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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汾酒

  第二百八十七章 汾酒

  馮國的態度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改變的,景珏搖著頭道:「等救回了宣兒之後,朕自會派兵看守著明城的動靜,你不必憂心,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便可。」


  秦風起先沉默不語,想起這些年來景珏對自己的恩情,心間不斷湧起酸澀愧疚,又對秦雨做出來的事情無法理解,氣她背叛主子,只是她現在遠在馮都,他作為兄長,卻管教不到她。最後無奈,只得先向景珏告退。


  廳只剩下景珏一人,他揉著疼得有些發漲的額頭,喝了一口極苦的蓮心茶,才覺得那疼意消退了一些,有了游醫的針灸,眼前視線比起發病時的模糊,已經清晰了許多,想到剛剛回來的雲月,起身便去了後面的院子里。


  正巧雲月剛剛洗簌完,換上了一身俏麗的粉色綢衫,坐在桌前用筷子扒拉著碗里的吃的,桌子上擺滿了珍饈佳肴,以及一些可口的點心,張氏領著眾多丫鬟婆子就守在雲月的身邊,生怕怠慢了這位小公主。


  雲月眼睛尖,一眼便看見了外面一片玄色衣袍的影子,一溜地從凳子上滑了下來,張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雲月就將將把景珏攔在了門檻處,一雙小胳膊很有力道地緊緊抱著景珏的大腿不放,倒讓景珏升起了心疼,若不是他的遺漏,怎麼會讓景鴻在宮中鑽了空子,讓雲月受了委屈呢。


  張氏是極有眼力見兒的,悄無聲息地率著一眾下人退出了屋子。景珏彎了腰將雲月抱了起來,柔聲問道:「在吃的什麼?這裡的菜可還合口味?若是不喜歡父皇讓人給換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坐在了剛才雲月的位置上,讓自己的嬌嬌女兒坐在自己的腿上。


  面前的青瓷碗里是一碗粥,乳白色的粳米,夾雜著肉丁筍丁之類,看著便讓人胃口大開,景珏徑自端了過來,一勺一勺地喂著雲月吃下,他一邊問道:「你這些天在宿城,有沒有見過你母后?」


  雲月將口中的粥吞下,才回答道:「我生辰那天,皇叔帶我去見了母后,母后還給我做了海棠糕,」想起出自母後手中的海棠糕,甜而不膩,散發著馥郁的香氣,她不由得砸吧了下嘴,不過想到那個皇叔,她轉過頭問景珏:「皇叔對我很好,可我覺得皇叔像是個壞人。」


  小孩子說的話總是最天真的,景鴻對她雖好,可是景鴻將她和母后關起來不相見,也是不爭的事實。景珏眸子沉了下來,隨後撫著雲月的頭髮,說道:「他早就不是你的皇叔了,雲月乖,用不了多久,你岑舅舅就能帶母后回來了。」說著他又餵了一勺粥過去。


  雲月嘴裡含著粥來不及吞下去,腮幫子鼓鼓的,聽到不久之後就能看到母后的消息,漆黑如黑珍珠一般的瞳孔中閃著光,正要說話的時候,卻不料粥水流進了氣管,嗆得她連連咳嗽,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景珏輕拍著她的後背,端了杯茶水過來才好些,但是小丫頭絲毫沒有因為這個影響心情,眸子還是一閃一閃的,問著景珏話,「那等母后回來了,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嗎?楚楚姨曾告訴我,母后回來我就會有弟弟了。」


  景珏這下倒是有些訝異了,他可是第一次從雲月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不過若是再有個弟弟的話……可轉眼間,他想到現在自己身上的毒素未清,這就好似一顆毒瘤不知何時會爆發出來,等到那個時候,他還能繼續留著她們在身邊嗎。


  以前的景珏是極其自私的,無所不用其極也要讓寧雨宣留在自己身邊,不管她的意願和想法,而現在,他覺得自己如果徹底放手,也不是那麼難了。若此刻寧雨宣知道了她的想法,怕還是要像之前一樣,罵他自私自利了。


  雲月見自己的父皇陷入沉思,久久不語,出聲道:「父皇,我會像秦夏夏那樣有個弟弟嗎?」秦夏夏,就是秦風和楚楚的女兒,比雲月小一歲,她還有個一歲大的弟弟,時常讓雲月羨慕不已。


  女兒的聲音軟軟糯糯,讓景珏心底的那些鬱結漸漸消散,他理了理她有些散發的髮髻,帶著笑意說道:「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還得問你的母后才行。」


  眼看著雲月張著嘴巴還要再問些什麼,景珏又給她喂著粥,「這些事等母后回來再說,你先將飯吃完,再好好地睡一覺。」


  景珏雖然對雲月疼愛,但他只要神色一冷下來,語氣中又帶著不容置喙,雲月就不敢再回話了,只得按照父皇所說的做。


  日子又沉寂了幾天,雨也一連下了幾天,氣候又冷了幾分,這天傍晚的之後,雨才稍稍停歇,空氣中全是雨水夾雜著泥土的氣味,冷意快要透進人的骨子裡,宿城客棧中的生意更少了一些,掌柜的這些天來,因為每況愈下的生意,頭髮又白了幾分。


