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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豁達

  第二百九十九章 豁達

  景珏想著昨晚寧雨宣對自己所說的,雲月的小手在他的臉上胡亂抓著,他也沒怎麼在意,回答道:「比起雲月吃的那些點心,父皇更喜歡你和母后做的茶葉糕,」他伸手給寧雨宣蓋好了錦被,「雲月若是原因的話,今天還給父皇做好不好?」


  小孩子正是喜歡錶現自己的時候,立即興奮地連連點頭,又翻著身要從景珏身上下來。眼看著寧雨宣被擾得快要醒來,景珏一把抓住她的小身板,將她安頓好了之後,景珏也睡不著,時辰尚早,他起身想著去軍營中看看。


  洗漱之後沒來得及用早膳,景珏便出了院子,倒是在看到院門外面站著的一個人時,他眉眼頓時沉了下來,卻也停駐了腳步,語氣不冷不熱地問道:「不經通傳便守在這裡,你的規矩如今去哪了?」秦風站在門前不知有多長時間,但看他緋色官袍上都被露水浸的濕透,景珏不自覺地蹙著眉。


  秦風的臉色還很是蒼白,他的傷並未痊癒,他甚至能感受到傷口有血跡滲出,濡濕了中衣。他低著頭,向景珏請罪,「皇上,是屬下逾矩了,還請皇上責罰。」


  景珏仍是沒什麼情緒,但說話間似有嘲諷,「你逾矩的還算少嗎?」他跨著步子往外走著,路邊香樟桂樹依舊青翠欲滴,秦風亦跟在他的身後像往常一樣,「你倒是說說,一早來找朕,所謂何事?」


  秦風在後面低著頭,清晨的秋陽沒什麼暖意,細碎的光芒灑在石徑上,「屬下是來向皇上請罪,關於那晚.……」他甚是羞愧,後面的話也說不出口來了。


  景珏心中算了一算,秦風跟在自己的身後,也有了十幾年的時間了,他是什麼樣的性子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那晚的事情,朕不想再提,往後誰也不準再提,」眼前就是太守府門了,門外已經有小廝備好了馬。


  他轉身面朝著秦風,「你莫不是因為朕沒有見你,所以心中對朕有所不滿?」


  這樣的帽子扣了下來,秦風心中「咯噔」一下,又慌忙俯身,「回皇上,屬下絕對沒有這樣想,屬下對您忠心耿耿,望皇上明鑒。」


  景珏的眸光漸漸深沉,說道:「既然沒有不滿,又為何不好好養傷?現在平定叛亂正是棘手的時候,你想稱病躲避,可以與朕直說,朕現在就找人送你回臨都。」


  秦風心中是又驚又喜,果然娘娘說的沒有錯,他眉眼漸漸展露喜意,忙又俯身,「多謝皇上體諒,屬下一直儘快養好傷,繼續為皇上效力。」


  景珏伸手托住他的胳膊,止了他俯身的動作,「既是想要養傷,就不必再行這些虛禮了。」不等秦風再說什麼,他邁開步子,出了府去。


  追影一路疾馳,帶著景珏經過了秦淮河,往了城牆處軍營而去,身後跟著一眾親衛。剛進了主軍帳篷中,外面的守將就進來通傳,說是岑統領要面聖。景珏將將喝了一口茶,沒來得及坐下,就叫他進來。


  岑尤著一身赤色鐵甲,臉上帶著舒朗的笑意,將手中的摺子呈給了景珏,「皇上,這是卑職昨夜熬夜寫出來的計劃,結合了前些日子在宿城打探的情報,皇上看看也有什麼不妥之處,卑職好拿回去再改改。」


  他心裡想著,前些天在宿城內逗留了許多天,真不是白待的,叛軍絕對不會知曉,他現在都能將宿城的防禦工事全都默下來。再加上叛軍都是從陽城而來的,以前多與馮國打過仗的,擅長水戰,若是沒了火藥的威力,絕對是敵不過他們這些北軍的。


  景珏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將摺子看了一遍,心中又感激了一遍寧雨宣,岑尤的將帥之才他最了解不過,若沒有寧雨宣的寫信相邀,只怕這場戰還要再曲折些。他將摺子合上,「甚好,無什麼可改動的地方。」他親自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岑尤。


  岑尤也不扭捏,直接接過茶水來,一飲而盡,喝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就如同喝了烈酒一般,他「嘿嘿」笑著,問道:「那卑職就等著赫連將軍送來陽城的情報了,等著皇上您一聲令下,卑職便帶著虎騎軍替皇上征戰沙場。」


  他這番話說的敞亮,似乎是之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一樣,沒有一絲隔閡。景珏心中微動,出聲問道:「當年的事情,你不怪朕嗎?現在還這樣幫著朕?」


  岑尤聞言,起先是一怔,隨後悵然起來,「皇上是了解我老岑的為人的,說不怪是不可能的,可卑職不能忘了曾經與皇上您並肩征戰沙場時的情分,」他眉眼垂下,接著道:「說句以下犯上的話,這景國江山也是卑職陪著皇上打下來的,卑職也不願見它滿目瘡痍,百姓民不聊生。」


