有說話。只看到白鶴咬緊了牙關,說不出話來。
有人願意給百里渚這個面子,瞞下了一切都是百里茗搗鬼的事實,可有的人不會的。正在這時,聞人秋手上提溜著一個人走了進來,直接丟到了地上,態度十分隨性,轉身就坐在了一張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對百里渚道:「莊主,我可幫你把事情都查了清楚,沒有什麼比你們山莊的婢女更知道事情的經過了。」
百里鈞一怔,那被聞人秋丟在地上的人,正是他安排著去玊公子院子里照料的人。還沒等眾人反應,那婢女就立即朝著百里渚不斷磕頭,「莊主,莊主!奴婢是被逼得啊,是大小姐她非逼我去偷玊夫人的銀針的,還輕莊主饒命。」
有些腦子慢的沒有反應過來,剛才那玊夫人還說是白鶴心存歹念,怎麼一下子就說到了百里茗的身上?
景珏神情微寒,一隻手一直將寧雨宣緊攬在自己懷中,沒有理睬旁人,只是對百里渚說道:「莊主,原本百里小姐一直針對我們夫妻二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便沒有計較了,只是現在,這麼大的罪名就像扣在我夫人頭上,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了。」
聞人秋只負責將人帶過來,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那婢女在眾人面前將百里茗揭發出來,事情也太容易了,他仰著頭,不再說話,只看著戲。這一下,鑄劍山莊大小姐的名聲,算是在江湖中徹底毀了的,不過他覺得,也沒有哪個男人會來憐香惜玉的。
這件事是百里家做的不地道,明明猜出了是自家人所為的,卻偏偏要硬著頭皮死撐,最後落得面子裡子都沒了。見百里渚不說話,百里鈞心中嘆氣,站了出來,對景珏拱手道:「還請玊公子放心,這件事,我們山莊定會給公子和夫人一個交代的。」
聽到百里鈞的話,這是山莊認了的意思,寧雨宣心中長舒了一口氣,一轉身就對上了景珏的目光,墨眸一如既往的深沉,卻給她無限的安全感。
百里茗自小是被寵著長大的,當初和白汀州定親的時候,她也沒見有多麼不樂意,甚至還對白汀州有些意思的,但他們哪裡知道,白汀州但是作為青玉門的傳人,被家中人予以厚望,才和鑄劍山莊定了親事的,可是在此之前,白汀州的心裡早就有了人。
閨房中,百里茗被關在了裡面,門窗不僅都被鎖住了,還守了不少人在外面,屋子裡的瓷器花瓶之類都被砸了個稀巴爛,可惜也沒人應她。
等到渾身的力氣都用盡了,她才坐在床邊,想著不知道那個女人有沒有被抓起來,心中想的更多的,是爺爺就這樣將自己關了起來,她奮力抓著帘子,將綉著百花的帘子拉扯壞也沒有心疼。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門從外面被打開,百里茗立即欣喜起來,她起身快走過去,以為是百里渚來給她解除禁令了,她就知道,爺爺說將她關起來,只是做給外面那些人看的,只是目光在觸及到來人的時候,她的臉頓時血色全褪,雙腿一軟,差點沒有站穩,「怎.……怎麼是你?」連聲音都顫抖著,透露著一股恐慌。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再次混進了山莊里的白汀州,這一次上落山,不是為了景珏,也不是為了越澤劍,完完全全是為了他的私仇。他嘴角噙著笑,卻透著陰森森的意味,讓人不寒而慄,「怎麼,見到我就這麼吃驚嗎?我不是早就給你們消息了嗎?這段時間,我怕是要奪來幾趟的,我的未婚妻?」
他的聲音極其溫柔,傳到百里茗的耳朵里,卻是如此駭人,她的臉色慘白,彷彿是看見了殺人不眨眼的修羅,她下意識地就要拔劍刺向白汀州,只是劍根本沒有來得及拔出,就被白汀州輕而易舉的打落在地。
白汀州手中把玩著奪回來的劍,目光沉沉,攔著百里茗的去路卻不看她,「我記得很清楚,你就是用這把劍殺了她的,我要是用這把劍替她報仇的話,她一定會給高興的,百里茗,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