  店裡的夥計也是走的走了,還剩下一個做飯的婆子和那個忠心的小二,勉強能維持店裡的運作。不過,住店的那幾位客官都是慷慨大方之人,每次都能賞下不少銀子來,倒叫掌柜的覺得甚是貼心起來。


  天黑的早,有相熟的客人來客棧中用晚飯,又叫了幾罈子酒,大堂中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世事混亂,能得浮生半日閑,也是幸事一件了。門口的大紅燈籠在夜風中搖搖墜墜的,只怕下一瞬間風大了,那燈籠就要被吹下來了。


  晏無蕭這些日子一直沒有下樓,也大致猜出了聞人秋的計劃,什麼也沒說,但是也沒有提出離開宿城,只有將他安然無恙地帶回南疆去,他的心才能安定下來。只是雲月那個小丫頭的離開,沒人同他作伴,讓他生出一些無趣來。


  大堂中,聞人秋和岑尤坐在角落裡,燭火昏暗,讓人看不清楚這裡的情景,岑尤大口喝著清香的汾酒,旁邊的窗戶縫裡透進來外面帶著寒意的冷風,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外面的街道,開口道:「今晚就動手嗎?」


  比起岑尤的豪放,聞人秋則是淺酌著杯中好酒,客棧老闆熱情好客送來的好東西,他們也不忍心拒了。大概是許多天的停戰,讓這些百姓都有了一些鬆懈,又因為停了雨,外面的人也多了起來,比不上繁華熱鬧的南雀街摩肩接踵,但是對於實施聞人秋的計劃也是夠了的。


  他又咂了一口酒,聞言杏花村的汾酒最是清香,回味自有香甜之氣,果然是名不虛傳的,這罈子酒掌柜的也不知道是藏了多少年的,十分甘醇,聞人秋能確定的是,至少有二十年的來頭了,能拿出來,掌柜的可能也是怕戰亂中給毀了吧。


  岑尤見他一直在品酒不回話,有些不賴煩,對他來說,酒只分烈的和淡的,其他的在他口中都無什麼區別,他急敲了幾下桌子,又問道:「你聽見了嗎?我問你幾時動手?」


  聞人秋這才拿餘光看了一下他,心中有些好奇,這般沉不住性子的,小宣兒怎麼就認了他作哥哥,岑尤這樣的人,只適合待在沙場之上的。他不再多想,朝著外面怒了努嘴道:「雨已經停了,等我們吃完了,就可以動手了。」


  因為只有一個夥計了,小二動作麻利地穿梭在各個桌子之間上菜,將聞人秋和岑尤點的菜端了上來,他們如今是客棧中僅剩的住客了,小二不用掌柜的調教,也知道該對他們恭敬些,臉上的笑濃烈而不帶諂媚,將菜一一擺上,又問道:「兩位客官覺得這酒如何?」


  岑尤喝酒如牛飲,自然品味不出來,也沒有說話,自顧自地吃著菜。聞人秋見他那般模樣,嘴角抽了抽,暗想要不是現在只有他能合作,也只能忍下來,笑著回應小二,「這汾酒味道清香甘冽,自是酒中佳品,掌柜的有心了。」


  小二得了回話,去了櫃檯前與掌柜的答話。這邊兩人也開始吃了起來,聞人秋吃得鬆快,但是那岑尤時不時地就從碗後面瞄他幾眼,他咬緊了后槽牙,將碗放了下來,「你要說什麼儘快就說,不然等時機錯過了,我就沒有法子了。」


  岑尤也知道自己這樣有些不合禮,不過他之前聽說了些風言風語,「我聞說之前雨宣妹子,她為了治你的腿離開了景國,不知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聞人秋忽而一愣,隨後不由得苦笑,看樣子這事,知道的人應該不少了,他爽快地點頭應是,「沒錯啊,是她給我治得腿,去了東瀛,前不久才回來的,你還想知道什麼,我可以一併都告訴你,不賣銀錢。」


  而岑尤問這個,也並不是因為好奇他與寧雨宣之間的事情,但這事無疑也是戳了聞人秋的心窩子去了,不過為了計劃的萬無一失,岑尤還是開口道:「我想知道的並不多,只是想問你,你的腿現在真的沒事了嗎?」


  見岑尤竟然有了些對他小心翼翼的模樣,聞人秋只覺得這一番是值了,要知道能讓大名鼎鼎的虎騎軍統領,能有這番姿態,可真是不易,他大笑起來,「你也該相信你的雨宣妹子,她若是沒能將我的腿治好,又怎麼回毫無挂念的回了臨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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