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打獵
第七十章 打獵
景珏躺了一會兒,身上恢復了一些力氣,他起身,牽著寧雨宣的手,直接出了寢宮,往宮門方向而去。
夜色正濃,除了宮門附近的宮燈還是亮著的,其他的地方漆黑一片,月色被雲遮擋住,沒有漏下一絲光亮。按說宮門這個時候早已落了鎖,好在景珏平時都帶著進出宮門的腰牌。
守宮門的人將景珏的追影牽了出來,兩人共乘一騎,直接往景王府的方向而去。
到了王府里,景珏先讓寧雨宣去歇息,這個時候王府里的眾人都歇下了,以為景珏和寧雨宣會在宮裡住下,他們兩人回來,索性也沒有吵醒了那些下人。
寧雨宣因為身心俱疲,很快便睡著了。
而景珏沒有回到屋中,而是去了書房,孟千機這幾天被他派去了尋找聞人秋的下落,一直還沒有回臨都,但是眼下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去找孟千機去調查,他叫來了千機閣,寫下一封密令,讓那人去交給孟千機。
他想要找孟千機去調查的,其實是關於太后和自己的事情,以前還小的時候,他就跟太后關係很是生疏,但是就這一次發生的事情,他懷疑自己根本就不是太后的孩子。
景珏知道自己是在先帝北巡的時候出生的,宮中無從查起,只能讓千機閣去調查清楚了。
之前景鴻與景珏準備動江家的事情,因為替景鴻解毒的事情,有太后在回宮阻攔著,是一拖再拖。景珏清楚這些事情,是沒有辦法任由太後繼續阻攔下去了。
他走到書架旁邊,轉動了一下架子上擺放的一隻孔雀藍纏枝花紋的青瓷瓶子,書架便晃晃悠悠朝著兩邊移了開來,那本該是潔白的牆面,赫然出現一個木門,景珏拿著一把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這裡面藏著江家從黎之橫當初叛亂開始,一直到現在的,所有的貪贓的罪名,江家一直威風到了現在,是時候將江家一網打盡了。
第二天一早,本是該去上早朝的景珏,將手中江家所有犯法的證據,全都交給了手下的人,要在今天一早在議政殿上交給景鴻,這樣不管到時候太后再怎麼偏袒江家,眾目睽睽之下,她也無能無力。
王府中的眾人見王爺出現在府中,都是驚訝不已,還是以為他是今天一早從宮中趕回來的。
聽到福伯問自己,景珏想到現在寧雨宣應該還在屋中睡著,待會醒了少不得下人的伺候,於是同福伯解釋了一番,「待會王妃醒的時候,你記得吩咐人去伺候王妃,再準備一些清淡的粥和小菜,」寧雨宣早上的時候,最喜歡吃幾樣簡單的東西。
福伯見到景珏依舊將王妃放在心上,笑呵呵地應下。
寧雨宣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卯時了,她洗漱完之後去前廳,結果發現了還在王府里的景珏,驚訝之餘,問道:「你今日不是要上早朝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走?」
景珏見她過來,替她盛好了粥,笑著說道:「本王的『病』還沒有好呢,今日暫且與皇兄告個假,待會本王帶你去城北郊外打獵去。」
寧雨宣沒聽清景珏語氣里的玩笑話,只當他是真的身子還沒有好,沒有管擺在眼前的紅豆山藥粥,徑自將景珏的手拿了過來,替他診脈,「你的脈象沒有問題,到底是哪裡不舒服?」
見寧雨宣也有這般痴傻的時候,景珏忍不住發出爽朗的笑聲,「本王所說的,不過是想偷懶的借口罷了,我的身子沒有什麼問題,過會兒去打獵,你去還是不去?」
寧雨宣只覺得自己像是被耍了一般,準備生氣,但是隨後想來也是自己會錯意了,聽到景珏要說去打獵,她學過一段時間的弓箭,倒是一次都沒有試過,「打獵?現在能獵到什麼?」
這就是答應的意思了,景珏已經吃飽了,就坐在那裡看著寧雨宣吃,順便回著她的問話:「打獵最適宜的時間便是現在這個時候了,城北的獵場里有一些鹿和狐狸,聽說前段時間還放進去了幾隻黑熊。」
寧雨宣會騎馬,弓箭學過,不過卻是沒有派上過用場,黑熊虎豹什麼的她倒不怕,反正有景珏在場,自然不會有什麼危險。
等寧雨宣吃完早膳,景珏便開始吩咐下人,開始準備去城北獵場打獵的事宜。那城北獵場是皇室獵場,儘管不是在秋獵的陣容中,但以景珏的身份,自然能進的去。
景珏不知何時還替寧雨宣挑了一身窄袖勁裝,是一身火紅色的束腰窄袖服,寧雨宣換上之後,黑色秀髮只是簡單的束起,為了應景,出門的時候她特意一改往日里溫婉秀氣的柳葉眉,給自己畫了一個拂雲眉。她騎在了景珏的追影上,英氣逼人,十分惹眼。
