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淤青
第一百四十一章 淤青
眾人都是紛紛贊同,他們都不打算放過這個人了。
寧雨宣知道他們的道理,但是景珏現在做的是逆天的事,說她太不知好歹也好,她總歸不想景珏的身上背負太多的罪孽。她沒有聽那些將軍說的話,只是看向景珏,「想要給江雲峰下馬威,你總有別的辦法不是嗎?」
景珏漆黑如墨的眼睛,看著寧雨宣,最終點頭,「那就饒了他一命,將他送去驛館吧。」
沒想到景珏最後竟然會放過這個人,有人上前道:「王爺,若是放了他,情勢只會對我們不利,」就算他們只是在王府小聚,臘八節熱鬧一下罷了,最怕的便是欲加之罪。
倒是站在後面只是看著事情發生的岑尤,見景珏最後竟然向寧雨宣妥協,想著景珏現在的戾氣橫生,暴虐無道,日後若是讓他坐上了帝位,除了寧雨宣,還能有誰能夠勸阻他。
他上前,說道:「驛館現在在我們的監視之下,若是平白無故在王府死了一個人,那才是真的說不清,還是趕快派人將他送回去。」
他沒有看景珏,只是對著寧雨宣道:「還是王妃想的周到一些,我們雖然監視了驛館,但是誰能保證幽城內沒有臨都的人,大家日後行為處事,還是該更小心些。」
有人還是認為此舉不妥,「岑統領!這?」
景珏出聲道:「就按岑統領和王妃說的做,將這個人丟回驛館去,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至於江雲峰那邊,本王自會處理好。」
話一說出口,還有人不滿這樣的結果,想說什麼,景珏想要做什麼他們不是不知道,一步錯則步步錯,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死的會是他們所有人,但是在看到岑尤的瞥過來的眼神的時候,他們終是閉了嘴。
那個灰衣人總算是被帶走了,景珏叫來秦風,讓他去將驛館那邊的事情處理好。然而花廳中的氣氛還有些沒有緩過來,有些凝重。
景珏和寧雨宣坐回了上位,面前已經擺放了一個新的酒樽,裡面盛著烈酒。景珏端起酒杯,「我景珏今日在此,敬各位一杯,我既然已經決定了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將你們的生死置之度外,等開春之後,我們一起回臨都!」
眾人聽著都是熱血澎湃,一致舉起杯盞,岑尤遲疑了一會,也端起了酒杯。
「保衛幽城,凱旋臨都!」
寧雨宣也被激起滿腔熱血,以茶代酒,也敬了眾人一杯。
數九寒天的幽城,臘八這一天,外面依舊北風呼嘯,明年開春之後,戍守幽城的任務完成,誰也不知道到時景鴻會怎麼做,但是有這幽城十萬將士,有他們對景珏的忠心,何愁奪不來這江山。
除了中間被景珏發現的那個竊聽的人,幾位將軍今年的臘八節過得還算有滋有味,都對寧雨宣的廚藝讚不絕口。後來想通了的岑尤,也放開了心結,大吃大喝起來,好不快活瀟洒。
等到諸位都喝得盡興了,已經是戌時三刻,外面除了屋檐下面掛著的燈籠燭火,其他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大家喝得都有點多,有些人已經癱倒在矮几上昏睡不醒,連景珏都有些醉意,他臉上沒有什麼異樣,但是寧雨宣通過他那雙有些迷離的眼睛,發現了他有些不大清醒。
她只好將下人從外面叫了進來,好在早有準備了,王府後院里的那些廂房早已經讓人收拾了,這會兒將他們抬過去休息,剛剛好。
景珏也有一些步履蹣跚,寧雨宣準備和一個下人一起,將他扶到屋子中歇下,但是喝醉了的景珏,硬是將那下人推開,只是靠在寧雨宣的肩膀上。
寧雨宣說一陣尷尬,只好將下人支開,自己則是將他半摟著,回了他們的屋子裡面。雖然夜裡天寒,但是寧雨宣將他搬回去,也是廢了很大的勁,身上有些發熱。
他身上都是酒氣,已經有人送來了熱水,寧雨宣將他臉上擦拭了一下。景珏沒有昏睡著,只是眼神迷離,在看著寧雨宣的時候透露著一絲光芒。
寧雨宣轉身準備將熱水撤下去,剛剛將下人都打發走了,這個時候屋子裡只有她在,但剛一轉身,她的手腕就被景珏拉住,「宣兒,你會一直在本王身邊。」
一如既往的語氣,不容一絲一毫的拒絕,寧雨宣回過去看他,心中莫名其妙帶著疼惜,她蹲在床頭,看著景珏的臉,手慢慢碰在他的下巴,額頭,「阿珏,我不會離開你的,如果我來到這裡最終的目的,就是陪著你奪回帝位,我願意陪你走上那個位置。」
