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結局倒計時十七
從書房回到主卧室里,外面月色朦朧。
池北河往回收攏著手臂,同時將臂彎里的小女人更緊的收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心神還處於蕩漾當中。
她在書房裡說的那一番話,重複的回放在耳邊。
哪怕以她的角度怪他,他都覺得正常,可她並沒有,那樣的了解他的想法,顧忌著他的感受,無怨無悔的願意陪著他承受和分擔這一切。
池北河突起的喉結動了動,低沉說,「雁雁,我喜歡你之前說的『夫妻』。」
「你忘啦,是你跟別人說我是池太太的,休想賴賬!」
葉棲雁聞言,仰起臉的看向他,故意帶著幾分嬌嗔的語氣。
「不會賴賬,你就是我的妻子。」池北河扯動薄唇,語氣定定的。
夫妻……
其實他們還不算是真正的夫妻,因為沒有那張紙。
只是即便沒有那張紙,他們在彼此心中也已經認定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葉棲雁望著他黑眸里爍動的深情,心裏面被一股很溫柔的情緒抓住著,她手回摟在他的后脊骨上,故意哼了聲,「你就是賴賬,我也會賴著你不放!反正我有你女兒,肚子里還有一個!」
「好。」池北河出聲應。
兩人在窗帘透進來的朦朧夜色里,靜靜相擁。
池北河忍不住扯唇問,「暫時沒辦法登記,雁雁,你真覺得可以嗎?」
「嗯,可以的。」葉棲雁笑著點頭,額頭抵在他鎖骨的地方,「我不會在乎那個,我只在乎你這個人,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夠了!一張紙一個形式,對我們來說差別不大。」
沒想到他們遇到大大小小的坎坷有這麼多,但好在都是他們共同面對的,或許未來的人生路里,他們需要面對的事情還有很多。
暫時不能有輕鬆的心去登記,葉棲雁沒有失落是騙人的,但不會難受。
相反的,她還很高興自己能與他來面對桑珊這件事,來分擔著他的愧疚。她也把這件事看做對他們感情的考驗,以及一種經歷。
見他半晌都沒動靜以為睡著了,葉棲雁不禁抬頭,發現他黑眸正出神著。
「想什麼吶不出聲?」她指頭戳了戳他。
「想到我們之前去拉斯維加斯。」池北河勾了勾薄唇。
「拉斯維加斯?」葉棲雁驚訝的問,沒料到他會想到這個。
池北河伸手撩起她的一小撮髮絲,攏在了耳朵後面,很簡單的一個動作,但卻透露出情愫來,讓她不覺有些臉頰微熱。
隨即長指往下,勾起了她的手指,指腹停在她的無名指上。
除了那枚求婚後被他戴在無名指上的鑽戒,另一隻手上,還有著他們共同的對戒,彼此都沒有摘下過。
池北河一邊撫著那枚對戒,一邊說,「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拉斯維加斯,你買它們時,那個印第安人老闆最後和我說了句話。」
「記得!」葉棲雁有印象的點頭,想到以後都還撇嘴,「當時我問你,你都不告訴我!」
池北河聞言,低聲笑了笑,「他告訴我說,你會成為我生命里的靈魂伴侶。」
「那他說的對了嗎?」
葉棲雁眼睛亮亮的抬眼,問他。
然後她就看到他黑眸里湧現出溫柔的篤定,映襯著他立體分明的五官。
感覺到他的臉廓俯低,葉棲雁仰起臉的迎上他溫熱的薄唇,回應著這個不摻雜任何情谷欠的吻。
***************
輕音樂流淌的咖啡廳里。
灌了大半杯咖啡的白娉婷,在聽完她的話后,將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我的天嘞!」
「你和你們家池總這登個記,可真是一波三折!前面跑了兩趟了都沒結成,現在又弄出這麼個事,嘖嘖!」
葉棲雁對此也只能是無奈的攤了攤手。
現在她偶爾聽到別人說「民政局」三個字,都覺得頭疼。
「那你們現在什麼情況,就真的不登記了?」白娉婷關切的問。
「至少現在還不行……」葉棲雁沉吟的回。
「桑珊她若是一直不幸福,你們兩個難不成就不登記了?」
「我不知道。」葉棲雁輕輕的搖頭,和閨蜜訴說著心裡的真實想法。
「事情已經造成,任何人都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池北河什麼也不能做。他對桑珊有愧疚,哪怕這時候我非要他和我登記,那麼他心裡也是壓抑著的,我不忍心,也不捨得。」