景珏還是第一次見寧雨宣穿這樣的裝扮,忽然覺得不管是衣裙款款的她,還是簡單勁裝的她,都耀眼地讓人移不開目光。他隨後也翻身上馬,坐在了寧雨宣身後,雙臂穿過她的腋下,手握著韁繩,「我們現在出發。」
跟在追影後面的,還有景珏的一眾手下,都是秦風手下的人。秦風現在傷勢還沒有好,景珏讓他繼續留在王府里養傷,寧雨宣也是樂得將楚楚往秦風那邊送。
到了獵場的時候已經是午時了。因為這是皇室獵場,所有有眾多行宮,景珏先將寧雨宣安置在一處大殿中,自己則是去了旁邊的馬場,替寧雨宣挑了一匹渾身雪白通透的良駒。
寧雨宣從大殿中一走出來,便看見了這匹白馬,心生喜歡,笑著朝景珏跑過去,伸手撫了撫馬的脖頸處,問道:「這匹馬是替我準備的嗎?」
景珏笑著點頭,「這匹馬是前段時間西狄進貢送過來的,我一看見,便向皇兄討要了過來,今日正好送給你。」他說著,順便將手中的馬鞭遞給寧雨宣。
寧雨宣接過馬鞭,翻身上馬,這匹白馬四肢輕健,動作靈活,寧雨宣清楚,這是匹不可多得的良駒,向景珏問道:「這馬有名字了嗎?」
景珏見她已經爬上了馬,自己也騎上了追影,回道:「還沒有起名字,你是這匹馬的主人,起名字這樣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寧雨宣看了一眼景珏座下的追影,看著自己身下的這匹毛如白雪一般的馬,思索了一陣,說道:「不如叫追雪吧。」
景珏聞言,看向寧雨宣,拽著韁繩到了寧雨宣旁邊,眼底漾滿了笑意,「本王早就聽說有些異域的人,嫁給丈夫之後會改成夫姓,怎麼?難道王妃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將你的馬起了與我的追影相近的名字?」
寧雨宣斜睨了景珏一眼,忍住想啐他的衝動,有下人送來弓箭,寧雨宣接了過來,背在背上,「王爺想的太多了,可見這不是什麼好事。」
景珏笑了笑,不再與她開玩笑,背上了被手下的人送過來的,是一柄穿雲金弓,那把金弓光彩熠熠,這把穿雲金弓他們都有所耳聞,是先皇在時,景珏在秋獵時拿了第一,先皇賞賜的,這對於景珏的意義很是不一般。
雖然從小太后對他態度冷淡,但是父皇一直都很疼愛他,景珏也是很寶貝這柄金弓。
打獵即刻開始,逍遙馬,寶雕弓,金鈚箭,景珏帶著寧雨宣往密林裡面而去。此時雖然已是深秋,密林中有不少樹木綠葉枯黃,葉片凋殘,但是也還有不少常綠樹木,依舊陰陰鬱郁。
偌大的獵場中,也不止只有景珏和寧雨宣的人在這裡打獵,還有其他一些臨都高官世家貴族,或是與皇室沾親帶故的一些人家,他們正好還碰見了前來和朋友一起打獵玩鬧的赫連邵。
寧雨宣一襲紅衣,早就遭到了獵場其他公子哥兒的注意,但是仔細一看,她旁邊的人竟然是能止小兒夜啼的景珏,一下子就打消了他們想來上前攀談的念頭。
赫連邵遠遠地就看見了他們倆,於是便於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說了一聲,騎著馬趕到兩人的面前。
他一來,首先便注意到的是寧雨宣座下的追雪,竟然沒同景珏打招呼,只是向寧雨宣說這話,問道:「王妃娘娘,您的這匹馬倒是不錯,看樣子是一匹青崇馬,叫什麼名字?」
以往赫連邵同景珏關係最為要好,這一會兒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竟然學會了忽略景珏,寧雨宣心下覺得奇怪,但還是回了赫連邵的話,「這馬是剛剛王爺送我的,叫追雪。」
赫連邵「噢」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但是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一副扭捏的姿態,讓寧雨宣看著實在是彆扭。
景珏也沒有心思去主動找赫連邵攀談,只是對寧雨宣說道:「我們快進去吧,」他催促著寧雨宣趕緊跟上。
可是赫連邵的人和馬正好就擋在了寧雨宣的前面,寧雨宣只好說道:「赫連將軍,若是沒有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寧雨宣的手拽動著韁繩,準備從赫連邵的旁邊繞過去,剛要過去的時候,就聽見赫連邵又開口說話。
「我是有事情想詢問一下王妃,不知道近日,江姑娘在王府住得可好?」
寧雨宣被這突然的問題,問得一愣神,她轉頭看向赫連邵,難道他問的江姑娘,說的是江雲荷?
「赫連將軍如果想要找江姑娘的話,還是去江府找吧,她前幾日已經回了江府了。」
寧雨宣回答了他的問題之後,自己便趕往了那邊在等著自己的景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