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解毒
第六十四章 解毒
寧雨宣想了想,「秦風下午應該能醒,不如我們先等秦風醒了,了解了情況,再去宮裡給皇上解毒也不遲。」
寧雨宣的思量也不是沒有道理,景珏點頭同意。
秦風出了這樣的事情,楚楚一直是心緒不寧的,寧雨宣乾脆讓她直接去照顧著秦風,只是秦雨因為寧雨宣的事情,對趕著上來照顧的楚楚也沒什麼好臉色。
楚楚心中難受,卻什麼話也沒說。
到了大約未時的時候,秦風受的傷並沒有很重,刺客都沒有傷在他要害的地方, 只是因為失血過多,有些虛脫,加上在雪山來回奔波,身子疲乏受凍,他終於漸漸醒了。
景珏過來向他詢問了那些刺客的事,果然是景元陽動的手腳,他不知道景珏派人去雪山找冬凌草到底是做什麼,但是派出的人是秦風,那就對景珏一定有很大的用處,總之阻了景珏的路,對他而言沒有什麼害處。
景珏聽著秦風的回話,冷笑著,說道:「這次你辛苦了,先好好養病,我和王妃去一趟宮裡。」
景珏帶著冰玉錦盒和寧雨宣立即動身趕往宮中,他還另外通知了宋善明,太醫署那邊有他在會方便很多。
寧雨宣在此之前檢查了錦盒裡面的冬凌草,確定無疑,冰玉類似於寒玉,有維持生機的功效,用來盛放冬凌草是再好不過。
到了宮裡,景鴻正在寢宮中歇息,俞長喜見是景王爺和景王妃兩個人一同過來,便自作主張叫醒了景鴻。
景鴻聽聞是他們二人過來,穿上了月牙白的常服,便讓他們進來。
看著景珏與寧雨宣兩人一同行禮,景鴻覺得彷彿兩人之間有什麼變化,那種兩人心有靈犀親昵的氛圍,景鴻對此分外敏感,他依舊笑如春風,問道:「不知道這個時候,你們兩個過來,是有什麼事。」
景珏面上帶著少有的欣喜,上前說道:「皇兄,現在冬凌草已經找到了,宣兒很快就可以幫皇兄解毒了。」
景鴻聞言,心中一喜,他看向寧雨宣,就聽見寧雨宣說道:「現在冬凌草已經有了,其他藥材早已準備妥帖,等試完了解藥之後,確定可以解毒,我就可以為皇上解毒了。」
現在就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景鴻雖然臉上依舊是溫潤笑意,但是眸中的光彩隱藏不了,「朕在這裡謝過阿珏和雨宣了,如果不是你們,恐怕朕早已撐不住了,更別說什麼解毒了。」
景珏笑道:「皇兄不必這麼客氣,你是臣弟的長兄,臣弟理應為皇兄分憂,況且皇兄還是一國之主,更應該要注意身體。」
正說著,外面俞長喜通傳,說是宋御醫已經到了。
遵照著寧雨宣的吩咐,景鴻的身體里的毒性已經纏繞著他二十多年,解毒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所以要有試藥這一步驟,宋善明早在一個月之前就給一隻貓餵養了七星海棠的毒。
宋御醫先是給眾人行了禮,隨後對景鴻說道:「皇上放心吧,試藥的事情交給我,等確定解藥藥方無誤,微臣再將給皇上解毒的事情交給王妃娘娘。」
將試藥的事情交給宋善明,寧雨宣有些不放心,她說道:「試藥的時候,還是我與宋御醫一同去吧,」她不是不放心宋善明,而是擔心有別人會趁機作亂,畢竟是關乎景鴻的性命,寧雨宣不敢馬虎。
若是景鴻在她的手上出了事,受牽連的只會是整個景王府。
寧雨宣能提出來,旁人自然沒有什麼意見,畢竟連宋善明的醫術都比不過她,但是景珏有些擔心,「你負責後面的解毒已經很累了,能受得了嗎?」
景鴻聞言,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 ,他認識了阿珏這麼多年,他究竟是做戲,還是真心,他一眼便能看得出來,所以,現在阿珏和雨宣是已經交心了嗎,雖然這是他當初心裡所想, 但是到了現在,景鴻覺得自己心裡竟然生出了一些自私的念頭。
沒有人注意到景鴻的異樣,寧雨宣知道景珏是在擔心自己,她說道:「我沒事,不過是試藥解毒罷了,再累也不會如何的。」她轉而對景鴻說道:「皇上,這段時間不如我還住在宮中吧,這樣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我也能及時趕到。」
景珏了解寧雨宣的性子,她決定的事情,旁人很難更改,他跟著寧雨宣對景鴻說道:「皇兄,臣弟與宣兒一同住在宮中,這裡也都能有個照應,皇兄覺得如何?」
景鴻嘴角勉強勾勒出一抹弧度,「既然你們都這樣說了,朕豈有拒絕的道理,那就照之前的安排來吧,阿珏和雨宣一同住在解憂殿就好了。」
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寧雨宣先帶著冬凌草和宋善明一同去了太醫署,景珏在解憂殿中安排了自己的人,自己則是回王府處理事情,馮國那邊已經有了一些消息,他要回去處理一下。