「所以我願意和他一起分擔這份愧疚,現在只祈禱桑珊能夠找到個真正愛她的人吧,而那個人不在乎一切,讓她幸福。」
白娉婷聽完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雖覺得想要打抱不平,但還是支持他們的做法,也很欽佩,因為這種事情無論是落在誰的頭上,都足以鬱結**。
「得,我知道你們是真愛,行不!快別跟我顯擺了!」
為了氣氛輕鬆,白娉婷故意撇嘴的揶揄道,不過又忍不住道,「話說,早知道這樣的話,上次你們倆大周末跑去登記,真不如聽池北河的,找人幫你們把事給辦了!」
「那時候又哪裡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呢。」葉棲雁倒是笑了笑。
「這倒也是!」白娉婷點點頭,隨即眼睛賊兮兮的眯起笑,「還想著你們登記之後,就得籌備婚禮了呢!那現在就不好意思啦,姐妹兒我看來要比你早一步嫁人啦,到時能傳授你一些婚禮經驗神馬的!」
聽到小白提及自己的婚事,葉棲雁下意識的皺眉。
求婚那晚比較匆忙,中途郁祁漢又殺氣騰騰的將小白給帶走,隨後又發生了桑珊的事情,她一直還沒有機會好好聊,今天出來的目的也是為此。
白娉婷想到什麼,從包裡面掏出樣東西的給她遞過去,「對了雁雁,這是我又給你重新手寫的請柬,之前那張被郁祁漢給扔了,奶奶個大麻花的,一提我都還來氣!」
葉棲雁接過那張請柬,卻沒有打開,而是問,「小白,對方是那天開車接你的那個人嗎?」
「你們認識多久了,什麼時候認識的,知根知底嗎,一直都沒有聽你提起過!你現在忽然就要結婚了,會不會太衝動了,考慮清楚了嗎?」
「你這一連串的問題,我到底要先回答哪一個啊?」白娉婷誇張的搖頭低呼著,隨即拍著她的手,「安啦,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給你保證,我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
葉棲雁抿了抿嘴唇問,「小白,你愛他嗎?」
「愛?」白娉婷聞言愣了愣。
然後她笑了兩下,聲音像是來自遙遠的天邊,「雁雁,我經歷了和海東的七年愛情長跑,落得了個被背叛的下場。認識了郁祁漢,不僅僅丟了身和心,還失去了一條小生命,你覺得,我還會有愛嗎?」
「雁雁,說句老實話,我羨慕你和池北河的愛情,很羨慕!」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像你一樣,身邊能有個知冷知熱對自己好的人,不需要多麼轟轟烈烈,平凡幸福的過完後半生。現在對於我來說,愛情已經是我的奢侈品了,我會做今天這樣的選擇,是我現在只想要過平穩安定的日子了,雖然不會大富大貴,可能還需要我和他共同承擔以後生活里的小坎坷,但日子一定會很踏實。」
白娉婷說到最後,眼睛里似乎都燃起了對自己所說那種生活的嚮往。
「那郁醫生呢?」葉棲雁忍不住出聲。
白娉婷神色頓了半秒,低低的說,「他有他要走的人生路。」
葉棲雁谷欠言又止的張了張嘴,可又發現到了此時也沒什麼能說的。
這樣無聲的靜默了有一會兒,白娉婷低頭看了看錶,急忙的收拾東西,「雁雁,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等會我男朋友過來接我,今天得和他家人吃飯!」
「嗯好,我也得回去了。」葉棲雁點頭應著。
叫來服務員結賬,她們穿好了外套的從咖啡廳里出來,站在門口沒有等候多久,就有一輛轎車行駛過來的停在路邊,按響了喇叭聲。
白娉婷發現后,便和她道別小跑了過去。
葉棲雁一手攏著大衣,一手對著剛坐進車內沖她擺手的小白示意,透過車窗玻璃,能看到駕駛席坐著的戴眼鏡的男人,倒是有幾分儒雅。
只是她到現在還無法想象,對方會是小白攜手人生的那個人。
正徑自感嘆間,視線微微閃,在轎車從眼前行駛而過後,一輛眼熟的私家車尾隨在後面,看那架勢似乎是已經跟了一路的模樣,而且重點是,裡面坐著的人似乎是郁祁漢……
葉棲雁正想仔細凝神張望時,肩膀上忽然一沉。
她下意識的轉過頭,有高大的陰影籠罩下來,嘴唇上有熟悉的溫熱感襲來,她閉上了眼睛。
唇瓣廝磨了有幾秒鐘,才被放開。
葉棲雁抬手摸著自己的嘴唇,怔怔的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池北河。
