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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閹人

  第二百六十九章 閹人

  察覺到俞長喜身上的惡意,寧雨宣下意識地去碰袖子隨身攜帶的短匕,後退了幾步,「那俞公公的福分可真是叫常人望而生畏了,前後共服侍了三位君主,」她冷哼一聲,繼續道:「在其位謀其事,沒人能比公公您做得更好了。」


  後院那唯一的一盞燈籠,掛在不遠處的屋檐下面,夜風呼嘯,連著那點光亮也變得微弱起來。寧雨宣只覺得好似寒症發作的感覺,重新襲入身體中,那冷風直吹進了骨子裡頭,讓人忍不住打個冷顫。她警惕地看著俞長喜,準備隨時拔刀出來。


  俞長喜微不可查地又上前幾步,語氣倒是坦然,「那老奴在這裡就多謝娘娘誇讚了,只是老奴一直有一點不明白,明明娘娘您是皇上這邊的人,卻因為慶帝的事情而一直對老奴有著偏見了,天地良心啊,老奴一直是對皇上忠心耿耿吶。」


  要說為什麼寧雨宣會如此,那是她之前見過,俞長喜是怎樣對景鴻忠心的,說他是景珏的人,她卻覺得是對方眼見著景珏得了勢,才會做出那些勾當出來。她冷笑著,說道:「我可沒有說公公您沒有忠心,若說偏見,俞公公可能是多慮了,只是如今皇上在前廳那邊,怎麼不見你過去伺候?」


  俞長喜一手拿著拂塵,白色的在夜色中太過惹眼,他掃視了周圍一眼,確定這後院中沒了其他的人,眼珠子又轉了一轉,他端著一臉和善的笑意,對寧雨宣道:「娘娘此次跟皇上去金陵城,老奴是聽說娘娘有解決那火藥的法子,不知是不是?」


  他的所有動作都被寧雨宣收入眼底,又聽到他談起火藥一事,心中一凜,忽而對著他身後說話,「阿珏,事情已經談完了嗎?」


  俞長喜輕笑了一聲,她突然叫景珏的額名字,一看便知是假意唬他的,「娘娘——」


  「你們在這是說什麼呢?」


  男子的聲音冷不丁地從自己的背後傳來,俞長喜臉色猛然一僵,有絲絲冷汗沁在了額頭上,匆忙之間穩定了心神,才轉過身,恭敬地朝著景珏行禮,心中卻在腹誹著,要是讓景珏察覺了他的心思,他就是死個一萬遍都是不夠的。


  寧雨宣則是笑語盈盈地走到景珏的身邊,回道:「剛才俞公公正問我火藥的事情呢。」這個俞長喜太過古怪了,但是卻抓不到什麼把柄,總要讓景珏對他有些防備才是。


  因為這俞長喜是父皇留給他的人,他雖是多疑,卻對父皇留給他的人深信不疑,秦風便是個最好的例子。不過對於他打探火藥的事情,略有不愉,沉著面容道:「你若是好奇,直接來問朕便是,以後莫要擾著娘娘歇息了。」


  只對俞長喜留下這麼一句話,他便牽著寧雨宣的手,回了屋子裡去,「不是說讓你不要等我了嗎?怎麼這麼晚還在後院里,仔細著了涼。」


  如今的景珏也不知是怎麼變得羅嗦了起來,以前是那樣冷峻的一個人,寧雨宣將他的話都一一笑應著,「我真的沒事,只是睡不著,」她將自己的手貼在他的臉上,「你看,手都是熱乎的,哪裡會著涼。」


  屋子裡面較為簡陋,桌子椅子原本都積了一層灰,直到今天才打掃的,但景珏不大講究這個,只要乾淨便行,只是怕委屈了寧雨宣。他抬手就將她的手握著,笑著道:「都怪我,剛才跟他們談話談得太久。」


  寧雨宣搖了搖頭,「沒事,」但隨後似想到了什麼一般,她的情緒也隨之低落下來,「早就聽說金陵秦淮十分繁華,這一次去,卻是為了叛軍一事,沒有辦法帶著雲月一起過來,等下次有了機會,我們一起帶她去如何?」


  桌子上一擺了一盞油燈,銅製的燭台上火苗散發著點點昏黃光亮。景珏抬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這一次若不是你強求,我也不打算帶你一起過來的,」他忽而笑了起來,「等我們有了兒子,等到他可以繼承大統之後,你們想去哪,我都陪著你們。」


  不怪景珏有這樣的想法,他對待雲月,一直都是寵著的,如果不是需要一個兒子來繼承皇位的話,他覺著還是女兒更貼心一些。


  寧雨宣笑出了聲,「合著你要兒子,就是為了繼承皇位的?」


  一絲絲光亮拉出兩人的斜影在窗戶上,勾勒出點點曖昧的情愫出來,景珏側頭看著她姣好的面容,食指流連其上,目光也隨之游移,隨之傾身上去,那油燈的光亮最後也湮滅。


  驛館的後院,此刻俞長喜還留在那裡,這裡沒有景珏親衛的巡邏,還算比較隱蔽,他就坐在井沿邊,老神在在的,閉著眸子似在打坐一般。那邊屋檐下一盞燈籠隨風搖擺不定著,火光忽隱忽現,直到一陣詭異的風吹來,火光徹底滅了,而俞長喜猛然睜開了眼睛。


