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送信
第一百零一章 送信
第一百零一章 送信
景鴻一愣神,隨即反應過來,笑著道:「怎麼做?太后不都是已經替朕做過了嗎?阿珏才受了重傷,明日便要前去幽城。」
太后看向自己的這個兒子,覺得還是他對景珏太過於仁慈,「所以現在皇上是來怪罪哀家了嗎?就憑景珏今日那副囂張的樣子,皇上難道就不擔心他日他要謀反嗎?」
從小,太后就會在自己耳邊灌輸著不要太過親近自己的這個弟弟的思想,現在又是如此,他不免覺得心煩,「母后,阿珏也是您的孩子,您為什麼總是揪著他不放呢,明明想要謀反的是景元陽那個老匹夫。」
太後轉著自己手上的金指套,「景元陽的意圖哀家當然清楚,但是景珏是不是哀家的孩子,」她眼中驀然閃過一絲精光,「皇兒,想必你還不知道吧,你一直以為的好弟弟,其實不過是一個野種罷了。」
看太后的樣子,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景鴻心中一跳,「母后這話是何意?」
太后冷哼,「如果景珏真的是哀家的孩子,哀家會如此待他嗎。」之後,太后將景珏的身世向景鴻一一道來。
原來當初先帝北巡的時候,看中了一個女子,但若是平常的女子,寵幸一番帶回宮去,再給個封位,也就罷了,可那女子偏偏是個有未婚夫的,但是先帝卻是對她強取豪奪,硬是在北邊待了一年之久,也就囚禁了那個女子一年,其間那女子就無名無分地在先帝身邊待了一年。
當初跟在先帝身邊一起北巡的,太后也是一起的,但是先帝就當著太后的面豢養了另一個女子,當真是沒有將她放在眼裡。
而後來那個女人生下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便是景珏的,而那女子生完孩子之後,人便傻了,先帝本來是想將她帶回宮的,但是對方死活不願意走,先帝無奈,只好將她留了下來。
但是景珏身為皇室子孫,先帝自然不肯讓他流落在外,就將景珏抱給了太后膝下養著。而太后因為先帝的遺命,一直守著這個秘密到如今,而先帝到死,都還惦記著那個女人。
景鴻聽完了這件事情,臉色漸漸陰沉,他緊緊攥著鑲著金絲的袖口,「母后說的都是真的嗎?」
說完這些往事,太后也有些傷神,低聲道:「過了這麼久,哀家終於與你說了實話,鴻兒,你記住,景珏並不是你的親弟弟,當年你父皇有多喜歡他,你是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了這一切,還會心甘情願地輔佐你的嗎?」
景鴻緊抿著嘴唇,他喝了一口茶,才緩緩說道:「母后,朕知道了。」
他幼時因為江家的勢力,很早就被封為了太子,學的也都是君王之道,如果景珏知道了真相,還會對他忠心耿耿嗎,景鴻猜不到,也不想猜,總之,現在不能讓景珏知道這一切。
而站在門外的江雲憐,早已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她用手捂著嘴,怕自己泄露出聲音出來,直到聽到裡面的聲音漸漸壓低,幾乎聽不見裡面的動靜,她才邁開步子,很快便離開了乾西殿門口,期間好在沒有其他宮人看見。
一回到棲鳳殿中,江雲憐便是心神不寧,沒有想到,景珏竟然不是太后的孩子,難怪太后從來不將他放在心裡,這樣一來,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她想了許久,連身邊的大宮女都覺得有一些不對勁,上前詢問,「皇後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從乾西殿回來就是這樣?」
江雲憐原本躺著,後來坐直了身體,心先是寫了一封書信,然後交給自己身邊的大宮女,翠濃,對翠濃說道:「你現在去一趟景王府那邊,最好趕在明日早上景王爺出發之前,一定要將這封信交給景王爺。」
翠濃尚且不知道這封信對江雲憐來說,是何等的重要,她只知道,給景王爺送信的話,於理不合,「娘娘,這信真的要送過去嗎?」
終究是女人,江雲憐做不到那麼狠心,儘管景珏曾那樣對她,但她不忍心景珏受到太后和皇上的迫害,太后和皇上現在是對景珏起了防備,他一概不知,「翠濃,你儘快送過去便是,若是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你擔當不起。」
無奈之下,翠濃只好拿著書信,趁夜去了景王府。
景珏收到江雲憐的書信的時候,嘴角不由得嗤笑,江雲憐那個女人,太后一回來,她不就是整天跟在她後面,還有心情來與自己報信?
