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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戰局

  第二百八十四章 戰局

  寧雨宣本就是江南人,長相頗為婉約動人,見她落淚,那般楚楚可憐的形容展現在景鴻面前,他心中「突突」地跳著,懊悔惆悵絲絲沁入心脾,這樣的女子,為何偏偏要愛著景珏那樣的人,他忍不住傾身,扣住她的手腕,喉嚨間有些哽咽,說道:「雨宣,你跟著我不好嗎?我會用心待你的,絕對不會辜負你。」


  如今景珏敗局已定,也將會一無所有,她繼續跟著景珏,再也得不到什麼了。


  景鴻的手指冰涼,寧雨宣只覺得是有蛆蟲附在自己的手腕,噁心反胃的感覺湧上心頭,她用力掙開他的禁錮,臉色更冷了幾分,還掛著一抹譏笑,「跟著你?若是六年前那個景鴻與我說這番話,我還可能會考慮一下,但是如今,你又算得上什麼,在史書上,你也只是個已故的慶帝,又憑什麼能安然回去接掌皇位?」


  寧雨宣的神色,語氣,所說的話,都叫景鴻惡向膽邊生,她真的就這樣厭惡自己嗎,慶帝這個封號,於他而言,是一生的污點。想到這裡,他竟是更加堅定了信念,史書向來是由勝利者所書寫,等他回到了臨都,焚毀史書,世上再無慶帝,他景鴻,才是景國名正言順的帝王。


  秋風透過窗戶吹進了屋裡,捲起紗幔飛揚。寧雨宣青絲也被席捲著,她的髮髻上只留一根銀簪固定著。她將景鴻的神情變化一一收入眼底,心中也愈來愈冷,她不知道這樣的,囚禁何時是個盡頭,更不知道景珏現在情況如何,還有如今的戰局。


  她抬眸看向景鴻,眼神一凜,動作極快地後退幾步,隨後關上窗戶。景鴻再知道外面的情勢,也是不願與她多說,她又何必還要繼續看他的臉色,聽著他日復一日地「勸誡」呢。


  見寧雨宣又將窗戶關上,景鴻不怒反笑,他現下身子大好,但是從金陵那邊打探得來的消息表明,景珏現在可是情況並不怎麼樂觀,他有的是時間陪寧雨宣耗下去。


  而廚房那邊聽見外面沒了動靜,紅杏才端著茶走了出來,正巧看見了景鴻臉上那駭人的笑,心中「咯噔」一下,有些發涼,不知該不該繼續上前。


  察覺到旁人視線,景鴻轉頭去看,斂下了眸中情緒,只與紅杏說道:「這段時間你們好好照顧夫人,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你們便是拿命來賠都不夠的,清楚了嗎?」


  紅杏下意識地去瞄了一眼還躲在廚房裡的綠影,最終似認命一般地點頭,微微福著身子,她們如今已經陷入這般境地了,她唯一的心愿便是她的妹妹——綠影,能安然無恙。


  等到景鴻離去的時候,紅杏端著熱茶準備去敲門,可是剛一轉頭的時候,就看見那扇緊閉著的窗戶不知何時已經打開,寧雨宣就像往常一樣支著胳膊撐著頭,可這次她的眼睛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她心中又是一緊,連忙低頭避開那探究的視線。


  整個戰局突然沉靜了下來,城池之間的兵戈之聲不知何時悄然靜了下來,留下來的唯有各個軍營中夜以繼日的操練兵馬動靜,彷彿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宿城與金陵兩座城池的百姓仿若都知道是大戰在即,紛紛席捲家當離開。


  有人心緒不寧,有人高枕無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比如剛收到景珏來信的馮子談,就算當初他是因為有著景珏的幫忙才得以奪回皇位,但是後來他公然撕毀了兩國盟約,就怪不得他現在與景鴻站在一邊了。


  同樣的書信馮子談也讓人謄寫了一份送去了公主府,不得不說馮紫玉也是個極有謀略的女子,在治國和制衡朝野方面給了他不少幫助,時隔五年,景珏的書信送到馮都,他想自己這個妹妹定然是不想錯過的。


  深夜馮皇宮中,宮殿處處都是由紅色絹紗製成的宮燈,透著一股旖旎意味,重重輕紗薄縵後面的拔步床上是一番巫山雲雨剛剛結束,秦雨的臉上還帶著薄汗紅緋,已經睡著了。馮子談就躺在她的身側,將她摟在自己的懷中,不住地吻著她的髮絲。


  只要一有景珏的消息,馮子談總是控制不住地去想,秦雨此時腦中想的是什麼,是不是還再對他念念不忘,大概是心繫一個人之後,就會變得多疑焦慮。對於景珏送來的請求不要發兵的書信,他還是不敢讓她知道,他唯一害怕的,就是她對景珏的心軟。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漸漸傳來內侍的腳步聲,輕聲在外面說道:「皇上,長公主連夜趕到了宮裡,說有事要與您稟報。」