  井邊站著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穿著一件黑色的斗篷,掩住了其樣貌,叫人分辨不清,而俞長喜則也站了起來,對待這個男子態度極其恭敬,「主子,您這個時候怎麼來了青城了?這裡太危險了,您還是儘快離開吧。」


  那人聲音極其沙啞,似磨砂紙打磨粗糙牆面的聲音,還隱隱帶著怒氣,「我若是不來的話,你打算做什麼?剛才那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一次,你要是再自作主張的話,日後也別來見我了。」


  夜風吹得男子衣袍獵獵作響,俞長喜恭順地垂著頭,「這次是老奴大意了,差點叫那位有所發覺,只是寧雨宣這女子,老奴覺得,還得請主子您早日做好打算,她留著一日,終成禍害,今日之事,雖然行事莽撞了些,但老奴並不覺得是錯的。」


  那男子身形消瘦,但在聽到俞長喜此話之後,卻忽而上前,緊拽著他的衣領子,「就算是被景珏發覺了,你也少給我碰她,若是寧雨宣少了一根毫毛,我都是要算在你的頭上的,你只管做好我交給你的事情。」


  俞長喜也不生怯,手上依舊拿穩著他的拂塵,卻不再說寧雨宣的事情,「主子放心,您交給奴才的事情,奴才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宮裡頭現在都在掌控之下,主子現在可有其他計劃?」至於那寧雨宣,倒像是個沼澤,直叫自家主子沉溺著又無法自拔,說是紅顏禍水也不為過。


  那男子哪不能聽出他在刻意轉開話題,「我此番過來,便是告訴你,宮裡可以行動了,等到了金陵之後,我再給你下其他的命令,」其實這些瑣事,找其他人來做也是一樣的,他迫不及待的來青城,無非是想多看那個女子一眼,最後他警告道:「若是讓我知道你對她胡來的話,我不介意舍了你這個棋子。」話說完,這才鬆了他的領子。


  俞長喜拍了拍自己被揪亂了的衣裳,伏首拱手稱是,最後目送那男子消失在夜色中。他手指撫摸著拂塵柄上繁複的花紋,微眯著眸子獨自思索起來,最後叫來了自己的一個親信,附耳在他耳邊低聲說著什麼,隨後才回了自己的屋子中。


  這夜外面沒什麼月色,時辰也不早了,驛館內外都是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而驛館後門外面的那個巷子裡面,一個婦人正靠在牆邊,一隻手緊緊地捂著嘴巴,眼睛睜得老大,驚恐的神情全寫在了裡面,此人正是之前與寧雨宣撞見了的田家小娘子。


  她原本在與寧雨宣分別之後,就從後門出了驛館的,只是走了一半,才想起來自己要給兒子帶的點心落在了驛館廚房中,就想著要回來一趟,哪裡想到卻聽見了裡面人說話的聲音。


  其中一人聲音沙啞,她沒有聽過,但有一個人的聲音姦細,這次俞長喜的到來,她是第一次見到閹人,所以多注意了一下,因此將他的聲音記下了。他們說的話小娘子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卻知道那太監是想對林夫人——哦,不對,是娘娘,對她不利的。


  想到這裡,她乾咽了幾口唾沫,腳步慌亂地跑回了家中。


  第二天一大早,景珏就率著大軍繼續往金陵前行,同時他們也得到了金陵那邊的戰報,叛軍與赫連邵一軍一直僵持不下,這樣一天天地耗下來,幾萬將士每日的花費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所以隨後送來的便是朝堂那邊戶部哭窮的奏摺。


  臨都那邊送來的奏摺都放在了寧雨宣乘坐的馬車上,馬車上小巧的熏香爐中照常是燃著提神的薄荷香,但寧雨宣此刻卻覺得腰肢酸軟,大腿無力,想起這一切的緣由,她臉又「噌」的紅了,腦海中都是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面。慌亂間她拿起那些奏摺隨意翻看了起來。


  奏摺上的內容大致都沒什麼新意,進士出身的那些大臣寫起這些來,文章滿是華麗辭藻堆砌而成,真正說實事的話也不過那麼幾句而已,她真不知道平日里景珏是怎麼看下去的。


  她揉了揉太陽穴,掀了馬車側邊的窗戶帘子,大軍正行走在官道上,越往南去入眼的顏色也就越綠。現下已經是八月份了,北方的秋季不比南方,等到了深秋的時候,是一點綠色也難瞧見的,她眸光一轉,忽而就看到了騎馬跟在景珏身邊的俞長喜來。


  昨天被景珏那樣的鬧騰,她也就將俞長喜的事情忘記告訴了他。只是現在在路上,她不好叫景珏過來,想了想,她叫了外面隨馬車伺候的宮女,讓她找來了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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