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葉棲雁意識蘇醒的一瞬間,還停留在夢裡面的美好。
她夢見夜晚時她伏在他胸膛間說話,早上起來時都是相擁著彼此,一起上班,分別時他會在車裡拽住她的胳膊,內雙黑眸裡帶著絲笑意,沖她索要個離別吻。
夢見他們在加拿大的冬夜裡,冷空氣肆虐下天黑的很乾凈,有她所說的那種伸手就能碰到星星的感覺,他們住在半山坡的白色別墅里,他們看著追逐土豆奔跑的女兒,享受平靜的生活……
葉棲雁不想從夢裡醒來。
她只想停留在夢裡面,因為現實中,殘忍到翻天覆地。
池北河……
手指動了動,她多想能像往常那樣握住他厚實的大掌,可是久久都握不到。
睜開了眼睛,下一秒又很快閉上,隨著意識蘇醒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眼角滾落太陽穴。
眼角縫隙的隱隱約約間,看到的都是蒼白的顏色,還有鼻間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人影走動,手指被緊緊的握住,在叫著她的名字。
「雁雁,雁雁!」
熟悉的女音,是閨蜜小白。
葉棲雁的眼淚還在往外涌,然後她耳邊聽見了句,「……雁雁,你懷孕了!」
最後四個字,她猛地睜開眼睛,驚呆了的模樣。
她反應很大的想要撐起身子坐起來,被白娉婷連忙的按住,調整著她手背上插著的針管,以及旁邊吊著的藥水袋。
「你剛剛說什麼?」葉棲雁反抓住她的手,吞咽著唾沫。
「雁雁,你在公安局門口昏倒送到醫院,醫生說你懷孕了!」白娉婷欣喜的告訴她。
「懷孕?是真的嗎?」她獃獃的問,還是不敢置信,沒有針管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平平坦坦的,摸來摸去也都是肉而已,「我懷孕了?」
「是的是的!已經四周多的小寶寶!」
白娉婷捧著她的手,笑著的連連點頭確定。
葉棲雁沾滿淚水的睫毛在顫,她竟然毫不知情,好像近一段時間裡的確是愛貪睡,也曾有過一兩次的反胃狀況,但因為之前醫院的烏龍事件,沒再多往懷孕的事情上想。
可是她的身子里,竟悄然的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她懷孕了,懷了池北河的孩子,他之前心心念念的那麼想再要個孩子,把努力和兒女雙全掛在嘴邊,如果他此時在的話一定會很高興,但他不在……
耳邊迴響起律師的話,葉棲雁按住了胸口。
點滴結束,護士進來將針拔掉,交代了兩句就又離開了。
葉棲雁撐著手臂起身,這回不像是之前那樣猛,而是動作很輕的坐起來,一旁的白娉婷,忙將枕頭立起來的讓她靠在後面。
「雁雁,你別傷心難過了,堅強一些!」
坐在病牀邊的白娉婷見她眼睫毛還在顫,不放心的安撫。
葉棲雁聞言,手輕握過去,對著滿臉擔憂的閨中密友說,「小白,你放心,我不會哭了!」
「我懷孕了,我又有了池北河的孩子,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池北河現在在裡面……無論如何,為了孩子為了他,我都要更堅強的面對這一切,絕對不可能垮!」
她在說這些話時,眼睛里還閃爍著淚光,可嘴角卻最大限度的揚起。
前前後後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可每一次池北河都那樣沉著,只安撫著她,哪怕他現在在裡面,仍舊讓律師告訴自己沒事,所以她不能讓他擔心!
葉棲雁摸在小腹上,細瘦的手都有了無窮的力量。
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她要照顧好他們的孩子。
「嗯嗯!」白娉婷連連點頭。
*************
池氏寫字樓,頂層。
葉棲雁在家裡也待不住,過來公司和陳秘書探討一些有關案情的事情,雖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可也總比坐以待斃的強。
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見到他的面。
知道消息的葉振生也幫忙走動了消息,可暫時還未有消息,現在唯一能見到池北河的,也只有律師。
愁眉不展的從辦公室里出來,就聽到外面有三兩聚集的員工。
「池總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聽說啊,已經被起訴了!」
「啊?那麼嚴重啊!真沒有想到啊,池總竟然會淪落到這樣的一天!在池氏高高在上了這麼多年,忽然就這麼落馬了,要是被起訴那不還得被判刑啊!」
「你知道什麼啊,商人都是利益擺在第一位!行賄是大罪,現在上面又抓的這麼嚴!」
「這還不同於商業罪呢,池總犯的罪可不那麼簡單!這些社會頂層的人呀,利用金錢和權勢,有風光的一天,也有這樣落魄的時候……」
……
雖說池北河被拘留一事被壓下了,新聞媒體也都沒有報道,但還是會有風聲走漏。
更何況池氏內部的員工,當天被帶走時很多人都看到了,哪怕刻意壓著,但私下也都會議論紛紛,對於這件事的看法,更是眾說紛紜。
「你們說夠了沒!」
葉棲雁冷聲的打斷,眯起眼,「你們現在還在池氏上班,拿著錢就得做自己的事,上級領導的事情也是你們能夠議論的嗎?」
「現在只是被調查,事情的真相還沒有查出來,你們到底從哪裡來的定論,說他犯了罪?你們誰說的,我現在就可以告他是污衊!」
她的音量並不是很高,但眼睛里蕩漾著明艷透亮的火。
以往這些的時候,都是池北河在事事維護著她,可能她現在這樣臉護都算不上,但絕不能允許別人侮辱他的人格。