「剛才在那看什麼呢?」池北河挑了挑眉。
她指了指剛剛的方向,回答著說,「小白剛剛坐了她未婚夫的車走,不過我好像是看到郁醫生一直開車尾隨在後面……」
「他們的事會自己有結果,別跟著操心了。」池北河扯唇道。
「嗯。」葉棲雁點點頭,視線還怔怔的在他五官上梭巡,「你怎麼突然就出現了?我都還沒有給你打電話呢!」
「我提前過來的,一直在車裡等著。」池北河語氣淡淡的說。
葉棲雁聞言,心裏面像是融化了的漿糊。
不打擾她和閨蜜之間的約會,哪怕提前來了,也只是在外面默默的等著,這或許是很平淡的小事,可是卻又如此的讓人心動。
鼻端一陣莫名的馨香襲來,像是變魔術般,眼前多了束鮮花。
葉棲雁這回睜大了眼睛,驚訝不已,「怎麼會忽然想到送我玫瑰花?」
「不想要?」池北河眸光微動,作勢就要拿著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不想要就扔了吧。」
「喂,我什麼時候說不想要啦!真是!」
葉棲雁見狀,連忙追著緊緊的給抱在懷裡。
嬌羞的瞪向他時,見他嚴肅的臉廓上都是笑意,也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低頭湊近的聞了聞,醉人的玫瑰香氣好像都蔓延至了四肢百骸,葉棲雁看了看四周,來來回回的都是人,剛剛就已經上演過羞窘的一幕,可她還是踮腳的吻上他的薄唇。
她像是天底下每個幸福的小女人一樣的說,「謝謝!」
沒有女人會不喜歡生活里的小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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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市級的三甲醫院。
白色的陸巡剛剛找到泊車位停穩時,旁邊一輛私家車也是並排行駛過來。
兩輛車的車門依次打開,剛被池北河攬住肩膀的葉棲雁,也是剛好看到旁邊車裡走下來的郁祁漢,三人目的一樣,笑著打了招呼的走向住院部。
這兩天他們都是沒過來醫院,趕巧碰到的一起。
從電梯里出來,邊閑聊著邊往病房走,只是在病房門推開后,卻沒有看到他們想要探望的人。
病牀上的被子枕頭都疊放的整整齊齊,加濕器也停止工作著,看起來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他們乍開始還誤以為走錯了病房。
「是不是去做檢查了,或者出去散步了?」
葉棲雁在病房裡左右環顧了一圈,輕皺著眉的說。
郁祁漢聞言,往病房外走的說,「我去護士站問問!」
沒過多久的時間,郁祁漢便去而復返的回到病房,不過似乎是無功而返。
「怎麼樣?」葉棲雁忙問。
「護士站的人說不清楚。」郁祁漢搖搖頭,雙手往後抄著后腰的納悶,「她能去哪兒了呢?正常來說,她就是應該待在病房裡好好靜養著,不方便走動,我看我再去找主治醫生問問吧!」
說著,郁祁漢就要再次的轉身往病房外走。
一直蹙眉沒出聲,凝著黑色薄款手機的池北河出聲,「不用找了,阿珊已經走了。」
「走了?」葉棲雁驚訝看過去。
「嗯。」池北河扯唇,抬手示意了下掌心裡的手機,「她剛給我發來簡訊,說在回法國的航班上,現在應該很快起飛了。」
「看來她是怕我們太擔心,所以自己偷偷走了。」郁祁漢點頭說。
桑珊的突然離開,讓人感覺到意外,卻又在意料之中。
葉棲雁和池北河兩人相視了眼,她偎在了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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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周末,他們一家三口在吃過早飯後,開車來到了新房的別墅區。
別墅里的每個房間都早已經裝修完成了,只等待著他們隨時能搬進來住,今天過來是先將一小部分的東西帶過來,尤其是小糖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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