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偷襲
第三百五十四章 偷襲
第三百五十四章 偷襲
景珏又朝那邊看了過去,聞人秋的易容術出神入化,他又擅於偽裝,將自己藏匿於這些人中,很難引起旁人的注意來。想來若不是當初他和寧雨宣交好,自己也不會知道所謂千面鬼人的原本面目。
他嗤笑了一聲,說道:「難不成孟千機還擔心我不能拿回舍利子嗎,竟然將他也找來。」
怕是景珏這針對聞人秋的性子是改不過來了,寧雨宣低頭笑了笑,「等明日時候,我們進鑄劍山莊,秦一他們肯定不能隨我們一起,聞人秋跟紅杏的武功都不錯,有他們能幫我們,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我們也能有個照應。」
景珏只是不語,一口氣將茶盞中茶水一飲而盡,是默認了聞人秋在了這裡,不過要如何混進鑄劍山莊去,他是不會幫他的。
等到了入夜的時候,雲城內又多了不少人,因為江湖人多居於此,所以城內宵禁不似臨都的那般嚴。雖然天色已經昏暗,但是街上滿是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都是手中執武器,身著窄袖束腰衣裳,看似都身手不凡。
寧雨宣在屋子裡洗著臉,而景珏則站在窗邊,看著街上的行人,他眉頭越皺越緊,現在的雲城魚龍混雜,想要儘快找到碧落的人,沒有那麼容易,現在他的暗衛都已經讓秦一帶出去了,明日一早就要去落山,如果能在明日之前提前找到他們,那也會止損。
只可惜,秦一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只怕等到了鑄劍山莊的時候,會出現不少麻煩來。
寧雨宣洗完臉,就看見景珏正盯著外面看,她臉上的面具已經被揭下來了,露出如凝脂一般的肌膚,大概是因為戴了整日的人皮面具,臉變得有些紅,她走到他的身邊,問他道:「你看了這麼久,看出什麼名堂來了沒有?」
景珏轉身看他,說道:「沒什麼名堂,碧落的殺手都不容小覷,要想找到到他們的行蹤沒有那麼容易,今晚你先早些睡下,我在這裡守著。」他們一路行走至雲城境內的時候,雖然小心謹慎,但也沒有易容,如果碧落偷走舍利是針對他們,那這一晚,註定不會安生了。
寧雨宣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她只是輕輕搖頭:「你還是先好好睡一覺吧,等明日進了山莊之後,只怕不能安然入睡了。」那山莊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情景,他們都無法斷言,也不知道碧落的人什麼時候會出現,如果時刻都緊繃著神經,只會累了自己。
景珏笑了笑,將窗子關上,隔絕了外面的喧囂,他攬著寧雨宣的細腰,將她帶到床邊坐下,「我一夜不睡沒有關係,你只管自己好生休息,不必擔心我。」
寧雨宣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只好放棄,她在床上躺下,景珏體貼地替她掩好被子,又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動作溫柔。外面天色已是漆黑一片景珏坐在桌邊,將蠟燭吹滅,頓時房間里陷入了黑暗。
寧雨宣側躺在床上,正對著景珏坐的地方,她認床的毛病在此刻又犯了,應該是前段時間在宮中睡得太好,這樣硬的床板讓她輾轉難眠。眼睛漸漸適應了屋子裡的黑暗,她已經能看清景珏的身影,單單是黑色的輪廓,就看出來他極其挺拔的身姿。
聽見她翻身的動靜,景珏開口問她:「怎麼?是睡不著嗎?」
寧雨宣翻身平躺著,看著黑漆漆的屋頂,「我可能是想雲月和雲盛了吧,不知他們晚上睡覺有沒有鬧,」說完,她自己竟笑了起來,「阿珏,你說我這樣,是不是慈母多敗兒?」
景珏站起來,過去坐在了她的旁邊,黑暗裡沒有任何偏差地握住了她的手,「我景珏的兒子,沒有那麼容易就敗了,有秦風和楚楚、春雪他們在宮裡照料,現在臨都很是太平, 你不用太過擔心他們。」說起那個兒子,父子兩人平日里雖然相處得不大愉快,到底有血緣在其中,沒有任何人能改變得了的。
說起雲盛來,寧雨宣不由得開口對他道:「以後你對雲盛的時候,就別一直冷著臉了,明明是父子,卻弄得跟仇人一樣,他現在還小,你總不會對雲月小時候也是這樣吧。」依照景珏對雲月的態度,都說女兒是爹爹前世的情人,她都快要信了。
景珏卻不置一言了,心中暗忖道:雲盛哪裡有女兒那般的柔軟貼心。他將寧雨宣的手放在被子下面,「好,你說的我都謹記了。夫人,明日起早趕去山莊,得早些起來。」
現在夜色已深,窗外街上的亮光都快要湮滅,寧雨宣不再多言,翻了個身準備睡下,而景珏也走到了桌邊,打算繼續熬夜守著。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連窗外樹上貓頭鷹的夜叫都能聽得清楚。而寧雨宣和景珏的耳中,都傳來了門外的腳步聲,這一夜,果然沒有看上去的那樣平靜。