  那封書信送到了馮紫玉手中,她必然是坐不住的,這個時候來找自己,馮子談並不覺得奇怪,起身穿上了常服,「朕知道了,」他回頭看了一眼睡得正沉的秦雨,臉上不由得出現了一抹柔色,對內侍道:「命人準備著熱水,待會等娘娘醒來方便她洗浴。」


  內侍對於皇上對秦貴妃的寵愛,已是見怪不怪了,伏首稱喏。馮子談走去了大殿,就見馮紫玉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坐在那裡喝著茶,見他過來,慌忙起身行禮。


  馮子談坐在上首,隨意地擺擺手,「你我兄妹之間不必如此客氣,只是你這番半夜進宮,說是有事情要與朕稟報,不知你說的事,與朕所想的,是否一樣。」


  除了景珏的那封書信,現在也沒有比這更急的事情了,馮紫玉點頭道:「臣妹此次深夜過來打擾皇兄,無非就是想知道,皇兄你是如何想的,我們已經答應了與景鴻合作,若是又臨陣倒戈的話,只怕等日後景鴻執掌皇位,對馮國只會有不好的影響。」


  她的一番話,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她對那景珏是還有一點情誼在的,但也只是一點而已,馮紫玉如今想看的,就是景珏一敗塗地的樣子。馮子談最為清楚自家妹妹的秉性,最是記仇的,他笑著道:「朕不是景珏那樣出爾反爾的人,皇妹你不必擔憂了,這次朕一定會讓你看到景珏輸的場景。」


  聽到馮子談的回答,馮紫玉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她就怕那秦雨,最後忍不住對景珏心軟,哀求著馮子談放過景珏,旁人不清楚,她是最了解秦雨對皇兄的影響力的,「那現在大軍已經都調集在了明城了,皇兄您打算何時出兵?」只要馮國一出手,景珏就絕對沒有還手之力。


  馮子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還是如此沉不住性子,那邊的局勢尚不明朗,自然要等到景鴻傳來消息的時候,我們才能動手,」但是這話也只是用來安撫馮紫玉的,他必須要等到景鴻勝局已定的時候,才能出手。


  對於此事,馮子談心中自有思量。他先將兵馬調集在明城按兵不動。等到景家兩兄弟斗得天昏地暗的時候,哪一方勝算更大,他再決定幫哪一方,最好是斗得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屆時偌大的景國,就收入自己囊中了。


  馮紫玉不知道馮子談心中的想法,腦海中只想著景珏慘敗的景象,便覺得暢快極了,語氣也鬆快了不少,「那這件事,皇兄可告知了貴妃娘娘?如今她背叛了景珏的消息已經被那邊知曉了,應該也與那邊斷的乾淨了吧?」


  與馮子談說起此事,馮紫玉向來是口無遮攔的,可以前馮子談都是沒什麼反應,此刻臉色卻變得有些陰沉,他起身就要往寢殿走去,「這件事朕還沒說,瞞著她便好,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的。」


  馮紫玉看了一眼大殿側門的那處搖晃的珠簾,還有剛才一閃而過的身影,她抿了抿唇,想著還是將話停在了嘴邊,只福身恭送著馮子談離開。


  回到寢殿之後,屋中的那些燭光已經昏暗了不少,在紅絹紗內燃燒著最後一點光亮。床榻上的人還在酣眠著。可馮子談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床邊擺放的凌亂的一雙軟底繡花鞋,他的眸子瞬間陰沉了下去,卻什麼也沒說,只躺在秦雨的身邊,一雙胳膊將她箍得極緊。


  馮國的兵馬一直囤積在明城,尚不清楚馮子談的目的。而岑尤率領著一些手下一直潛伏在宿城中,不斷地查詢著寧雨宣被關押的地方,宿城和陽城都是地廣人稀的地界,再加之景鴻將人關押的極為隱蔽,岑尤還是不知曉其地方。


  這一天雨水連綿,大街上來回跑著的都是穿戴整齊的士兵,客棧的小二站在門口看著,隨後嘆了一口氣,走進大堂裡面對掌柜的嘆氣,「宿城不知還能安寧到什麼時候,掌柜的,你打算什麼時候搬走啊?」


  掌柜的是一個鬍子花白的老人,正在櫃檯後面拿著算盤算著賬,近日戰亂,不僅是住店的人少了不少,連著來吃飯的一些熟客也都來的少了,只怕是早就帶著家中老小離開宿城了,他回應小二隻是笑笑:「我就不走了,我年紀這般大,什麼時候走了都是不定的事情,早晚都是死,還不如留在這裡,至少還能葉落歸根。」


  大堂中來吃茶的人只有稀疏的幾個人,聽著掌柜的話都忍不住唏噓,世道艱險,為難的還是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呀。


  角落裡一張小木桌旁邊坐著三個人,都穿戴著蓑衣斗笠,身上是剛才在外面被雨水淋得潮濕,大口喝著薑茶驅寒,那斗笠下面的容貌,一看就知不是本地人,不過如今世道混亂,宿城中常常會有外地人進出,也算不上什麼奇怪的事了。只是那其中一人,恰是虎騎軍統領——岑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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