等到經年之後,寧雨宣回想起這句話的時候,也只是感慨一笑,這句話她沒有食言過,至於後來的結果,他們誰也不能預料得了。
景珏好像是聽清了她說的這句話,心中漸漸安定,只是仍然沒有閉上眼睛,還是看著寧雨宣,只是臉逐漸貼近她,帶著一些酒味,吻上了寧雨宣的唇角。
寧雨宣也有些動容,她漸漸閉了眼,迷失在這溫情之中。景珏的眼眸中開始有了清明的顏色,他手上用力,將她一個翻身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吻也漸漸向下,不知不覺中放在了寧雨宣衣裳的系帶處。
寧雨宣在進了屋子之後,便將外面穿著的襖裙脫了,只穿著罩裙和裡面的小衣,忽然身子一涼,竟是景珏將外面的罩裙給脫了,她不是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是已經到了現在這一步,若是拒絕,只能是說她矯情了。
可是事情總有轉變,就在景珏眼神落在寧雨宣的肩膀上,左肩上那粒紅痣,在桌台上燭火的映照下,明滅可見,他不做停留地吻了上去,帶著疼惜與愛意。
忽然外面一陣敲門聲,「王妃,屬下有要事稟報。」
是孟千機的聲音,寧雨宣身子一僵,能讓孟千機來找自己的事情,一定很重要,她伸手推了推景珏,「阿珏,你先等一下,我先去看看。」
可是景珏仍摟住她不撒手,「你去看做什麼?讓他在外面等著便好。」還真是令人惱火,上一次在臨都的時候,也是突然被人叫走,他不過是想與自己的妻子溫存一下,卻好像是難如登天。
景珏這般耍無賴的語氣,將寧雨宣逗笑了,但還是要起身的,萬一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你且等等,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馬上就回來。」
見寧雨宣還是堅持,景珏先是在她脖頸處狠狠地嚙咬了一口,聽見她驚呼道:「景珏,你做什麼?」
然而站在外面的孟千機,將這一切都收入耳中,任誰都能猜的出來,夫妻二人夜裡在屋子中會做些什麼,他只是站在門外,說不清心底是什麼情緒,等著寧雨宣出來。
見到她白皙瑩潤的脖頸處出現了淤青,才打算放人,「你別在外面待久了,天冷小心著涼。」
寧雨宣起身將身上的絲帶系好,又披上了披風,才出門去。
即使是穿著披風,景珏咬的那個地方頗有些水平,披風一圈的貉子毛,偏偏那吻痕就在貉子毛上面,站在屋檐下面的燈火處,孟千機看得分明。
他哪裡不明白景珏是什麼意思,是將他當成了假想敵,可是他這次是打錯了算盤,他孟千機對誰有想法,也不會對這個有些愚笨的女人,即使別人都當她是個聰明的女子。
寧雨宣不知道孟千機心裡想著什麼,只是急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孟千機收斂起內心的旁話,低頭回應道:「剛才有人想要闖入王府,被千機閣的手下攔住了,現在那些人都被壓制在後院里。」
後院離這邊不大遠,今日還真是多災之日,先是臘八宴上有江雲峰的人竊聽,隨後又是有人想闖入王府,寧雨宣心中一緊,便往後院那邊走去,邊走邊問他,「你可查清楚了那些人是什麼人,是臨都那邊派來的?」
孟千機跟在寧雨宣身後,回應道:「那些人,屬下與他們打過交道,是碧落的人,身上都攜帶毒藥暗器,應當是來執行暗殺任務。至於是誰雇傭的,這個屬下還沒有查出來。」
以往這些事情都是該與景珏彙報的,碧落的那些殺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執行刺殺任務了,之前在臨都的西郊獵場里,也正是這些人前來刺殺景珏,但是那一次他查出來,是太后所做,但是這一次,還不能確定。
寧雨宣聽完孟千機的話,眉頭越皺越深,這個時候來王府暗殺,若是平常時候,王府里只有她和景珏兩人,可是今天不一樣,今天王府里住下的,都是幽城戍邊大軍的幾位將軍統領,若是他們出了什麼事,幽城十萬大軍便是群龍無首。
這個時候幽城出了事,只會出現兩種結果,一是景鴻藉機將十萬大軍掌握在自己手中,是對景鴻有利的結果,第二便是北戎大軍南下侵擾景國,而馮國便可以在這個時候從南邊夾擊,若是找不到合適的領導幽城大軍的人,到時候岌岌可危的,便是整個景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