  他為人豁達,不喜說奉承的話,文官的那些彎彎繞繞的,他最覺得頭疼,倒不如將心底里話說個明白,誰都舒心。


  景珏拍了拍他的肩膀,「等這次叛亂結束,你就隨著朕一起回臨都吧,繼續做你虎騎軍統領,順便將家中的人都接回來,總不能一直種田,埋沒你的才幹。」


  岑尤的眼睛笑著眯成了一條縫,回應道:「這話不用皇上您說,我妹子可是在來信中都已經承諾了卑職的,您就算不說,等回到臨都,卑職也要拿著信去找您的。」


  景珏倒是有些錯愕,隨後啞然失笑,以宣兒才能,不是個男子,否則定能入朝在朝堂之上有一番作為了,運籌帷幄起來,比起他不知好了多少倍。他又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出來,給了虎騎軍,「這是火藥的配方,只能用在虎騎軍中,不得外傳,你且去準備吧。」


  他的計劃是少不了這個的,岑尤還想著要去一趟太守府去找寧雨宣要一份過來的,景珏的動作倒是挺快,他將信細細折好,藏在了窄袖中,雙手抱拳道:「皇上放心,這配方在卑職這裡,絕對不會外泄。」


  雙方都袒露了心聲,竟是比之前更為互相信賴,景珏點點頭道:「朕放心你,虎騎軍的人心都在你這裡。只是這些日子,你少去擾了宣兒的清靜,朕不想再讓她煩憂這些。」


  其實這火藥配方,自寧雨宣回來之後就準備了一份,比起給景鴻的那份更完善,她到底還因為這件事心中有所愧疚,所以一早就給了景珏。將寧雨宣帶到金陵,被景鴻擄去了宿城,已經讓景珏對她有了歉意,也甚少與她談論戰亂事情。


  秋天正是馬肥體剽的時候,虎騎軍的人正在訓練戰馬,希望在岑尤的帶領下,與叛軍酣暢地打一仗。岑尤陪著景珏在馬場外面巡視著,說到寧雨宣,自那日將她從宿城接回來之後,就不曾見到她了,「不知皇後娘娘現在如何?」


  景珏聞言,下一瞬想到的便是今早她睡得香甜的模樣,墨眸中閃現過一絲柔意,說道:「她好得很,你也不必憂心。」


  岑尤見景珏的神情柔軟,他的心也放了下,只是驀然間,想到那晚的聞人秋,玉笛碧透,說起寧雨宣的時候,也似景珏的這般神情,心中不由得揣測著,聞人秋留在宿城的目的,究竟是為了找景鴻報仇,還是為了救寧雨宣。


  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希望,那人此時已經帶著他師父離開了宿城才好。


  馬場上的將士們見皇上在一邊看著,頓時士氣高漲,比起之前更是賣力。景珏看著,旁邊的人卻默不作聲,他側眸問道:「你在想著什麼?」


  岑尤一時不查,直接想心裡話說了出來,「卑職在想聞人秋的事。」話說出口,他頓覺不對勁,立即抬眸去看景珏的神情,他可記得清楚,上一次在青石鎮的時候,若不是有寧雨宣求情,聞人秋只怕是要死在他的手上的。下一刻果然就見景珏眸子一凜。


  只是出了岑尤意料,景珏也只是眼底神色微變,很快便恢復了往常模樣,說道:「若不是他要回南疆的話,朕定要將他請到金陵來,好好道一聲謝。」


  這話說的岑尤有些不相信,待他仔細查看著景珏的神情,才覺得他說的就是心裡話。


  景珏見他試探的眼神,不由覺得好笑,「說到底,他幫了朕不少忙,送信告知朕馮國與叛軍盟約之事,又幫朕救了雲月和宣兒,於情於理,都該道謝的不是嗎?」


  岑尤訕訕地笑著,心中暗自想著,他的眼底到底還是有一絲冷意的,說的話該是有一半真心,一半假意。他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說道:「這聞人秋是皇后的師兄,皇上您若是想要道謝,往後隨皇後去南疆探親,也有的是機會啊。」他故意提及寧雨宣和聞人秋如今的關係,好看看景珏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景珏的那雙墨眸帶了些淺淡的褐色,在秋陽暖照中,卻是幽城的千里冰封,叫人不寒而慄,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說道:「若是宣兒要去南疆,朕必然會帶著兒女一道過去,也好叫他一聲師叔不是嗎?」


  岑尤愕然,隨後哈哈大笑起來,「皇上此招甚是英明啊。」帶著他和雨宣的孩子過去,叫聞人秋看見他們一家人和睦,也讓他歇了那份心思。


  景珏眼裡的冰漸漸融化,始終沒有完全消退,若不是岑尤說及此,他都要忘了,她的宣兒竟要叫那個人一聲師兄,師兄師妹之間的,又叫他心生芥蒂出來。


  而此時的寧雨宣,並不知道軍中的人正在想著她什麼,她正帶著雲月,在太守府的廚房裡,教著雲月做其他口味清淡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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