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殺手
第七十二章 殺手
景珏也拿出身側隨身攜帶的殘陽劍,他心中懊悔不已,「這些刺客是找我的,早知如此,就不應該帶你過來。」
寧雨宣卻伸手覆在他的手上,「不用自責,難道你就不能帶著我出去嗎?」
景珏低頭,看著她笑語盈盈,心中一暖,「你放心,區區幾個刺客罷了。」
草叢中一陣響動,那些身著黑衣的殺手便出現在他們眼前,有些手執弓箭,有些手拿長劍彎刀,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朝他們走來。
有侍衛怒斥,「你們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這是景王爺嗎?」
黑衣人中有人嗤笑,「景王爺?我們要來殺的就是景王爺。」話音剛落,他們就朝著景珏和幾個侍衛動手。
景珏一隻手護著寧雨宣,一隻手握著劍與那些刺客打鬥起來。旁邊的追雪見情況不對,立即朝林子外面跑去,只不過一匹馬,沒有人在意到這個。
這些刺客來勢兇猛,人數眾多,而且武功都不弱,幾個侍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而景珏護著寧雨宣,也只能一直防守。
「景珏,你放開我,這樣下去我們只能死在一塊了,」寧雨宣擔心如果她繼續和景珏待在一塊,到最後只能拖累他。
但是景珏還是緊緊抱著寧雨宣,「我不會放開的,要死,也是我們倆死在一塊。」
寧雨宣無法,只得拿出馬鞍旁邊的弓箭,想要幫景珏,朝著那些刺客射過去。好在她箭術還不賴,也能幫上一點忙。
見到身後的一個刺客突然受傷倒下,景珏這才注意到寧雨宣手上的弓箭,感受到他的視線,寧雨宣揚起頭對她笑了笑,「如何?我也不賴。」
景珏無奈,也只好隨她去。他們此時已經棄了馬,站在一處空地上,他將寧雨宣護在身後,「不管如何,你只要站在我後面就行了。」
寧雨宣不傻,自然不會亂跑。
很快,那些黑衣人便發現,景珏身後的女人箭術不錯,他們已經死了不少弟兄在她的箭下,況且一向聽聞是不近女色的景王爺,竟然會這般護著這個女人,很快便有人偷偷繞到寧雨宣身後,準備偷襲。
景珏剛擋下前面一個人的長劍,餘光瞄到了寧雨宣身後,一個人手拿著長劍正要朝著她刺過去。景珏心中一緊,立即伸手,手中的殘陽劍飛了出去,射中那個刺客的喉嚨。
寧雨宣聽見後面一陣悶哼的聲音,回頭看去,便看見那人喉嚨間汩汩地流著血,倒在地上。
忽然景珏右邊胳膊一陣刺痛,不知何時一個刺客手中的彎刀砍中了他的胳膊。
寧雨宣見狀,立即彎弓搭箭,羽箭射中了那人的心臟,「你受傷了,我們再這麼拖下去不是辦法。」
景珏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受傷,他看向寧雨宣,見她還是完好的,心裡還放鬆,「沒事,過會兒會有人過來救我們的。」只要他們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胳膊上的傷十分嚴重,景珏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
那些人漸漸將他們包圍起來,為首的人猖狂笑著,「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景王爺,最後會災在我的手裡。」
寧雨宣看不到景珏的傷口,因為他穿著黑色的衣服,但是能聞見濃烈的血腥氣,以及衣料上濡濕的痕迹,她心中很是焦急,很有可能是失血過多。
她伸手扶著景珏,看向眼前的刺客,「既然你們知道他是景王爺,如果你們殺了他,以後你們還會有活路嗎?」
那些刺客卻不以為然,他們本來就是亡命之徒,殺了景珏能獲得一大筆的賞錢,何樂而不為,他們眼中滿是狠厲凶光,「我奉勸你把他交出來,否則連你一塊殺了了事。」
景珏神志漸漸模糊,但是在聽到刺客的話的時候,他對寧雨宣說:「宣兒,你將我放下,你自己快離開這裡。」
寧雨宣卻沒有放手,「我沒有那麼沒心沒肺,你剛剛才說的,大不了一起死,」她心裡預感越來越不好,景珏這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傷口,她掀開景珏的衣袖,發現深可見骨的傷口上,那些血水隱隱有發黑的跡象。
她抬頭望向刺客,「你們在刀上下了毒?」
刺客們不懷好意地笑著,「小姑娘還挺聰明,只是可惜你跟了景王爺,若是你再礙著事,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景珏用力想拿開寧雨宣扶著自己的手,「宣兒,你快走,本王不會有事的,你在這裡只會拖累本王。」