但是宮裡頭的那些人,估計誰都不知道,他早就知道這一切真相。
第二天一早,他還是不顧手下的勸阻,和岑尤帶著五千精兵,押送著糧草和軍餉,前往幽城,而他昨晚已經給孟千機送去了消息,讓他得到了消息,趕緊去查寧雨宣的下落。
但是景珏後背的傷還沒有好,並且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帶著傷上路,儘管有著上好的傷葯,他的背部還是再一次感染,甚至開始潰爛,高燒,隨之便陷入了昏迷。
行進幽城的隊伍不得不停下來,岑尤只好先讓隊伍留在一處小鎮上面,聖上聖旨,這個時候將景珏帶回臨都,是行不通的了,只能在小鎮上暫住幾日,一切都等景珏醒了再說。
景珏被安頓在一處客棧中,剛剛被人餵了湯藥,此時還是躺在床上昏睡著,但是口中卻依舊喃喃的喚著什麼,只有離得近了,才能聽得清,他說得是「宣兒」。
因為越接近北邊,氣候越是乾燥陰冷,小鎮上夜風呼呼吹著,冷得滲人。而景珏的屋子,忽然間從窗戶飄過來一個人影,戴著黑色斗篷,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正是找過來的孟千機。
他看著昏迷著的主子,一時之間,準備的回話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他聽著自己主子口中的夢囈,想了想,這件事情還是靠自己來做吧。
很快,他出了這間屋子,去找了千機閣的屬下,吩咐他們將景王爺昏迷的事情傳出去,王妃知道了的話,自然會回來的。
但是寧雨宣知道這件事情,不是從市井上聽到的,而是從一個熟人口中得知。
青城下面的一個小鎮子上,客棧中。
寧雨宣和聞人秋兩人帶著小白這幾天一直向西南而行,雖然小白一副皮毛不錯,但是在外面總是容易惹來禍端,所以寧雨宣一直稱小白是一隻小奶狗,好在小白的樣貌跟小奶狗也差不了多少,畢竟這麼胖,誰會相信他是一隻雪狐呢。
倒是小白,一連幾天都是不大高興的樣子,唯有聞人秋慣著他,經常拿著牛肉乾哄著他,到了南邊,因為大多數城鎮都有不準宰殺牛的禁令,因此牛肉乾的價格昂貴的離譜,寧雨宣無奈,真不知道聞人秋哪裡來的那麼多錢來買的。
看著小白吧唧吧唧地吃著牛肉乾,聞人秋面對寧雨宣的問題,笑而不語,這些錢哪裡來的?不過都是從景元陽那裡坑來的罷了,
不過看寧雨宣的樣子,她應該還沒有看出來,之前她去軍營中給士兵治病的時候,旁邊的葉安梁,便是他假意冒充的,本來他是打算好好做這筆生意的,不過後來碰到了寧雨宣,便是沒什麼興緻了。
他轉移著話題,「明日我們便要離開這裡,景珏那邊沒有什麼消息,我們我們便繼續向南走吧。」
寧雨宣垂眸,不言不語地喝著茶,清冷如煙雨的眼瞳中彷彿凝結著什麼思緒,聽著聞人秋的話,她說道:「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已經在青城附近逗留了許久,我們該出發了。」
聞人秋所說的南疆,才是她最嚮往的地方,至於景珏現在如何,對於她的失蹤是何想法,她現在不應該多想了,想得太多,終成牽絆。
她彎腰想將小白抱起來,已經吃了太多,如果繼續吃下去,寧雨宣可真的不能忍受了。已經白白胖胖的小白,體重在這些天增長的下人,渾身圓滾滾的,就快要連自己的四肢都看不到了,說不是小奶狗,都怕沒人信了。
見寧雨宣是想要管教小白,聞人秋說道:「小白既然喜歡吃的話,讓他吃就好了,你為什麼總是限著他?」說完他摸了摸鼻子,覺得日後有了孩子,自己定當是個慈父,而小宣兒就是個嚴母了,不過現在還是想的有點遠,他很快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寧雨宣抬頭看了他一眼,「如果他再胖點的話,我可沒辦法將他繼續帶去南疆。」她一邊說著,一邊不顧小白的吱吱叫聲,抱著他遠離了那些牛肉乾。
聞人秋也不好再說些什麼,「那我先下去點些飯菜,你待會再下來吧,」說完又想到了什麼,他將一旁的白色斗篷放在寧雨宣面前的桌子上,「待會下去的時候,你把戴上這個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可記得,之前在青城的時候,她走在街上,因為模樣風姿不俗,好多人都偷看著,甚至還有人明目張胆的調笑,有一個斗篷擋著臉,會少了很多麻煩。
寧雨宣知道聞人秋的意思,「好,我待會會戴著的。」
一連相處了這麼多天,聞人秋也基本上摸清了寧雨宣的口味,所以這些天都是他自己先去點菜的。
但是今天,聞人秋一下去的時候,就覺得客棧的一樓大廳有些不對勁,這個客棧不大,因此坐在角落裡的那四個人十分顯眼,而剛剛好,這四個人,聞人秋恰好都認識。他淺褐色的眸子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