他們早就適應了這昏暗的夜色,能夠清楚地看到門外窗前有人躡手躡腳地走過,手中拿著的東西應該是一柄匕首,那人站在他們屋子的門前,想要用匕首撬開門栓。
寧雨宣立即拿著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動作極快,帶著不一般的力道將銀針往那邊飛去。那人也沒有料到屋子裡面的人早已發覺了他的存在,一時不查,被那銀針刺到。只是可惜,因著那人在門外,隔得有些遠,寧雨宣並沒有傷到他的要害。
那刺客發現裡面人的動作,並沒有立即逃走,反而是大破木門闖了進來,手握匕首就要行刺屋中的兩人,這時窗外隱藏在大樹上的三四個刺客,也與這人裡應外合,破窗而入。
景珏見狀,立即將寧雨宣護在了自己的身後,拔出殘虹便和這些人打鬥了起來。而寧雨宣的飛針雖然比不上這些人的功夫,但也幫了景珏的而一些忙,本來就不大的客房,因著這些人的闖入變得狹小逼仄起來。
這些刺客顯然不是一般人,各個都是身手高超,若是一兩個他還能敵,只是這麼多人,景珏忍不住皺眉,卻是將寧雨宣護得密不透風。那些人見狀,立即將攻擊的目標變成了她身後的寧雨宣。
景珏被他們的動作逼得有些心急,一時沒有防備,竟叫刺客傷了自己的胳膊,屋子裡的擺設全都被毀地七七八八,鬧出了極大的動靜,連整個二樓的人都被驚醒。
第一個趕過來的人是青玉門的白鶴,緊接著那對勾魂使者和林山派的人也陸陸續續趕到,外面的迴廊上已經被人點起了燭火。景珏和寧雨宣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天,只是情況危急,他們來不及戴人皮面具。
這明明是那一對夫妻住的屋子,那些人起先見了他們是一愣,不過行走在江湖都聽說過易容之術,而眼下那些黑衣刺客步步緊逼要奪人性命,他們也沒有不幫的道理,紛紛加入其中。
那些前來行刺的人,發現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他們原先所計劃的那樣,一邊抵擋著這些人的進攻,一邊想著要撤退。
只是沒有想到撤退的時候遇上了那一對黑白雙煞,一黑一白地就站在門口,手執判官筆,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些人,那目光寒涼地好似就是在看著死人一般,他們不由得背後發涼,在他們看來,這兩人可比景珏他們可怕多了。
那黑衣的女人舔了一口判官筆的尖端,忽的邪魅地笑了起來,對白衣男人道:「夫君,我們今晚可以好好地吃一頓了,」話音剛落,兩人的武器就直朝著這幾個刺客的心臟而去,氣勢逼人,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兩個刺客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濃烈的血腥氣立即彌散開來。
而林山派的林長安和白鶴兩人,也與景珏一起,立即將其他剩餘的幾個刺客也全都擊殺,而只剩下最後一個的時候,景珏本想要留一個人的性命,好查出他們的幕後主使,卻不曾想那白鶴手持長劍,將那人一劍斃命。
景珏墨眸微眯著,看著白鶴,冷聲道:「我准許你殺了他嗎?」
他渾身尊貴逼人的氣勢油然而生,又沒了面具的遮擋,讓其他幾人看得都是一愣。白鶴很快回過神來,他語氣也不善,費勁了心思救人一命,卻沒能討得到好,「我們幾個人好心幫了你,剛才殺了他也不過是沒能收得住手,你不感恩也就罷了,哼。」
那邊的勾魂使者正盤腿坐在幾具屍體的身邊吸食著新鮮的死氣,沒工夫搭理這邊的爭執,而林長安一直都看不顧白鶴,只在一邊看著笑話,並不開口。
倒是發現了景珏受傷的胳膊,傷口並不深,大概是傷到了血管,血流不止,她先找了紗布給他止血,隨後對幾人笑道:「我夫君向來不會說話,今晚多謝幾位俠士的仗義相助了,日後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與我夫君定然會出手。」
寧雨宣突然從後面走了出來,那林長安也才發現有她的存在,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頓時怔在了原地,細眉如柳,雙眸含光,僅僅是那一雙眸子,就令人心馳神往了,更別說這女子的皮膚細膩如玉,細腰只怕微微一折就會斷了似的。他這會兒笑著上前了,開口道:「夫人客氣了,行走在外我們幫個忙也是應該的,不必掛懷,只是不知這位公子和夫人的名諱?」
白鶴與這林長安打過幾次交道,是個內心骯髒齷蹉的人,他冷笑了聲,轉身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