解藥的藥方要分三次煎熬,分別在早中晚飲下解藥,到了夜裡子時,才能瞧出藥性是否奏效來,所以就算是試藥,也要等到第二天卯時才行。太醫署中,那隻中了七星海棠的貓奄奄一息地被關在籠子里,宋善明安排了自己的人看守著。
寧雨宣在太醫署中,將其餘的藥材都準備好,準備在第二天卯時之前煎好,她便回了解憂殿。
解憂殿一如之前離開的那樣,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那些綠意盎然的丁香已經漸漸枯黃,不知何時被移栽過來的石榴樹還是葉片新綠,但是也早已沒了鮮紅的花朵或是果實,這宮殿里的宮女,還是安排的春香。
她突然想到了那個被關在暗牢里的小六子,原以為小六子只是一個簡單毫無心機的小太監,誰能想到他竟然會是景元陽的姦細,這宮裡的人都不能盡信。
寧雨宣讓春香帶人將書房打掃乾淨,便下令他們不準隨意進出書房,她在景珏離宮之前,讓他將自己書房裡的幾本醫書帶來,怕出什麼意外,她還需要再看一遍那解藥藥方。
只是還沒有等到景珏回來,解憂殿便來了人,穿著宮女的衣裳樣式,但是打扮顯得很是不一般,寧雨宣從來沒有見過,好在春香在她耳邊輕聲提醒,這人是太後身邊的大宮女戚娘。
戚娘來到前廳,在下面站著,說道:「太後娘娘有懿旨,宣景王妃即刻前往長信宮給太后請安,想來景王妃是頭一次來我景國,不明白我景國的規矩,太后昨日夜裡回了宮,景王妃初入景國宮廷,理應在今日卯時進宮拜見的。不過太后仁慈,不想怪罪,王妃快快隨老奴去吧。」
不得不說,戚娘不愧是宮裡的老嬤嬤,在太後身邊待久了,也學會了太后那番高高在上的凌厲模樣,她話中挑不出一絲錯來,卻聽的人心中有火。
好在寧雨宣是個冷靜的人,雖然不知道太后此刻要召見是什麼意思,總歸不會在宮中對她動手,寧雨宣回復了戚娘的話,「有勞戚嬤嬤了,我這就隨戚嬤嬤去長信宮。」
寧雨宣又轉身對春香說道:「待會王爺過來了,見我若是沒有回來,你同他說一聲我的去向就醒了。」
春香立即領了命,寧雨宣便跟著戚娘出了解憂殿,往長信宮方向而去。
戚娘在前面領路,斜眼看了一眼後面跟著的寧雨宣,心中冷哼著,這個景王妃,竟然想著給皇上治病,倒真的是想得美。
寧雨宣能感受到戚娘對自己的態度,並不是很好, 恐怕這也是代表著太后對她的態度,太後向來是不待見景珏的,恐怕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話要說了。
到了長信宮之後,戚娘將她領到了大殿中,朝太后回話,「回太後娘娘,奴婢已經將景王妃帶過來了。」
太后坐在首位上,回到宮中的她依舊穿著素衣,眉眼中有因常年參佛沉澱著的禪意,但是眼角微微上翹,帶著威儀。而她對面正坐著江雲憐,兩人對坐飲茶,似乎是相談甚歡。
聽到戚娘的回話,寧雨宣學著宮中規制朝著太后與江雲憐行禮,太后這才將視線投向下面站著的寧雨宣。
「哀家聽說了,你應該就是阿珏前個月新娶的王妃吧,果然是馮國第一才女的姐姐,聽說你們姐妹二人是雙胞姐妹,相貌一模一樣,想來你妹妹也應該是個美人兒,」太后一邊飲著杯中清茶,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
她所說的,都是聽江雲憐說來的,景珏想娶的本來是寧雨宣的妹妹,結果被馮國擺了一道,娶了人家的姐姐回來,她在心中冷笑,就景珏那樣的人,也配娶上馮國第一才女嗎?
寧雨宣這樣的話,在來到臨都的時候,聽得多了,她也從未放在心裡,她微微福身以示尊敬,「太後娘娘說的沒錯,我妹妹的確長相貌美,比起我自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按照禮制,她該隨著景珏叫太後母后的,但是想到昨夜裡景珏臉上的巴掌印,她有些不願意這樣叫了。
這個寧雨宣倒是不驕不躁,不得不讓太后高看一眼,她站在下面行著禮,但是有種不卑不亢的氣勢,但是一想到這人是景珏的王妃,她就十分不喜。
旁邊的江雲憐輕輕地拽了拽太后的衣角,「母后,皇上的那件事情.……」她示意太后別忘了這次叫寧雨宣來的主要目的。
一想到此,太后更是對這個寧雨宣十分氣惱,「哀家雖然一直住在皇寺中,但是有所耳聞,你會些醫術,前些日子還替皇上看了病,不知你是師從哪位神醫的?」
寧雨宣抬頭看了上面坐著的兩位,隔得遠了都能聞到太後身上的那股檀香氣息,她垂下眸子,隨後低頭如實說道:「這要多謝皇上高看我一眼了,我的醫術都是自己學來的,沒有拜師求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