寧雨宣只覺得鼻子一酸,差點流出淚來,這個人剛剛才說要死一起死,現在卻逼著自己走,「我不會走的。」
那些人可沒心思繼續聽他們的閑言碎語,為首的人舉起刀子,便要朝著景珏刺過去。
忽然一隻羽箭劃破凝滯的空氣,直接射中那人的頭顱,最後轟然倒地。
寧雨宣扶著已經將近昏迷的景珏靠在樹上,不遠處馬蹄聲愈來愈近,是赫連邵帶著人馬過來了,她終於放下心來。
那邊刺客們已經與赫連邵的人馬廝殺起來,寧雨宣終於得了空,將景珏胳膊上的傷口止了血,也預防了毒液順著血液迴流到心。
剩下的刺客都是景珏解決了大半的,因此赫連邵處理起來得心應手, 還特意留了一個活口,讓手下的人帶回去。
他剛剛在林子外面一圈胡亂晃悠,便看見了寧雨宣的那匹追雪朝著他跑了過來,雪白的毛皮上還沾了一些血跡,赫連邵頓覺不對勁,立即帶了人進了林子里。
他走到寧雨宣身邊,看到已經陷入昏迷的景珏,皺著眉頭問道:「王爺這是怎麼了?受傷了?」
寧雨宣將他胳膊上的傷口處理好,至於解毒只能回去再說,她身邊除了金瘡葯,沒有帶任何東西,「那些刺客的刀劍上都有毒,我們現在得趕快回王府。」
現在尚且不清楚那些刺客究竟是誰派來的,但是赫連邵知道,這件事情在沒有景珏的授意下,還是需要對外面隱瞞著。
好在他們遇刺的地方是林子深處,基本上沒有什麼人,赫連邵從寧雨宣手上接過景珏,將他扶著,「王妃放心吧,我現在便將王爺送回王府,王妃與我一同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因為景珏還是在昏迷中,所以只能安排了馬車回去,為了方便照顧景珏,寧雨宣也只好上了馬車。
景珏的薄唇緊抿著,有些發白,這是失血過多的徵兆。
他額頭上不停地冒著虛汗,寧雨宣只好拿出自己的帕子,一遍又一遍地替他擦拭著,之後又替他診了脈象,只是發虛汗,並沒有發熱,這是好事,這個毒的毒性應該不強,否則那些刺客見他受了傷,應該不會繼續還想殺人滅口的。
只是現在寧雨宣擔心,昨天景珏才替景鴻試的葯,身子肯定虛弱得很,現在又添上這麼重的刀傷,萬一夜間發熱,那才是最麻煩的。
她一路上忍著頭暈,鼻尖還充斥著血腥的味道,等到下了馬車的時候,她直接在王府門口的角落裡吐了起來,赫連邵不知她這是怎麼了,急忙拿著水過去。
寧雨宣喝了水,還感覺好受一點,「謝謝,」她抬頭,將水囊還給赫連邵,一眼便看見了對方滿臉意味不明的表情,「你這是?什麼意思?」
赫連邵的表情的確是奇怪,他沒有接水囊,吱吱嗚嗚了半天,還是問道:「王妃,你這是懷了孩子嗎?」他記得,女子一般懷孕的時候,都會吐得天昏地暗的, 就像是寧雨宣剛剛那樣。
沒有料到赫連邵是在想這個,寧雨宣將水囊塞到他的懷中,「赫連將軍,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些暈馬車罷了。」
赫連邵有些尷尬地愣在原地,寧雨宣過去,將福伯叫了出來,兩個人一起抬著昏迷的景珏進了王府。
赫連邵摸了摸鼻尖,也跟了進去。
寧雨宣特意吩咐福伯這件事情不要外傳,因此整個王府也只有福伯、楚楚和秦風知道。
此時已經入了夜,外面漆黑一片,景珏的屋子中卻是燈火通明,寧雨宣用剪刀剪開他傷口包紮的地方,傷口處已經有些潰爛的跡象,那是刀上的毒引起的,好在沒有擴散的跡象。
楚楚站在一旁,替她拿過來醫藥箱,幫寧雨宣遞著東西。
那些已經潰爛的地方,寧雨宣只能選擇將其剜去,她拿出小巧鋒利的匕首,在燭火上面烤了一會,才去割掉那些腐爛的肉。
這個場面,連站在一旁的赫連邵和秦風都選擇別過臉去,寧雨宣卻是面不改色地繼續剜肉。
景珏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口中還時不時地發出悶哼聲,看樣子是十分痛苦。
福伯有些不忍心,「王妃,要不還是停下吧,王爺這樣,他會受不了的。」
寧雨宣也知道剜肉是最痛苦的,「不行,若是不將這染了毒的腐肉割去,只怕到後面會有生命危險。」
福伯無奈地嘆著氣,「我出去吩咐下人燒些熱水過來,」他實在是忍不了這樣的場面了。
最後楚楚遞過去清熱解毒的藥粉和金瘡葯,處理完這些,寧雨宣自己也是滿頭大汗了,她轉頭對屋內的其他人說:「王爺已經沒有大礙了。你們都下去吧,這裡有我看著就可以了。」
赫連邵一時間有些驚訝於寧雨宣的醫術,他早就聽說過她的醫術了得,這是第一次看見,既然景珏沒有事情,他上前向寧雨宣告辭。
最後還剩下秦風和楚楚留在屋子中。
楚楚還是對景珏有些偏見,自己的小姐一向是別人伺候她的,哪裡輪得到伺候別人,「小姐,還是我來吧,你也已經勞累了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