不像是以往有人還會小聲回嘴,八卦的幾個員工屏息著散開了,第一次,池氏的員工畏懼於最高領導人池北河以外的人。
葉棲雁喘了兩口氣,閉上眼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平息了幾秒的情緒后,她在心裡重複了幾遍告訴自己,池北河一定會平安無事後,才重新睜開了眼睛,走向電梯口時,正緩緩拉開的電梯門裡,也是走出一抹挺拔的身影。
葉棲雁看到后,垂著的雙手憤然緊握成了拳頭。
現在她的內心裏面,除了對他的責怪和埋怨,更多的都是忿恨,因為現在的局面,全部都是拜他一手所賜,連眼神都吝嗇於。
像是看到不幹凈的東西一樣,葉棲雁冷漠的走過。
只是擦身而過時,葉寒聲卻刻意的忽然停住,跟她說了句什麼。
*************
某大的大學校園。
葉棲雁穿著厚厚的呢大衣,從公車上下來,遠遠就看到停在門口的銀灰色轎車。
昨天在電梯門口擦身而過的時候,他跟她說了句自己有辦法能讓她和池北河見面,讓她過來這裡赴約,回去后思索再三還是來了。
葉寒聲站在車外面,挺拔的身子靠在了上面,似乎是因為來到學校,他特意沒有穿西裝,而是一身清爽的運動服,跟走過的大學生們毫無分別。
以前上學時他就常這樣穿,總會有種酷帥不羈的別樣味道。
只是現在葉棲雁看來,心裏面一丁點的漣漪都吹不起來,臉上表情到內心都是冷的。
她面無表情的走到他面前,聲音涼涼,「我已經來了!」
葉寒聲像是沒看到她眼睛里的怨和怒,站直了身子的將車落鎖,笑著看了看身後的大學校園,裡面三兩成行的大學生,都是記憶里的朝氣美好。
「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葉棲雁雙手環抱著肩膀,以自我防衛的姿態,強壓著心裏面的憤怒質問。
「不做什麼,陪我到校園裡轉轉。」葉寒聲說出自己的目的。
「就這樣?」葉棲雁眯眼問。
「對,就這樣!」葉寒聲點頭。
葉棲雁聽后,還是不太確定的問,「就只是讓我陪你進校園裡轉轉,你就能讓我見到池北河?」
「嗯。」葉寒聲再次點頭,帶著股自嘲的笑,「就只是這樣,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別說見我一面,就是跟我多說兩句話都吝嗇。」
「希望你不要食言。」葉棲雁冷聲的說。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葉寒聲眼裡暈染開溫柔。
葉棲雁抿著嘴唇,收回視線的率先往校園裡面大步走。
這個季節已經入了冬,只是還沒有迎來白雪,路兩旁種植的樹木已經只剩下枯乾,遠遠的教學樓襯托著,別有一番景象。
後面有騎自行車的過來,葉寒聲伸手輕拽了她的胳膊。
「別碰我!」葉棲雁冷冷的躲開,眼裡都是嫌惡。
葉寒聲臉上表情一僵,很快也和緩回來。
視線掃了一圈四周,定在她的臉上,十分感慨的說,「雁雁,我曾經獨自回來這裡很多次,走過我們曾經走過的路,好像一切就在昨天。」
「前面的那家小賣車還在,經營的竟然還是那對老闆娘,裡面的小零食比以前還要多,我記得你上自習課時總會給我發信息,說出一堆的零食名字,我翹課買了后在給你送去。」
「那邊的籃球場拆了,據說要重新翻建,改成塑膠跑道……」
盼了那麼久,葉寒聲終於有機會和她重新回到校園裡,恍恍惚惚的,就像是走在了自己的舊夢裡,她還在自己的身邊,好像什麼都不曾改變。
然而,葉棲雁卻和他大相徑庭。
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澄澈的眼睛里也沒有光亮,始終都是他徑自的在說,她連個回應都沒有,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被迫的跟著他在走著。
葉寒聲帶著她去了大學食堂,也都是以前大學時代他們來過無數次的。
只不過打來了兩餐盤飯菜,葉棲雁一口都沒動。
終於是在忍耐中逛完了校園,原路走出了大門口。
「可以了嗎?」
葉棲雁停下腳步,回身冷眼望向他。
葉寒聲臉上的笑容也都淡了下去,眼睛里儘是陰霾,「雁雁,現在跟我在一塊,就這麼讓你無法忍受嗎?」
「你把我愛的男人送到了公安局,你認為我該對你什麼樣?」葉棲雁眼裡燃氣怒意,手指都根根的攥緊,胸腔里像是有一隻咆哮的獅子。
「池北河他現在在裡面不知如何,我現在滿腦子裡想的都是他,好不好,怎麼樣了……」
「若不是你能有辦法讓我見到他,你覺得我忍到現在嗎?我現在跟你站在一起,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她真想衝上前,狠狠的抓住他的衣襟,***。
「度日如年?」葉寒聲嘲諷著重複,眼睛死死瞪著她說,「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和池北河在一起時我是怎麼忍受的?我的每一秒又豈不是度日如年?」
「那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我又何嘗想要這樣?可是我忘不了,我忘不了和你在一起的時光,這是我的記憶,你讓我硬生生的忘掉這些,難道你不殘忍嗎?」
「沒有人叫你忘記,只是叫你放下!」
葉寒聲身形一震,眼睛里的情緒也跟著震蕩。
耳邊不停的在回蕩著她的這句話,纏繞在他那顆已經破敗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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